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心中满满的悔意,当初就不该把心中有人之事告诉张丽华,如今被抓了个现行。若是以此要挟自己,恐怕难受。
“弟弟你且陪我去选本书目如何?”不出所料,张丽华立刻采取了行动。
叶笙无奈只得相配,“弟弟,我且问你心仪之人可是这小珠子?”美人手持书卷,轻轻翻阅。
“姐姐莫要取笑与我,整个宫中都错认为弟弟有龙阳之癖,唯独姐姐明鉴。父亲家教甚严,断断不会让我贪恋男童。”叶笙不做正面回答,将错就错。
“我看这小珠子颇为机灵,甚得我心,本宫打算向太子请示要了这人,你以为如何?”
叶笙眼皮一眨,“如此甚好,我与这小兄弟便可多玩耍一些。一个人在这宫中,实在无聊。”
张丽华轻轻歪了歪脑袋,“罢了,此时不便与太子提这种要求。叶笙弟弟,有姐姐陪你还觉得这皇宫无聊?”
听了对方这番言语,叶笙心中巨石落了下来。若是过分偏袒担忧珠儿,反倒让张丽华生疑。“陪也是弟弟配姐姐,怎么能让贵人陪我这小伴读呢。”
“那弟弟方才的意思是说陪姐姐在这皇宫无聊咯?”
张丽华伶牙利嘴,让叶笙深感压力。“姐姐事多,弟弟就是有心也无力。”随口一言,将责任甩在风流太子身上。
愁容上了眉头,刹那间便消失不见。“来日方长,机会还有很多。”
贵人此言却让叶笙琢磨不透,正愁如何答复,一名不速之客打破了这番僵局。
“恭迎乐昌公主。”宋默看了看对方手中书卷,正是叶笙前几日所送民间小说。公主来意,心中约莫明了。不论是为书还是为人,总归是要见自己的女婿一面。
将乐昌公主送到大殿之内,看了看身着太监服饰的女儿,脸上不悦,“小珠子,不去收拾内殿杂物,竟然在此偷懒!”
“大人小人知错,马上去做。”宋珠儿鞠躬行礼,连连致歉,脸上略有恐惧。
“宋大人不必这般严苛,适才是我要与这小童闲聊,大人莫怪。”龚贵人看到小珠子脸上害怕,立刻帮对方开解。
“还不谢谢贵人!”
“谢谢贵人,小人告辞。”宋珠儿拜别龚贵人乐昌公主,往内阁走去,正看到叶笙张丽华两人打情骂俏,暗送秋波,低哼一声跑开了。
听闻公主到来,张丽华叶笙也不再闲聊,出来迎接。
“贞儿妹妹怎么今天来了?”张丽华微微一笑。
“前几日翻阅了基本民间小说,颇为有趣。可惜书薄字少,今日特来看看可有新增。”乐昌公主言语淡雅,让他人无从插嘴。
“是何小说,竟然让饱读诗书的妹妹如此有幸,拿给姐姐看看可好?”
“就是些民间故事,读来颇为有趣。文德殿书籍,妹妹不敢随意处置。嫂嫂要看,还是要跟宋大人说明才是。”
宋默开怀笑笑,“这些书籍乃是叶公子出资购买,不归文德殿,公主贵人们与公子商议即可。”
张丽华微微一笑,欢快的望着叶笙,“叶笙弟弟只为乐昌妹妹寻乐,竟忘了我们二人。该当何罪?”
