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史蒂夫从那名短卷发,高鼻梁,细眉薄唇的侍者手中接过麦酒时,他盯着侍者的眼睛低低说了一声:“黑铁?”听到这个名字,青年侍者手中的麦酒忽地不稳倾斜,洒了一点出来。同时他左手搭向腰间,身体紧绷。
不到2秒钟,青年侍者身体忽地放松下来,一边将麦酒放在史蒂夫桌前,一边拿出餐布擦拭着桌子上洒的酒,口中道着歉。与此同时,他也盯着史蒂夫黑色的眼睛,轻声中有些怀疑道:“蓝……?”
“蓝空。”史蒂夫接过话语,微笑着豪放地说道,“来碗肉酱面,都是朋友,量给大些,有点饿。”
“好。”黑铁本来僵硬的面部微抽地应道。接下来借助点餐和期间正常地服务和交流,史蒂夫大概弄清楚了“黑铁”的情况。
“黑铁”名叫卡卡司·俄努,看上去有一些希达王国的特点。他在萨兰多餐馆主要负责宰杀动物,同时轮换着做服务生以及厨师。具体的目的卡卡司并未告知史蒂夫,只是让他有需要的话来餐馆找他。
看得出来,卡卡司还是很给史蒂夫这个神秘组织的同伴面子的,端上来的肉酱面,量是正常的将近两倍。但是他也保持着一定的秘密。
史蒂夫想不出他作为一名非凡者,有什么原因要去做侍者这种,年薪才小几十镑,费力且耽误锻炼的活。
当然,这并不耽误史蒂夫享用美食。希达王国位于道依兰帝国的南部,以红葡萄酒,海鲜面条,肉酱面条以及烤圆饼闻名于世。这种用精小麦做成的黄色的面条,硬中带着韧劲,配上咸酸的西红柿碎肉酱汁,让人欲罢不能,大开胃口。
将洒在肉酱上面的硬奶酪屑拌匀在面里,史蒂夫便拿起叉子卷着面条开动起来。他先闻了闻,随后大口享用着分量十足的晚餐。下午的训练让他急需补充能量,而卡卡司的超份额肉酱面刚好满足了他的需求。最后交付了13便士后,史蒂夫愉快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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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犹维下葬的日子,史蒂夫尽管没能和他再见一面,但终归是关系很好的同学,并且两人还合租在同一屋檐下。所以史蒂夫还是前往离学校不算远的墓园区,去给犹维献上一束花。
站在犹维的墓前,看着他伤心的亲朋好友,史蒂夫百感交集。他感伤地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意外到来,现在这具身体十有八九也要被埋在这里。
售卖给他们那本诡异的仪式之书的书商,也莫名其妙地自杀身亡,这让负责调查此事的“观察之眼”同事们无从下手。这件事令史蒂夫颇为紧张。
表面上看,“仪式之书事件”的风波已经过去。但史蒂夫却不时地有种被窥视的感觉,有着随时可能受到邪恶分子追杀的担忧。但他暂时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观察之眼”的保护。
“这种感觉真不舒服。”史蒂夫想到。他下定决心,一定要积极练习格斗术,尽快融入“观察之眼”,争取早日完成任务,获得魔药。成为非凡者,是他当前最迫切的愿望。
“犹维真是可惜了,咱们几个朋友里,只有他最多才多艺。拿起吉他能弹唱,动起手来能造床。就连去年那么无聊的游行,他都能勾搭到低年纪的女同学。”同学戴维惋惜地说着。
史蒂夫沉浸在忧伤和担心的混合情绪中,丝毫没察觉到他的靠近。
戴维将右手搭在史蒂夫的肩膀上,讲述着他们几个和犹维的往事。说道有趣的地方,两人竟哈哈大笑起来:
“记得那次吧,咱们几个在你们出租屋内打牌,后来喝得有些多,就直接睡着了。结果大半夜的,忽然听到犹维房内传来一阵巨响,我还以为是楼塌了。没想到,是犹维那个家伙,和她女伴开夜车奋战,把自己搭的双人床给弄塌了。”
笑了一阵后,两人同时沉默下来,忘着远方的白云,沉默不语。风带着初秋的沙尘吹在史蒂夫的脸上,吹得他竟有些睁不开眼。
