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三餐便向池塘看去,但见那一池绿水中娇嫩荷叶簇拥而立,其上又托着一朵朵盛开的荷花,粉里掺白,好不喜人。
半月前,三餐第一次来静心亭时,看了这满池荷花便有有些诧异,毕竟那会已是夏末初秋时节,过了花期,荷花荷叶应渐渐枯萎才是。
那时紫蝶衣便解释道:姥姥在这池子里施了法术,别说夏天,这池子一年四季俱是这般。
正是因为这番解释,是以如今已经入秋,三餐先前看了这池塘内的“异象”才未多想,但此时遍寻阵眼不着,那树姥姥又如此着急这池荷花,便多了些心思。
三餐唤过虎霸天,喝到:“阿虎,且把这池荷花毁了去。”
虎霸天又是心中一阵埋怨,觉得自家主人好不在意自己面子,为何老是唤自己“阿虎”这么不甚威风的名字,嘴里却不敢怠慢,就是一声低吼,数十道风刃凭空而生,呼呼向池子里的荷花扑去。
风刃飞驰而过,眼见便要落在荷花上,异变陡生,池子内的荷花突然冒出丝丝血气,血气离了荷花,便向四周扩散,碰到了其它荷花散发的血色,便交融在一起,顷刻间,满池绿水便被血气迷雾笼罩,那飞进去的数十道风刃顿时没了动静。
有这血气迷雾阻隔,众人也不知那荷花被风刃毁去了没,但也明白,这池塘必定是这宅子里一处紧要之地,说不定那阵眼便藏在其中。
果然便听得李文生说道:“看这池子如此变化,说不得便是困住我们阵法的关键所在,但那血气迷雾看着十分诡异,落入其中怕是少不了危险。”
钟大树听了这话顿时喝到:“某家被困在这里多时,早就心中不爽,纵使那血气迷雾里有些危险,却也比在这干坐着强。”
听这意思,倒是想要进这血气迷雾里闯上一闯。
如今李文生、钟大树二人,对进入血气迷雾一事,一反对一赞成,三餐的决定就显得至关重要,于是二人目光纷纷看来。
但见三餐一拍自己的小光头,说道:“在这里待了许多日子,我心中亦是憋闷异常,不如便进这血气迷雾探上一探,说不定便能发现阵法破绽,再者我们三人联手,连树姥姥都斗得,还在意这什么诡异迷雾。”
别看宅中阵法只是把三餐等人困在这里,并无其他变化,但三餐心里总有感觉,在这里待的日子越久,危险便越大,直到有一日,众人便会丧命于此。
是以看这池子里生了变化,说什么都要去探上一探,总比在这里坐着等死强上许多。
李文生见钟大树、三餐二人都有意进血气迷雾一探,便也没了坚持,拨出腰间长剑,指向那血气迷雾说道:“既然如此,我等便入内一观吧!”
说罢,便是纵身一跃,第一个进了血气迷雾,钟大树也不怠慢,亦是从背后取了那根蟠龙长棍,握在手中,而后足底一踏,飞身而去。
三餐见两人已经动身,唤了虎霸天过来吩咐几句,也是身姿飘飘,进了那血气迷雾,虎霸天却是来到紫蝶衣身旁趴伏下来。
紫蝶衣虽有一具刀剑难伤的女鬼之躯,但本身没得什么修为,法术更只会一个稍稍迷惑神志的扰魂术,进去那血气迷雾帮不上什么大忙,倒不如留在外面更为安全。
三餐怕自己三人走后,这宅子里又发生什么变化,便把虎霸天也留下,以防有那意外发生,来护住紫蝶衣周全。
紫蝶衣看着身旁温驯如猫的虎霸天,想着三餐如此为自己着想,心中自是一番感动,眼见三餐身影消失在血气迷雾中,自己却是什么也做不了,便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望这小光头平安归来。
却说三餐进了那血气迷雾,瞬间便发觉脚底有异,踏的不是池水,而是血色土壤,再往四周一看,哪里有李文生、钟大树的身影。
四周空空荡荡,像是一片荒野,天上犹自挂着一轮血月,淡淡血气便从这轮血月中垂落而下,整个天地之间也因此而浸染,入眼皆是赤红。
看着这周遭一切,三餐不禁有种错觉,那血气迷雾是不是把自己领去了别处世界。
虽心中讶异,但未有半点慌乱,无识幻阵、竹海洞天里发生的一切,比这血色世界要诡异、危险太多,自己最终还是安然度过。
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对这小小异境自是不甚害怕,然而心中仍是警觉。
三餐迈开步子,便想要往四周探上一探,总要先寻得李文生、钟大树二人,再做其他打算,却听得脚底发出异响,一道裂缝突地便从三餐脚底出现,而后不断向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扩散。
三餐心中警觉,裂缝一生,便是足尖一点,身子已飞至半空,待见得那条裂缝不再扩散,便身形翻转,稳稳落在了另一处实地。
此时三餐原先站立之处,多出了一个一丈来宽的大圆坑。
对这突然生出的变化,这小光头心里也是一阵讶异,便想走近几步,看看这圆坑里都有些什么,不料还未走上几步,便见一道血色水柱喷薄而出。
血色水柱既粗还大,喷了老高,还势头不止,持续老久,才去了劲头。半空中的血色水柱四散而落,天地间犹如下了一场血雨一般。
三餐见这血色水柱出现地诡异,哪敢让这些血雨沾身,便施展身法,不断远离血雨滴落之处。
奈何原先那血色水柱冲得老高,量还十分之大,倾盆血雨由天而降,三餐身形再如何腾转挪移,也不可能尽数躲开。
便见这小光头右手拇指与中指相扣,竖起身前,一道金光由口中散出,复又扩散至周身,于三餐体外结成一道金色光幕。
血色雨滴落在金色光幕上,便如赤铁入水一般,发出刺耳声响,只不过如同赤铁的是血雨,如水一般的是金色光幕。
见得此景,三餐心中就是一紧,更不敢怠慢,足下连连轻点,向前方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