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世仁走在王湾集市上一路上没碰着一个人,出了王湾他立马向西朝黄龙山拐去,虽然是异世但他对这一片山水太熟悉了。来到一个陌生的年代,他也不想去见这些陌生的人,但他并不想离开自己的家乡。他自认为自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也没有穿越所拥有的金手指,既然老天让他活下来那就在此度过余生吧,虽然不知能活多久。
黄龙山虽高却是个荒山,长不了什么树,全是荆棘、山枣、山楂、刺槐,俗称山大不长柴,山上石多,最奇特的就是半山那个巨大的圆球。贾世仁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山脚下,自己面前的小路就是王湾人长年累月踩出的上山之路。看了看半山腰的那颗圆石他决定不上去,既然不想见王湾人,他就向北边背阳的山阴绕去。又走了两里贾世仁边绕边向上拐,走走歇歇贾世仁感觉自己的胸痛真是比来世在医院的那种疼痛好了不少,不觉倍感欣慰。向北山上拐了三四里贾世仁忽然看到一个五六亩大的水塘,他一时楞住了,自己在21世纪时也来过两次山阴不过好像没见过水塘呀,看来近千年的变化还是满大的。
贾世仁来到水塘边几只青蛙扑通扑跳入水塘中吓了他一跳,他蹲下来在水塘边捧了口水喝了,没感觉有什么山泉水的甜,但也没有一点的土腥味。水塘北边有七八个半人高磨盘大的青石,他爬上一块平坦的青石躺在稍微发烫的石面上。看太阳应该有四点多了,走了一个多小时并没感觉多热,看来古时的太阳温和多了,因为听李奶奶说现在可是七月呀,夏收可刚过一个月。贾世仁躺在青石上听着水塘里青蛙呱呱的叫声一点也不觉得吵,比起王湾集市上的宁静舒心多了。他决定暂时就在这落脚明天再去探路,虽然现在离天黑还有三个多小时但他不想再走了,怕累久了再犯病就麻烦了。
躺了一会他站起来打量四周,此处虽离王湾只间隔五里多但因在山北,也就是山阴,王湾并看不到这里,应该不会被金兵和宋兵发现,北边七八里外的亮河由于没有集市码头应该也不会有船停泊。贾世仁跳下青石拿锹跑向一片茂密的荆条丛,一会就抱回两大捆荆条枝扔到青石上摊开晒着,虽然现在晚上应该不会冷,但躺上边也会舒服一些,他只担心晚上会下雨,所以明天绝对不能偷懒,一定要找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贾世仁感觉身上粘粘的脱光衣服就跳入水塘中,呼啦一下塘中惊起一片足有十多条鱼吓了他一跳,恍惚中应该是鲫鱼,可惜没有渔网,也没有鱼钩、鱼线,他可没有浪里白条那种空手抓鱼的本事。
泡了一会他向塘中心游去,水并不深中间刚淹过他的头,他又向对面游去、也就是对面上坡,没想到更浅,还没游多远水就只有一米深,他干脆站起来边蹚玩着水边向山坡上走去。离岸还有七八米竟又惊飞起四五条鲫鱼扑上了岸,他愣了一下赶紧冲上去,可惜等上岸只剩一条还在,其它的又噼啪的蹦回塘中,贾世仁捧着仅余的这条半斤重的鲫鱼嘿嘿笑了,虽然不多但今晚可以开荤了。
顺着塘边向下边青石处走去,一路青蛙扑通扑通向塘中跳去,贾世仁心中倍高兴,出了一身汗又游了一会泳自己竟没咳一下。
贾世仁把鱼剖了洗净放入带了的盆中稍微放了点盐腌起来,才拿起衣服来穿。这时整个池塘水平若镜,塘水又清澈,贾世仁很清楚地看见塘边半尺多深的水下卧着一个一个的青蛙,原来青蛙受惊吓跳水后并没跑多远就地钻入水底卧在泥上。贾世仁乐了,手轻轻伸下水照着青蛙一按,成了,抓起来朝岸上一摔立即翘腿,如法炮制他继续顺塘边抓了三十多只才歇手。全部收集起来一小堆足有六七斤,宋代人可能都不吃青蛙,所以青蛙个头都很大,象现代人出售的牛蛙。他三下五去二把青蛙去头、剥皮、掏肠处理干净,把青蛙前后爪剁去,又把大腿剁下来,净大腿足有两三斤。他舀点塘水冲干净一块青石,把青蛙大腿洗净用盐腌了扔青石上晾着。