“对了,你可别忘了,咱们再过几周还有最后一门考试呢,”戴维忽然提醒道,“是卡博教授的那门,‘本纪元语言的发展史’。这可不是简单就能蒙混过关的,你得加把劲,别功亏一篑。”
史蒂夫的思绪被戴维的话拉回现实,怔了足足几十秒,随后才应道:“这倒是,谢谢你的提醒。刚好今天卡博教授有课,我去了解一下情况。”
和戴维分别后,史蒂夫去学校附近的小吃铺,买了一份烤肉夹饼。这是道依兰东部一个附属国的特产,将一根很大的椭圆形肉球,放在炭火上不停地转动,同时用利刃削下肉片,混合青菜,西红柿,洋葱等蔬菜,以及特有的白酱汁,夹在面饼内部。这种食物便宜有美味,很受学生们的欢迎。
史蒂夫特意没要洋葱和蒜汁,这些容易引发口气的配料。享用完午餐,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将要考试的那门课,发现自己只是大概有些印象,但是大多数知识点都模糊不清。如果不复习,想要考及格是不太可能的。
但是复习的话,内容太多,又无从下手。毕竟现在保命要紧。
印象中卡博是个很有亲和力的教授,很注重自己的外型。他每次讲课都西装笔挺,行为符合一名高贵的绅士。史蒂夫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屋内传来“进来”的回应。
推门进入,史蒂夫见到卡博教授身穿黑色西装,正坐在橡木做的办公桌后面。他发际线较高,短发中夹杂着些许银丝,皮肤白皙,面部线条柔和。鼻梁细高,左眉有处微小的断痕。
卡博教授目光和煦地说道:“是史蒂夫啊,有什么事么?”看到教授的瞬间,史蒂夫忽地想起很多事情,例如刚进入学校时就偶尔找教授提一些疑难问题,例如在市场上买水果时,有时会碰上教授,等等。
“这算不算是混了脸熟的附加好处?”史蒂夫此时少了许多拘束,轻松地想到。
“卡博教授,您最近怎么样?今天天气不错啊。”史蒂夫用上道依兰人标准的聊天开场白。
卡博教授笑着点点头道:“我很好,你呢?快坐吧,游行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们几个年轻人啊,有时候办事太冲动。还有犹维同学,他是个热爱生活的好小伙子,太可惜了。”
寒暄了几句后,史蒂夫表示了自己对几周后考试的担忧。卡博教授安慰道,“别担心,回去好好复习,不要放弃,有问题找我。”
随后递给史蒂夫一份不算厚的资料:“这些是重要内容,你再看看。”
得到卡博教授的宽慰,史蒂夫心中大定。他又客套了几句后,便前往羽莫之前交待的枪械爱好者俱乐部,练习射击。
负责培训史蒂夫的是一名干瘦教官,曾在南大陆的丛林中和当地部落激战数年。后来因为脚部被严重冻伤,只得回家乡加入枪械训练俱乐部供职。
“不用的时候,枪口要时刻保持直向地面”,“控制好你的呼吸节奏,最稳定的设计时间是呼气之后”。讲解过基础用枪常识后,干瘦教官又分别介绍起普通人最常接触的两种枪械:左轮手枪和霰弹枪。
“左轮是最稳定的枪械,可以极快速地攻击对方”,“霰弹枪则更容易打中目标,并且有讲对方短暂打得僵直的作用”,“尽量不要单手使用霰弹枪,否则容易被震伤”,“近距离战斗时,7米以内可以不去瞄准,直接在腰间扣动扳机,打中敌人的概率很大”。
经过一下午的练习,史蒂夫大概熟悉了左轮手枪和雷鸣顿霰弹枪的操作,并且能做到不误伤队友,不伤到自己的基本操作。
将近下午6点时,史蒂夫去先达职业介绍所,即“观察之眼”小队的总部点了个到。虽然作为见习人员,他不是必须每天都到。但是“观察之眼”的成员,每天都可以在总部附近的烤肠店免费吃一顿饭。
为了省下一顿饭钱,史蒂夫还是很拼的。
看到羽莫也在,他们便一起去吃烤肠。“这家烤肠是正宗的安比格式烟熏肠,味道很正宗。”羽莫一边大口嚼着着美食,一边抛出一个重要的消息:
“对了史蒂夫,最近出现一起案子,疑似是非凡者干的,虐杀女性。上尉说,你明天方便的话,一块过来出任务。”
听到这句话,史蒂夫慢慢愣住,缓缓停止了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