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涵看着窗外,一头吃着嘴里的美味。
林英烤这兔子肉的技术的确没得说,虞涵吃到这一块块肉,自己想起了军营里的那些日子,平时没有战事的时候,她也总是带着士兵们去荒山野岭打些野味,围着篝火,跳着舞,他们……
“战甲,我的战甲呢?!衣服,我……我的…你这……登徒子!”
虞涵想着想着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才发现自己的战甲没了,连衣服也被换掉了,那自己岂不是……
恼羞成怒,嘴里的肉“呸”的一口就被喷到了林英脸上,林英也没躲闪。
她才想动手,一用力抬手,手臂便撕裂般疼痛,让虞涵疼得大叫起来。
可虞涵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战场之上哪怕是受再大的伤也没有这般难受,想要动手身体却不允许。
林英看着也觉得好笑,想着怎么辩解,挠了挠头“其实……”
“呜……你欺负我……”
虞涵没有一丝瑕疵的脸上,瞬间多出了两行热泪,眼眶也红了起来,在外征战多年的她从没想今天这样哭出眼泪。
林英虽然性格不羁,但是也从没和女孩子相处过,更没有处理过这种事呀,大多数时候都是杀或者逃这两个选项,可现在看来,杀,既不能也舍不得,要说逃,自己就是在家,能逃到哪去?
“天呐,姑奶奶,你怎么哭了,你别哭,我根本啥都没看见好不,我想着……你包扎的时候我要把腿上的布裁掉,可那罗云袍质量太好了,我的菜刀根本砍不动啊,所以就…而且我帮你固定的时候都是蒙着眼睛的,我发誓!”林英一边喊着,一边举起手伸出四个手指。
“你动手吧”虞涵头扭到一旁,闭上眼睛。
“啊?干嘛?”
“杀了我吧,本来败将就没有生存的理由,我这个状态和投敌无异,况且你这登徒子如此做法,我也无脸面活在世上”此时的虞涵很是平静,平静的有些可怕,就像在前线下达一条条命令,让人无法没有反驳的欲望。
听到这些,林英也变得很宁静,不再那么慌张,慢慢坐在虞涵身旁的床边上,把烤好的肉放进自己的嘴里,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虞涵二十六岁了,却还未出阁,这大路上的平凡女子二十出头甚至不到二十就嫁人了,她已经算是个“大龄剩女”,可是这“剩”终究是有原因的,平日里净在军营中与士兵们厮混,甚至还有个男人婆的外号,那武陵帝国的满朝文物更是没有一个人能入她的眼,她平日里贵为三军元帅,根本没有人能高攀的上。
就是在整个大陆,她也是经常出现于百姓茶余饭后的风云人物,毕竟从军十余年,八十一战全胜的记录太过惊人,真可谓百战百胜。
忽然林英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一下,又从那忧郁中还带一丝悔悟的表情中脱离出来,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哼,反正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反抗不了,信不信我……哼哼……之后再把你卖到你武陵的怡红院里,到时候全天下人可真都知道你虞元帅了!”林英那一脸淫笑,让人背后发毛,好像总是干这勾当一般不由得人不信。
虞涵咬着牙,眼眶发红的瞪着他,恨不得用全身力气把他咬死,但是却又做不到。
“你,敢!你要是再碰老娘,我就咬舌自尽!”
“嘿嘿,那我把你的尸体扔到乞丐窝里,天知道他们会对你这漂亮脸蛋干什么”
“无耻之徒,你想怎么样,钱?”
“我要钱干嘛,第一,我打你是因为你还不够强,让你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第二,我救你是本少爷不想你什么都没学到就死了”林英一边说,一边津津有味地吃起手里的肉。
“不对”
“额?”
“宇峒帝国请你这样的人来应该付出了不少代价吧,你不帮他们,反而把我带到这样一个地方,还看着他们损兵折将,哼,你另有所谋吧”虞涵眸子越发犀利,仿佛要看穿他身上的阴谋,“还有,你一定见过我爹,对么”
“这样吧,你先养伤,反正你也没别的选择,我之前赢你也是在你带着一身伤切极度疲劳的情况下赢的,胜之不武,你要是在全盛时期赢了我,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好,君子一言……”
林英接着向着虞涵嘴里塞了一块肉“你丫一个女人,还君子……”
虞涵本想反驳,但是想了想,还是把嘴里的食物咽下。
……
“那要是如你所言,虞元帅是在那帐篷里凭空消失了?”
赵宇鸿摇摇头“也许不是,我在那帐篷周围发现了万里烟云兽和另一种异兽的痕迹,只是那里靠近山川,而且正在那战场中,况且当时情况复杂,痕迹也只有一点,不过看样子她像是跟着什么人走了”
赵宇鸿不愧是武陵帝国最出色的将军,单凭几个兽蹄印记便能精准判断出当时情形。其实他当时论资历,论才能,更胜虞涵,但是他还是把元帅之位让给了虞涵,用心辅佐她。
“嗯……那现场可发现了什么呀?”
“并没有”
“如此,朕派人继续追寻,尔等静观其变,此次战役虽然大胜,但是我军伤亡依然不可小觑,你安顿好军队,不要出了岔子”
“您放心,那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也好安抚军心”
“也罢,你去吧”
赵宇鸿庞大的身体挤出了密室狭小的门,房间里只剩下国君一个人喝着茶自言自语“到底是谁呢……”
赵宇鸿的宅邸与别的将军不同,名字并非“赵府”之类的,而是一块空牌匾,牌子上什么都不写,府中更是没有佣人。更奇怪的是高高的墙内不是气派的大房子,而是一间简陋的茅屋,以及没有建筑的空地。
赵宇鸿快步回到家里,望了望身后,发现没有人,才关上大门。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正是林英给虞涵看的那张,他仔细的查看着,发现了真正宇峒帝国进攻的原因,他不信作为一国之君会不知道这个原因,但是他们得到的命令却是重拳出击,这实在不像一位英明的君主所为,所以他还是对国君有所保留,没有说出地图以及痕迹的实情。
赵宇鸿闻了闻地图上残留的酒香,眯着眼“二十五载以上的酒鬼醉,好酒啊……”
赵宇鸿拿上那杆一百二十八斤的方天戟,背在了背后,却没有穿铠甲,走出房门,吹了声口哨,远处一匹精壮的汗血宝马跑来,“飞电,走!”
赵宇鸿又一次来到了那个原来的帐篷处,看着地上各种错杂的脚印,最后,他确定了一个方向,走向山中,山里普遍都是石质路面,根本没有脚印,走这个方向完全是一个久经战场之人敏锐的直觉。
就在他以为这次的寻找就要一无所获时,他看到了一片被砸断的树桩和地上几摊红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