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爷,您真神了,一晚上的功夫就把那堆木炭修好了,这房子的木头之间一点的接口都看不出呀,就是这木头上还是有一股烧焦味”
酒馆的小二一大早就来到被烧毁的房子前,看着面露愠色的木匠坐在房前的石头上喝着昨晚拿回家的酒。
伴着鸡鸣,集市的商人一早就开了大门,木匠没有像往常一般最早开门,不紧不慢的叫上小二把妻儿昨天抢救出的行李搬进去。在这个男人眼里,金玉珠宝也比不上妻子和儿子的欢声笑语更加难能可贵。
嘎吱——嘎吱——
一片木头的打磨声自木匠手中落下,一头凶怒的睚眦仿佛被雕刻上了丝丝生命,鲜红欲滴的牙齿宣告着敢与天争的怒火。
“长没长眼睛!说你呢,臭要饭的,拐杖都烂成这个样子还出来丢人现眼?没看见我家公子在这吗!滚去那边躺着去!”何为嚣张跋扈,怎样算狗仗人势,这一旁的随从简直如同一本撰写肮脏人性的教科书般游走于这闹市之中。
转而对另一侧衣着华丽的男子笑道“嘿嘿嘿,公子,那个臭要饭的没弄脏您的衣服吧,别生气哈,因为这种人不值得。哟,那个玩烂木头的就在前面,咱去看看?”
缓缓放下手里栩栩如生的凶兽,木匠没有任何言语的抱起手臂,脸上无喜无悲,等待着一股浊气吹过脸颊。
……
“阿弥陀佛,城主,您的寿宴切不可操之过急”
“为何呀”一中年男子拿起手里的珠宝仔细查看,想要在其中找出缝隙一般。
“贫僧昨晚子时夜观星象,天空一片晴朗,天枢星异常明亮,此乃盛世来临之兆,可……”
“那不是正好吗,你放心,我懂你的意思,你来主持我的寿辰一定给你个好价钱”
“城主,你折煞贫僧了,贫僧此番前来并非贪图利益。还有,昨晚一切都很正常,但是昨天本该是圆月,可升起的却是残月,那至关重要的奇狼星爷不见踪影,此乃大凶之兆啊。城主万万慎重呀。”
啪——
“哼,你这和尚好不识抬举,我请你来让你为我祈福纳财,你却说我什么什么大凶?要不是看在我寿宴将至不宜见血的份上,我非得把你那破寺院烧干净!好了,别说了,这次我就当没听见,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我寿宴那天不许有半点差错!”
老和尚离开了挂满了名画的屋子,中年男人把玩着古董玉器,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一本足有两指厚的本子,上面记载着目前为止收到的寿礼份额。
他看着自己眼前的屏风,上面虽镶嵌满了玉石珠宝,但他还是一脸不满的自语“要不是前任城主千叮万嘱的告诉我不要惹那个烂木匠,哼,老子早就把那个屏风抢到手了”
……
“少爷,这边请”
木匠抬头看着镶了一口金牙的所谓的少爷,没等那“金口”之中发出什么声音,一旁的随从赶忙拍着桌子喊着“烂木匠!你那屏风出个价吧!”
“滚”
听见木匠所言的金牙少爷微微弯下腰,与木匠脸对着脸,近的几乎要贴上,用只有木匠能听见的音量说着“你那房子修好了?”
“是你干的?”木匠眼中一缕精光闪过,虽然心里早有猜测,但是看到他如此问,便以确定了答案。
“那你这屏风……”
“滚!”木匠两眼冒着血丝,对面的金牙少爷不知为何身上顿时感到如同火烤一般炽热。
“哼,实话告诉你,你今天要是还敢不卖,下次我保证你老婆孩子都跑不出来!我听说黑市上有收小孩子五脏六腑拿去卖的,不知道你能不能保你儿子一辈子!”
木匠的表情由冷淡变得火热,脸上的线条由面无表情变得柔和,嘴角划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但整个眼球却如同在鲜血里浸泡过一般红似火,鲜血欲滴,但是仔细的观察过才能看清,那并不是血丝,更像是真的火焰……使得木匠硬朗的脸上充满了给人以不协调的感觉。
“屏风你拿走吧”
满是金牙的纨绔本以为这幅表情是要鱼死网破,被木匠的眼神惊住的他听了此话后心想,表面上硬气其实也是个软蛋。
金牙少爷伸出手在木匠的脸上拍了拍,说着“算你识相”,可是那张沾满了铜臭的手再拿起一看,手掌上满是焦黑,闻起来竟有股烤肉的味道。那少爷看到手掌才发觉疼痛,顿时嘴里哎呀呀的喊着,跋扈的跟班看着少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金牙少爷捂着手,没发现木匠有什么烙铁之类的东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古怪之物将自己的手变成了这般样子,但是他看着木匠总是感觉怪怪的,平日里蛮横的他,如今心里却不知怎么像是没有底一般,不想在这里丝毫逗留。赶紧叫上随从搬起屏风匆匆离去。
……
此时林英和虞涵正巧路过这集市,林英目睹了金牙少爷的手掌被烧焦,也看见了木匠瞬间变得血红耳后又消失的双眼,拉着虞涵凑了过去。可虞涵常年的征战之余难得来这到如此热闹的集市,便只顾着街边杂耍卖艺,根本没看到木匠的不同。虞涵瞪了一眼拉着自己的林英,眼睛又瞄上了木匠面前摊子上的木头玩具,嘴里不断发出惊叹。
“你看,这个刻的好像呀……”
“你再看这个……和真的一样哎……”
林英在摆弄玩偶的同时也暗暗打量着木匠。这时木匠的表情恢复了正常,忽然看见了林英背上背着的弧齿。又看了看林英二人,脸上难得的露出发自内心和煦的笑,“看你们两个有缘,随便挑一个,送给你们”
“哇,谢谢大叔!”虞涵不明所以的欢呼着。
没过多久,虞涵拿走了一只能像洞箫一般吹出声响的小饕餮,只有两指大小,却五脏俱全,极为神异。还没等林英说什么,虞涵便拉着他去耍猴的艺人旁边鼓掌叫好。
这两日一直躺在不远处墙角的老乞丐看到林英二人竟来到了木匠的面前紧忙往人群里面缩了缩。
……
随从扛着屏风跟在金牙少爷身后回到了城主府,将屏风放下,二人越看这屏风越是觉得这屏风瑰丽典雅。
一旁的随从也怕马屁,“少爷,这东西跟您的气质简直太配了,不说别的,就您往这一站,什么厉害人物都得给您瞎懵了”
金牙少爷从怀里掏出两颗沉甸甸的金子扔到了随从手上,“本少爷就爱听实话,哈哈哈哈!”
随着一轮红日逐渐变得冷清,夜晚也悄然而至,城主府的一间客房里,老和尚本想再观星象,可是当他打开房门,却发现一颗残月当空,看似万里无云却不见群星闪耀,只见西方一颗不知名的星星闪耀着异常的红色,老和尚观星数十载也从未见过这颗星,他知道今晚必有异动。
但想起城主对他的态度,他还是沉下了心,万一他自己猜错了,这寺院可都要遭殃呀。他心里默念,我佛慈悲,今夜该不会有事才好。随即回房继续熟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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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出现的林英和虞涵二人时间线并不同,木匠的故事发生在老乞丐离开雨泽森林几个月后,后文会逐渐说明林英虞涵为何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