孙稻山几个回合之后失手被擒。
“原来你就是那个射飞针的狗贼啊!”制住鹿逍林的果然是关键人物田三儿,“我就不动刀了,留给大哥炮烙你吧。”
温霖眼睁睁地看着贼人将装财宝的扣箱一口一口抬出去。
温大眼眼睁睁地看着贼人们离开,心气一下消了,反而被老虎杀得手忙脚乱了。
其他人陆续回来,也不敢上前,贼人黑压压一片,个个面目凶恶,孙稻山的脖子上架着一把钢刀,一个面色暗青的驴脸女人温柔地说:“这小哥长得不赖,我还想好生受用受用,你们都别动,小心我手抖抹了他的脖子。”
稻山哭丧着脸,“兄弟们,乱箭射死我吧……”
强人们押着货物和肉票有序撤退,武艺最高强的几个头领把温大眼围住……
这趟生辰纲通达镖局损失惨重,《武林传抄》直接宣告天下:通达衰落,龙虎兴起——镖业寒冬将至?
温大眼通过各种关系,尝试用各种方法营救被俘的孙稻山和鹿逍林两位大将,后来有消息说他俩投降了,气得一病不起。中秋之前,通达镖局没有出过一趟镖,一直窝在县城休整,后《江湖野谈》发出一条消息:温大眼金盆洗手,铁阎罗退出江湖。这并不虚假,温大镖头在浪莺镇受到重挫,行走江湖几十年,一夕坏了名声,不仅被杨仲、陶陶那种毛贼明抢,连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鬼也打不倒,他没脸再带领通达镖局继续在道上混了。掌柜朱能苦劝他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只能作罢,他最后推荐了项铁城担任总镖头。
次日,《江湖野谈》又登出一条信息——
致龙虎帮瓢把子盖擒虎:
当今江湖,群雄并立,武林失鹿,天下共逐,少年当趁势而起,有所作为,月前浪莺镇一战,老夫甚感年迈体衰,力有不逮,败在少侠枪下,无话可说,而今退出镖局,无事一身轻,随时欢迎君到咸良乡找我解决个人恩怨——温大眼。
盘龙咸良乡柏崖村有一处宏伟的宅邸,名曰温园,这天挂出一面旗子,上书四个大字“开门揖盗”。
即使虎落平阳,也没有哪条狗刚上来欺他。
老虎并没有打算放过温大眼,也没打算放过通达,如果当初镖局收留他,说不定他现在已是一名杰出的镖师,也不至于被元八斗、霍狮逼得落草。再说孙稻山归降之后,又提供了一些情报,应该趁敌人群龙无首时将他们彻底消灭,顺便再吸收几个高手入伙。
孙稻山和鹿逍林也算一等一好汉,投降也是没办法的事。七月十四那天,孙稻山被杨仲击败,落到了柳召娣的手中,江湖传说落到她手里的男人看不到第二天的日头。
孙稻山吓得筋骨酥软,万不得已,大叫一声:“盖擒虎救我!”
孙稻山怎么也算是个好汉,这么个死法确实有点窝囊,老虎本就有心周全他,既然他求救了,只能向柳召娣索要了,深深作一个揖,“柳大当家,这个稻山兄,我也看上了,能不能放他一马?”
召娣格格一笑,“你有这个癖好?”
“非也非也,我爱惜他是个人才。”
“我也喜欢人才,喜欢这种真汉子。”
“我想拉他加入龙虎帮。”
“我想用他暖被窝,各取所需。”
“明早能不能把他完整无缺地交给我?”
“看他造化了。”
孙稻山此时两眼一黑,瘫了。
“柳大当家,我也不想夺人所好,你开个价吧。”
“我不缺钱,我缺人。你可以用人来换,你们龙虎帮里,我倒是看上了一个,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就是那个三儿,长得怪俊的……”
老虎苦笑,“你问问他愿意不愿意?”
柳召娣冲三儿嘻嘻一笑,“偷瞄奴家的那个小人儿,如何?”
三儿看了一眼老虎,老虎面无表情。
柳召娣扭了一下腰肢,“小朋友,你太嫩,不知道个中滋味,好不好吹灯拔蜡之后才知道。”
老虎道:“柳大当家,这次取得的财货,属于我个人的那一份,我送给你。”
柳召娣立刻道:“成交!”
孙稻山一听到这句话,鼻涕眼泪一齐涌出来,立马认老虎当大哥了。
鹿逍林一路上不发一言,被牛筋捆扎得结结实实的,他每顿饭必是一斤牛肉一壶酒,能活一天是一天,等回了盘龙恐怕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蒸煮煎炸,还是烧烤煨煳,是个难题……
到达乌鸡岭的第二天,老虎跟他在囚室中见面。
“你叫鹿逍林,四大金刚?”
“你叫盖擒虎,我们送个雅号——病大虫。”
“与虎同处一穴,你的死期到了,有什么遗言?”
“只怪上次没有射死你,哪怕把你一对招子全废了也好,就像浪莺镇那个驼子。”
“飞针上淬点毒药就更好了,以你的准头,必成为江湖上最恐怖的杀手。”
“暗器本来就是旁门左道,再加上毒药,更是卑劣了。”
“你是在说你是个好汉吗?好汉在我这里死得更快。”
“要杀要剐随你便吧!”
“我给你备下了一口大瓮,想把你装进去,然后周围加上炭火……”
鹿逍林面不改色,笑道:“文火慢烤,焦黄酥脆。不过得先给我洗洗澡。”
老虎笑道:“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不会杀你?”
“猜到那么一点。不然你也不会花高价摆平那个驼子了。”
“我此时此刻还在犹豫,毕竟之前想用一百种方法杀死你的,花钱买你就是想亲自动手。”
“我现在就投降。”
老虎上前用匕首割断捆着他的牛筋。
“大哥,你可以剜掉我一只眼或是剁掉我一只手以解心头之恨。”鹿逍林道,装得很诚恳。
“算了,这笔账到这就清了。”
两人携手走出囚室,把状元和三儿看傻了。
几天之后,有消息传来,朱能任用温霖当了总镖头,四大天王之骆锦川心中不服,公然唱反调,夜叉二话不说就将他赶出了镖局,这么一折腾,通达镖局坠入谷底,估计很难再有主顾找他们押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