贾世仁到塘边洗手,看了下那些青蛙内脏决定设个陷阱看能不能引出些什么野味了,他可知道黄龙山、凤凰山虽没野兽但抓点刺猬、山鼠也行啊。他用锹在塘边挖了一个两尺多深的陷阱,一圈引入水中间土台子上堆满青蛙头皮、爪子、内脏,又把那个鲫鱼鳃找着放上,用细荆条编个软桥,搭到中间台子的桥头挂个弦,一切搞定。
看看天色不早贾世仁准备做饭,他很轻松地收集了一小捆干柴,在水边一块略平的地方围起五六块石头,架上半盆水,就打着火烧起来。水快开了,把腌了一会的鱼又洗了一下,洗净腌出的鱼腥就丢入盆中,熬起鱼汤来,约摸十分钟他又把青蛙前腿前身洗一个朝盆里扔一个。蚊子再小也是肉吗,这青蛙前腿和身子贾世仁可不舍得丢掉,再说这青蛙大,前腿和身子肉还不少呢!一两斤白花花的田鸡肉扔盆中看着就喜人,又向盆里加点盐向灶里添点柴贾世仁就向山上爬去,几分钟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一双用刺槐枝做的筷子、一小把野山葱。在水边把筷子和小葱洗了,葱丢入汤中用筷子在盆中搅了搅见汤快没了就熄了火。就这样前后半小时贾世仁就做好了半盆美味,李奶奶給的半袋杂面贾世仁决定省着以备不时之需。搬来一块美观点的石凳,贾世仁就品尝起他的丰富晚餐,肥美的鱼肉、细腻的田鸡、浓浓的白汤上竟还有一层鱼油花,青的发亮的小葱煮不烂越发清香。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贾世仁吃吃歇歇,太阳早下山了天空还很亮,东边竟升起一轮圆圆的月亮,现在竟是阴历月半,贾世仁这才想起李奶奶说的七月也应是阴历七月。吃了一会他带盆爬上大青石,躺到松软的荆条堆上,看了看盆中好足有一半的剩菜不由沉思起来。
现在是夏秋吃食暂时不会缺,古人的观点又和现代人不一样,即使到了秋冬应该也不会缺吃的,就像下午砍荆条、拔野葱时他就见到许多野山药的藤,并且是多年的,看来这宋代人们还没把山药当菜吃。在现代每年夏秋进山挖野山药的可太多了,一季能挖五六根两年生的野山药那就是撞大运了,没想到现在遍地都是,所以说根本饿不死,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一处能遮风挡雨的所在。战乱结束还早,历史上金国连续几次进攻北宋直到1127年北宋灭亡战争就没断过,所以自己够衰的,穿越了却只能躲在这荒野中流浪。
凤凰山贾世仁倒是知道有许多可以住人的好山洞,但现在王湾和附近各个村的老百姓肯定都躲在那,自己在现代社会就由于各种原因养成了孤僻性格,来到这里又被抛弃,所认现在他既使知道凤凰山有住处也不愿上去。可惜呀这附近山中无寺庙道观、不然自己出家算了。
天空最后的余辉慢慢暗淡下击,圆月也越发明亮,略感疲乏的贾世仁也闭上双眼渐渐进入迷糊状态。就在半睡半醒之间贾世仁被哗啦一声惊醒,声音是从青石下水塘边的陷阱传来,应该是有猎物落网了,但他现在没一点捕获的兴奋劲,看了看皎洁的圆月仍先想到今天作为流浪的笫一天就算了,明天可一定要找个避风港。
四周除了少许蛐蛐和蟋蟀的鸣声,远处的山林一片宁静,可能过了青蛙产卵的季节,整池的青蛙竟象哑了一样只顾捉虫了,贾世仁从没发觉过月光竟能如此的亮,难怪有作家形容过亮如白昼,更有甚者夸张地说连针都穿的过。
贾世仁坐到青石边看了看下边的陷阱,只见里边一个篮球大的黑影在陷阱水中搅来搅去,不知是刺猬还是山老鼠,也没兴趣下去抓,反正又没地方放就任它扑腾,自顾端起剩肉又吃将起来。明中升在正中自己也没眯多长时间,看来穿越古代来的第一天就要这样孤单的过去了,贾世仁睡意全无,他想自己虽不知现在是宋徽宗的宣和年还是宋钦宗的靖康年,但还是决定象鲁宾逊一样自己记录一份日历。他清楚记得自己是2019年9月1日住的县医院,9月6号转入市结核病医院,8号就呼吸困难昏迷过去了。
贾世仁决定把李奶奶唤醒自己的时间定为9月8号,现在己是后半夜就是9号,他给自己定好9号10号两天找好居所的目标。他把剩菜吃的干干净净就又躺了回去,养足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