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的爹娘不放心就早早地一起回到了医馆,石头忙让他们去帮吴花周男。石头娘见石头躺床上担心地问:“你没事吧!”石头忙站起来道:“没事!就是爬了点山。”
贾有和石头娘帮吴花他们把山枣、山楂全收进贮藏室,出来见胡大婶仍在案板上剖鱼,灶上还没生火做饭,他们走近一看惊喜道,“这么多!”胡大婶指指洞口边两个粮袋笑道:“那还多!一百斤,今天要剖一晚上了。”石头爹娘彻底懵了,这大山上钓鱼,还是钓了一百斤!石头娘忙问吴花:“这是你们钓的?”“是的,不过都是石头哥哥一个人钓的,我只是帮他装鱼。石头哥哥可厉害了!把那塘里的鱼全钓完了,一条不剩,我不小心放跑一条鱼石头哥哥也把它又钓起来了。”吴花兴奋地答道,一屋人都没吭声了。
这时石头也感觉恢复了一些,他取下随身带着的弯刀说:“娘做饭,吴花帮着烧下火,我们都来剖鱼,我刮鳞开膛,爹就掏鳃和肠子,周男就把剖好的鱼端去洗。”石头干脆拿了个粮袋铺地上,把大袋中的鱼又倒了些出来就又忙起来,李永珍也过来蹲下帮着刮鱼鳞。
都说人多力量大,但石头仍是头疼,这剖鱼比钓鱼还慢,好不容易才把大袋中的鱼剖完,他站起直了直腰,见胡大婶案子上的两盆仍有半盆。他看看没打动的那袋决定不剖了。他让吴花燃上两盏灯,娘已做好八条烧鲫鱼足足盛了两汤碗,又炒了一盘蘑菇炒鸡蛋。
石头见天已暗下来就让大家冼手不剖了,吃饭了再说。他干脆把剖完的空鱼袋也铺地上,把那三十九斤鱼全倒了出来。真邪乎!还有许多鱼在张嘴动鳃的!
吴病、郑男和三香他们在洞外喊吴花、周男了,吴花又忙着把她今天去钓鱼了的丰功伟绩宣扬一番,并说周男去洗鱼还没回,让他们再等一会,又拉吴病进来看鱼。于是几个少年都好奇地围了进来。案子上放着好几盆,地上还有一大堆,都在灯光的映照下耀着人眼甚是壮观。
石头拿了个盆从地上全挑六七两的拣了二十八条,他对吴病说:“你们六人每人三条,吴花今天也钓鱼了,她十条,你们现在拿回去自己剖。”吴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神气极了。刚好周男又端回一盆洗好的鱼,石头又催他说:“不洗了,看不见了,回去吧!早点回去做鱼吃”几个少年兴高采烈地走了,石头又用汤碗装了四条让胡大婶送回家再过来吃饭。石头数了数,装走三十二条竟还剩三十三条,他不由感叹:鱼好钓却难剖呀!吃饭了还要继续奋战。幸亏自己聪明送出去三十多条,不然今天肯定要熬夜了。
晚上依然又加了盘熟豆,石头只陪贾有和李永珍喝了一碗就让他们继续。
次日石头才真正给自己放了假,早上贾有喊他起床去医馆吃饭,他赖床上说不想吃。李永珍采药专门从他那过,给他号了脉听了胸音才放心去了。石头娘去和大山、小水说了一声就又回来了,问他想吃点什么去给他做。石头知道大家都担心他病还未愈,只好起床对他娘说:“我真没事,我是在操心怎么挣钱啦。”
的确,石头现在做梦都在想怎么挣钱,别人穿越都有金手指,最起码也是王爷、将军、富贾之后。再看自己,身在乱世,穷乡僻壤的农户之家,还体弱无用!从九月八日来,到今天十月七日,二十九天了还没吃过一碗米饭、一盘白菜,猪肉更别想,真是连猪跑都没见过。若是现代网迷们知道了竟有这样的穿越者,一定会认为只是在做恶梦。
石头催他娘去撒菜籽自己再想想,石头娘临走还揪心地让他别想太多,有口饭吃就行了。石头等他娘走了又躺回床上,直到中午贾有叫才去医馆吃了饭,吃过了就又回去继续睡,睡到洞中暗下来才又去医馆吃饭。大家都很担心,但石头总说没事众人也没辙。
第二天石头仍是没吃早饭,他仍在想着一个月了,下一步到底先干啥。睡到中午才去医馆吃饭,众人刚吃罢午饭,买药的几个老汉回来了。石头忙叫胡大婶炖锅鱼,又让周男多准备点熟豆,再买二十个咸鸭蛋留几个老汉喝点酒。
李永珍忙着清点药材,一百多斤,三百多包一共花了七十两多一点,李永珍大骂战乱害人,药材竟也涨了这许多。不过七张银票倒是全找散了,几人给李永珍找回的散银,李永珍忙说让石头收一下,他要把药材整理好放药柜里。
