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三餐在绿竹峰崖底陷入“无识幻阵”中,此乃佛门奇阵之一,意在剥离人身六识,使其陷入非生非死的奇异境地。
三餐陷入阵中,虽瞬间被剥离五识,陷入无边黑暗,无知无觉,无感无受,但凭着对生的向往,始终维持那一点意识不灭,最终更是凭着这“意识”勘破了无识幻阵。
无识幻阵虽有大凶险,却也有大造化,经此一事,三餐不仅察觉鼻窍的炼化有所松动,自身五识更是有了极大提升。
在静园待了几日,三餐始终觉得这里看似无甚变化,但却藏着些古怪,直到今天细细品完这顿饭菜后,三餐不禁出声说道。
仍是经由紫蝶衣巧手做出的饭菜,三餐凭着强化过的“味觉”,尝出了其中的“虚假”,仿佛做出饭菜的食材,不是实物,而是某种东西幻化而成。
于是对众人说道:“先出了这宅子看看。”
因收伏虎霸天一事,钟大树、李文生二人均觉得这小光头有些高深莫测,虽不懂其言何意,却也没有反对,紫蝶衣心里对三餐更是信任无比。
倒是虎霸天那头小畜,尚还在门口啃着肉骨头,自没有人会去询问它的意见。
于是三餐便携了众人往宅子外走去,哪想到了铺满枯叶的前院,穿过那扇暗红色大门,定睛一看,仍是回到了老宅里。
这样一来,几人哪里还不明白,宅子里果然藏着古怪。
钟大树最为性急,当即出声喝道:“这却是怎么一回事?”
李文生把眼看向三餐,温声问道:“小师傅可有看法?”
三餐略一沉吟,开口说道:“我们怕是陷入了阵法之中。”
三餐能第一个看出宅子里藏着的古怪,此时再说出这等话语,钟大树、李文生二人自然信服,至于那设下阵法之人,除了老宅主人树姥姥,还能是谁?
“看来那树姥姥早就回了静园,想是知道我们还会来寻她麻烦,便布下此阵,我们一时不察,却是着了她的道了。”李文生不由叹息道。
“这时候还说这些有甚用处,快想想有什么法子能破了这阵法,寻了那树姥姥才是。”
“在下虽会些粗浅道法,但于阵道一途,实在没有什么研究,怕是想不出什么法子。”
钟大树、李文生二人话语说完,不由把目光望向三餐,期待这小光头能有不同的说法,却见三餐挠了挠脑袋,无奈说道:“我入道修行不过半月,每日温养法力的时间都嫌不够,又哪有功夫去研究阵法。”
听闻此言,钟大树、李文生均是叹息一声,三餐此言自是合情合理,但得此回答之前,二人终究还是怀着一些莫名期待的。
却见三餐复又开口道:“我虽不通阵法,但也知晓一些基本知识。天下阵法大致可分为幻阵、困阵、杀阵。”
“幻阵之中亦真亦假,种种幻象弥漫其中,以虚假之物诱出人心最脆弱的地方;困阵以困住敌人为主,阵内往往设有许多禁制,甚至可以吸取阵内之人的法力;杀阵顾名思义,内含诸多杀力极大的变化,一时不甚,便会殒命于此。”
“但无论何种阵法,都须有一个阵眼才能展开,我们既被困在这宅子里,阵眼自然也在宅内某处,我们若能将其找出并毁掉,整个阵法自然不攻而破。”
“小师傅说的在理。”李文生点头说道。
众人略一商量,仍是如先前一般,把人分作两拨,在宅子里搜寻可能是阵眼之物。
此时阵法似乎只有困人之效,三餐等人虽走不出这老宅,但也未遇到什么危险事物,但须知有许多阵法威力便是在初时不显,等到某一日突然爆发,阵内之人便是化为飞灰的下场,毫无抵抗之力。
那树姥姥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钟大树、李文生又杀了树姥姥手下几个小鬼,双方仇怨之深,那树姥姥当不会只是闲得把众人困在此处,只怕有什么恐怖杀招尚在酝酿之中。
众人皆明白这一点,是以寻找阵眼便是急之又急之事。没了阵法遮掩,三餐、钟大树、李文生三人合力,想必也不怕了那树姥姥。
只是这寻找阵眼一事,当真是说易行难,且不说这静园老宅本就不小,除了前后两院,尚还有七八处别院,紫蝶衣所住别院最小,却也有三间屋舍,若将这些地方通通都翻上一遍,怕是要好几日的功夫。
再者那阵眼到底是何物,众人也一无所知,可能是房间里的某个物件,也有可能只是路边的一颗石子,在此等情况下,想找出那阵眼所在,当真是难上加难。
大海里捞针,起码还知道要捞的是个什么东西,但三餐他们所要寻找的阵眼,却又是何物呢?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众人聚在后院的静心亭中,都是一脸灰心丧气。
“兀那老妖婆,若还是一条英雄好汉,便现身出来与某家一战。使这些鬼祟伎俩,算得什么本事?”钟大树陡然站起身来,大声喝到。
声音由远及近,传向四面八方,连绵不绝,如洪钟大吕一般,显然已是用上了法力。
却见不多时,声浪渐歇,直至归于虚无,这宅子里仍是没什么变化。
钟大树犹如一拳打在空气上,当真好不憋屈,却又没法发作,只能回来坐下,兀自生着闷气。
“蝶衣,那树姥姥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或是长时间待在某地?”
三餐突然问道,却是在想能不能从这些地方着手,得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姥姥平日很少在我们面前露面,我来这里时间又不长久,确实不知道姥姥喜好。”紫蝶衣略一沉吟,摇了摇头,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接口说道:“对了,姥姥对这池塘的荷花们似乎宝贝的紧。”
“荷花?”
“嗯!我先前的那些姐姐们,平日就喜欢聚在这静心亭玩耍,姥姥对此也没说什么,但有一日,四姐看那池塘里的荷花开的好生漂亮,便摘了几朵,不想姥姥大发脾气,生生折磨了四姐好几日。”
紫蝶衣说到这里,似是想到了以前光景,一脸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