“额,我为两位姐姐讲一故事可好?”乐昌读完了书中故事,也正等着新鲜素材,全都点点头表示期待。
叶笙故作玄虚,娓娓道来。从前一地主有一独女,与才高八斗的穷困才子陷入爱河。奈何父亲吝啬家财,不愿接纳这书生。女子以命相搏,若不同意比双双殉情。
故事讲到这里,三人已出现不同心态。龚贵人觉得好笑,贫困之人怎么会有才?乐昌为两人惋惜,而张丽华却不以为然。叶笙清楚,若是龚贞二人受过贫苦,怕也不至于这般可惜。
“后来怎么样?”乐昌公主颇为好奇。
地主无奈,想得一法。他将书生待到百亩良田,并递给他半尺绳子,“你用这绳子去围起,圈多少便是老夫送给你们的嫁妆。”
丽华聪明,早已明白此中深意,“这地主是想让两人知难而退啊。”没有土地,没有粮食,锦衣玉食的女儿,那里受得了那般清苦。
“书生可曾妥协?”龚贵人一脸期待。
叶笙嘿嘿一笑,故作玄虚,急的三人连连跺脚,“好了好了,弟弟不再调皮。”
书生淡然笑笑,用那半尺绳子将自己围在圈内,“这圈外便是我所围之地!”
“秒啊!”张丽华聪明过人,率先醒悟过来。另外两人慢慢懂了,也连连叫绝。
“有趣有趣,再来一个!”三人齐声说道,如同学生听课一般呆呆地望着叶笙。
乐昌龚贵人出身贵族,张丽华七岁称为龚贵人女婢,何曾享受过这般乐事。
“姐姐们饶命,叶笙非是天才,一时间想不出诸多故事。两位姐姐可以看这书目,其中故事更为有趣。”言罢,打开一页给两位美人。
乐昌公主微微一笑,充满幽怨的看着叶笙。“公主我有一书予你,必然喜欢。”言罢,将所著弟子纲要递给对方。
不出所料,端庄大方的公主看到内容便已深陷其中。“此书甚好,能定江山。”
“民间故事之于公主不过一乐,公主若想,他日也能成为一段传奇。”
“何出此言?”
“我观这皇室宗亲,能有公主这般姿态者,寥寥。”从太子陈叔宝到各小皇子,陈宣帝子女几无成器大才。唯独这乐昌公主,为人称道。
“难怪两位嫂嫂如此缠你,嘴甜的很。”
“叶笙实言,不曾有虚。”乐昌自己也知晓,大多时候难以和众位兄妹相处,实在是风气不同。
乐昌起身行礼,“凭君此言,你我便是友人。”不远处的宋默暗暗叹服,叶笙八面玲珑,将这宫中贵族哄得服服帖帖。
可越是如此,他心中越怕。万一这少年只是贪恋女儿美色,他日如何是好?即便叶笙钟情,如此杂乱关系,女儿怎得安稳生活。
今日之事便是如此,叶笙陪三位贵人欢愉,女儿只得一人躲在空房之中。
龚乐张三人心情舒畅,对时间毫无感觉。叶笙宋珠儿心中焦急,距离不足十米,却无法相拥。
送走三人,天色已昏。宋珠儿迫不及待的冲出内阁,奔向叶笙。却被宋默一把拦下,“今日天色已晚,公子回去早歇!”
“叔叔这是何意?”叶笙疑惑,心中无奈。
“公子千金之躯,家资抵国,仕途无量。监官之女,不敢高攀,请公子早回吧。”
听到这话叶笙心中明了,“叔叔,我对珠儿是真心的,天地可鉴!”
宋珠儿也明白过来,掏出叶家红叶令牌,“爹爹,叶笙已将这传家宝交给我,还不足以明志?”
宋默先是一愣,随即躲过令牌,递给叶笙,“请公子早回!”
看到宋默神情,叶笙知道僵持无意,“叔叔你们先休息,明日叶笙再来拜访。”初听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
叶笙怎么也不曾想,书生因贫困无法和爱人相拥,自己竟因富贵至此,苦恼不已。
“爹爹你为何那对笙哥说那番言语?”
“我说的是事实,你不要想着他了。”
“今生今世非叶笙不嫁!”
啪的一声,宋默一巴掌打在女儿脸上。一只手停在空中微微颤抖,“女儿!”这么大,对女儿鲜有呵斥,更是未曾打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