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湖边我感觉到卿九尘还跟着我,心里来气转身冷声道,“跟着我干什么?”
卿九尘立了一会,后走近我道,“阿瑶,你刚刚的药是给柳瑜的,你想杀他?”
我不喜别人干扰我的事,也最讨厌他人过问。卿九尘今天已经第三次让我想要炸毛,事实上我已经炸开了,“怎么?知道我会杀人很惊讶吗?卿九尘,你我本就是露水姻缘,你问的太多,已经触到我的禁区。”
“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人妖殊途,咱就此别过!”
我知道这座宅子只要卿九尘愿意,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底下,所以做什么都不顾及他。就像今夜喝酒一般,早上放了狠话后我仍倒在湖边温酒喝,反正只要人愿意发生什么都会被知晓,还不如光明正大的痛快的放开来尽兴。秋风萧寒,酒入肚又是一阵暖意,一暖一凉的,人就容易迷糊。
头脑渐渐不甚清晰,我半枕着手臂,就着冷凉的夜风,不知不觉的酒劲一来就睡了过去。
迷糊间听见窃窃私语,嘈杂犹如附在耳畔,但声音却不真切似从远方传来。
“这就是那位公主?”一道沙哑的声音。
“真的,就是她。那日我为取她头发将她缚住,差点就被大人打了一顿。”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缘分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呐。”一把苍老嘶哑的声音,像是位老者,语气慢悠悠的。
“缘分?啊!莫不是大人的劫数就是她?”清甜的声音,软糯糯的。
“什么!?小田螺,你讲清楚!”众人齐声道,中间只有老者轻轻叹息的余音。
“我们昨日不小心看到大人右手腕上现出红线,线条已经红润分明,想是大人对这公主感情不浅呐。”
“是吗?我们都还未发觉呢。照那月老所说,这线只有大人的劫数出现才会显现,而颜色越艳说明大人与那劫数羁绊越深,也不知是好是坏哟。”又是那道沙哑的声音。
“感情的事谁又说得准呢。”听着只觉耳熟的声音在后面答道。
“我看多好啊。大人自请下凡整整五百年,为寻她在此苦候。说是这方保护神,可也从未踏出过这片水域,如今她来了,大人历劫完成就可以重回九天逍遥去了。”甜糯糯的声音响起,头头是道的说着。
“那怎么大人今日下去差点将底下搅了翻天,我看这劫不好渡啊。”
“说不定是这位公主气着大人了。”不满的辩解声。
“大人先不遑论这下凡的五百年,就单在天上也该有千万年了吧。早就成了个古井无波的性子了,有什么事能气着他?”
“是啊,底下暗流汹涌,一不小心就要被卷翻。这水流向来是会随着大人心情波动的。这公主没来时也不见有什么动静,自从她来了后那底下的水流可是可劲的换着。”
“我记得,我记得。”跳脱的童声响起,清清脆脆的,“大人高兴时水流拂过身浑身都酥酥麻麻的,还有几次那水里清香阵阵伴着舒服的水流,真是好一番享受。我的修为都上了一层!”
众人齐笑,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是啊是啊。我记得那天别说水里了,就是岸上都有那味,闻着都让人心情莫名舒爽。”
“嘿嘿,你们怕是还不知,我有次见了本仙界密宗,那上面写的都是仙家特殊情况。上面记录大人唯有与人交合至情深时才会流出扑鼻的气味。”
“哎呀呀,你们在说些什么混账话!”有人听不下去叫道。
“哈哈哈,你这蚌壳精。人间女子在三界都是最为矜持的,怎么到你这个妖物面前你比那人间公主还矜持?这公主可不简单!”
吵死了,吵死了!我听的头痛,将手里的酒壶用力朝声音来源的地方扔去,叽叽喳喳的有完没完!
酒壶入水,声音顷刻便消匿了。我觉得头痛欲裂,支起身睁着沉重的眼皮看向四方,却连一个人影也未见着。
我起身勉强可以识物,借着朦胧的月色回了屋。屋里灯火明亮却不见蔓菁,想着怕是还在柳瑜那,我摸索着上了床。许是刚刚吹了急风,现在我觉得浑身冷嗖嗖的,捂在被子里也不觉暖意。
头脑开始昏聩起来,我后知后觉的才开始觉得我这是发烧了,不由得将被子更加的裹紧。睡一场,明天应该就好了吧。
那梦里没有朦胧的触感,没有熟悉的清香,全是杂乱的片段。一会是娘亲在等待中消失的背影,一会是卿九尘满含怒意的双眼。然后是二哥低低请求的声音,还有蔓菁笑叫我起床。
那些片段里闪过一张清秀的脸庞,眉峰微耸,一身青衣手执竹笛,站在河江对岸对我俯身拜下,“宋家次子宋江,多谢公主伸以援手。宋家世代愚忠,既然朝廷判我宋家有罪,刀山火海宋家每一人都需应下,我并无例外。”
宋江,宋江,你个傻子,若是那日与我逃走总还有你宋家翻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