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我摸着半边脸想起朦胧间的触觉,痴痴笑了起来。
昨夜我问卿九尘是不是喜欢我,不然怎会不安分的在水里呆着跑到这里,他避而不谈,被问急了竟隐了身匿走了。我自有办法让他自己回来回答我的问题,毕竟于激将法一事我是很上道的。
蔓菁一进来就见我傻笑的样子,跑过来捂着我的额头,夸张叫道,“公主你怎么了?发烧了?怎笑的如此猥琐。”
我拂开她的手,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去,什么叫猥琐,你家公主我何时不是大方优雅的样子。”
蔓菁小脸一沉,垂下手哼道,“我只见过我家公主沉迷男色,痴迷不悟的样子!奴可看公主在此地远比京都放纵的很,是不是被人迷的都忘了身边潜伏的危险了!”
“好蔓菁,怎么突生这么大的火气?”我伸手将蔓菁拉到床边坐下,看着她气呼呼的小脸打趣道,“当心年纪轻轻的长皱纹似个老太婆。”
蔓菁深深叹了口气,恢复了些许情绪,“公主,不是奴疑心,朝中局势溃散不稳,皇后蠢蠢欲动,王二又是皇后的人,你还跟他一块彻夜未归。奴实在是担心,皇后先朝你这边下手啊。还有那个柳瑜,身份不清,在京都你也未曾把人留在过身边,万一他别有居心,公主到时真是......”
蔓菁不忍多说下去,我却也知道,她是担心我沉迷美色招了个祸害留在身边到时万劫不复,也怕在外遭王二算计。王二那边我始终防备着,这柳瑜未免蔓菁多心我便将昨晚的事略过卿九尘大致讲了。
蔓菁听得胆战心惊,对我满是责备,这柳瑜再怎么说也是初见之人若他中途反悔或者被王二查出端倪,届时月黑风高,孤身一人,我很容易被他们暗算,第二日将我的尸首拖出陷害给柳瑜,一边将罪孽洗的清清白白,一边又好向皇后交差。无疑,昨晚我几乎是将头伸给了他们,中间只要出一个岔子,我便必死。
“害,我这不是没事嘛。”我拍拍蔓菁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过多忧心,起身到桌边吃着蔓菁刚端进来的膳食,“昨晚那柳瑜我已试探过了,他无事,就让他留在这。对了,你把他安排到哪了?”
“奴可还没见过有人拿自己的命去试探人的。”蔓菁过来伺候我吃饭,一边摆弄饭菜一边道,“安排在了静水居,这柳瑜公主拿来做幌子可以,可别真搞那情情爱爱的。”
“哈哈哈,真是我的好蔓菁。”我笑着刮了下蔓菁的脸,“放心,我心里有谱。”
蔓菁再想说什么听到此也住了口。在京都的时候我并非没有遇过暗杀,毕竟作为一个公主,在内大闹皇宫,在外聚集滋事,甚至还风流成性豢养男宠,无论是哪个朝代也容忍不了的。偏到了我这,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我败坏皇家威名,损辱皇家颜面,那些想要争权上位的皇子皇妃不得不警铃大作,据历史记载前朝也是曾有立过女帝的。
而那些没有点脑子的东西只当色子头上一把刀,把男宠可尽了往我身边床上塞,真当我脑子似他们一样。那些人来无非就是要骗取信任,找机会下手。往往机会没找到,不喜的都被我寻着由头打了个半死丢回去,喜欢的打的火热,佯装情深,发现端倪再一把端了。记得有次还有个小倌被我迷的忘了旧主的任务,被我几句点醒哭着不走,差人送回他旧主那调教好了再送来。我心里知道他必有去无回,但那有怎样,我在调情中享受到了极致的快乐,在床上也被伺候的舒服了,我要的达到了,现在腻了烦了也不过挥手让他走,死活与我何干。
吃饱了我踱着步朝静水居走去,那柳瑜被我赎回可整整花了我十金!那老鸨也真敢开口,怕是看我财大气粗又一夜对人恋恋不忘才把价抬的这么离谱。想我在京都的林黎也不过比他价格翻了两倍。要是不榨干他的价值,倒对不起我的金子了。
到了静水居,柳瑜正坐在窗边看着湖水发愣,我悄悄绕身猫到窗户底下,突然站起来大声道,“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柳瑜吓得只差没跳起来,看清是我后抬手就把窗户关了。
我差点躲闪不及被夹到手,看着那禁闭的窗户怒从心起,爷我纵横情场从来只见被赎的对金主感恩戴德处处讨好,还没见过柳瑜这样不识好歹的。
蔓菁本来是在暗处看热闹的,见了柳瑜被吓噗嗤的也笑了,可下一秒就见那窗户闭合险些夹到我,吓得赶紧跑出来看看。见人没事不由皱眉,“这小倌脾气真大......”话还没说完见我怒意满天的进了屋里,蔓菁摇头,得,今晚是要闹得鸡犬不宁了。
我踢开房门大步进了屋,见柳瑜气定神闲的从椅子上下来,气的几乎说话都不稳,“柳瑜!爷把你领回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柳瑜抬眼莫名的看了我一眼,无辜道,“谁让你吓我的。”
“吓你?爷就是捅你一刀你也给我受着。”我把差点被夹到的右手几乎抬到他脸上,“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夹到本公主的手!你就是这样对你的金主的?”
柳瑜向后退了一步避开我的魔爪,轻飘飘的瞥了一眼,“那不是还没有夹到吗?”
“没有夹到?那真要夹到了才算事儿!?”我气得直跳脚,“我花了十金赎你回来可不是让你来气我的!”
“那你要怎样。”柳瑜似乎才想到我们这层关系,皱了皱眉。
“怎样?”我慢慢的就平复了下来,悠闲地坐在了书中后的椅子上,“你不妨说说你的来历。”
蔓菁本来还担心闹大了会引起王二等人注意不好收场,毕竟才弄回来的人新鲜尽劲还在不可能因为点小事吵起来。现在听了我的话突然就明白了我的目的,立在我身后垂首支棱着耳朵。
柳瑜十分不解的看了我一眼,当真坐回窗户下的椅子上推开窗准备讲。
“别开窗。”我阻止了他,见他回头莫名的看着我,我耸耸肩,“夜风凉,易感冒。”
柳瑜觉得古怪,但想想也没必要问清缘由,摸着腰间的玉佩轻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