蜡烛买了四百多根,石头暗叹真黑,一根蜡烛就合两斤多粗粮。做好的油布倒买回二十五张,每张五尺宽三丈长。本家大哥贾世木安排吃住也只用了一两多银子。
鱼做好了,石头抱出一坛酒请老汉们坐,李神医中午刚喝过就由石头相陪。石头给众人倒满酒,众人忙谢了。石头边喝边向众人打听外边的消息,众人都叹一路甚是凄凉,地里都见不到一丝绿意,县城外边许多树皮、树叶都没了,来回都见着逃难者草草掩埋亲人的尸体。县城内倒还平静就是物价太贵,“钱引”也没使用了,做小生意的银票也不收了。石头这才记起中国出现的最早纸币———“交子”,就在这徽宗时期改为“钱引”的。众人还说在客栈吃饭都听闻皇帝去了镇江烧香,现在京都汴梁主政的是老皇帝的儿子。
石头听完放心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现在正是1125年金国第一次攻宋,现在宋徽宗赵佶吓得以上香的名义躲到镇江去了;他自称太上皇,传位给儿子赵桓,即是宋钦宗。要不了多久兵部侍郎李纲联合名地的勤王军击退金兵,宋钦宗却和金人议和,他会赔银割地给金人。再有两个月金人就会撤军,年底宋徽宗仍会回东京汴梁。不过明年秋也就是1126年宋钦宗罢免了李纲,金人立即第二次攻宋。那时就没这次幸运了,钦宗重用巫师郭京让他去抵挡金军。郭京装神弄鬼地开启宣化门,学诸葛亮‘空城计’,却被金兵乘机破城。虽然城内的军民仍在积极抵抗,但宋钦宗己经偷偷向金兵献上降书。最终金军在城内大肆搜刮掳掠,将皇城内92个府库内的财物席卷一空,并将徽、钦二帝扣作俘虏。1127年2月,金人废二帝,北宋灭亡。3月金人扶植傀儡张邦昌为楚帝,驱掳二帝和宗室、后妃、技艺工匠等数千人,携大量金银财宝和文物北归,史称“靖康之变”,宋钦宗赵桓也只当了一年多皇帝。
知道了准确年代,石头就有底气了,至少从十月到明年十月有一年的和平时光,自己要好好利用这一年的时间做点事了。他高兴地劝着众人喝酒,自己也加了一碗。李永珍在一旁装药,他见石头恢复过来也暗自高兴。吴花在旁边就不痛快了:石头哥哥这两天都闷闷不乐,自己也不知怎么安慰他,却也跟着很不开心,现在他开心了喝酒却不喊自己。
石头向贾世木打听贾铁匠的消息,并说自己想找他做点东西,请大哥带个信。贾世木忙说一定尽早把他带来相见。
石头送走几个老汉,吴花见石头仍高兴地倒了半碗酒,她可怜巴巴地说:“石头哥哥,我也好想喝。”石头笑道:“我不是说了嘛,只要你爹、娘不管哪一个和我说,允许你喝,这里的酒你顿顿喝都行。”吴花嘟着嘴说:“我爹说他有时间就会过来和你说,但他这天天都在外摘山枣。”正说着吴大叔提着两只兔子来了。原来吴大叔他们三个这几天都进里山摘山枣,他们知石头喜欢吃野兔就随身背着弓箭,一连几天走空,今天运气好,郑大叔和吴大叔都射了一只,吴大叔也不摘山枣了,忙送了过来。
石头好奇地问吴大叔他们既然都摘了几天了,怎么没见他们过来换粮。吴大叔回道“花儿说你们这晒枣不方便,要背老远,你见过我们那场子,又平、又大,所认我们几家都商量好了,晒干了再给你送来。”“那真麻烦你们了!晒干了就一斤换一斤粮。”石头谢道,随后又对吴花说:“幺妹!今天买回来的油布你看见了吗?明天拿两张,以后就铺门外晒,不够铺三张,别再背远了。”吴花应了,又向她爹说:“爹,你和石头哥哥说一下,我能喝酒吗?”吴大叔道:“谁不是逢年过节才喝酒,你这天天都想喝,哪个养得活你?”“石头哥哥就养得活我,再说我又不喝多。”吴花对她爹吼道。吴大叔和石头都懵了,吴大叔道“不管你!我还要回去收枣子呢。”赶紧和李神医打个招呼溜了。
石头心情好了就四处去转了转,二伯说再有两天南边这两块菜地就能开完,北边新找的就在牛栅栏下边,也就是东边,有三十多亩正准备问石头大不大。石头笑着说正好。石头娘正在撒菜籽,见石头又有精神了也倍感高兴,她对石头讲已播了五种,各有十亩了。石头让她只管撒种,开多少亩种多少亩。石头娘又告诉石头明天是他生日,已请了大伯、二伯全家明天到家吃午饭。石头说:“就到医馆吃,桌椅多,方便。刚好吴大叔今天给我送了两只野兔,明天再把鸡、鸭杀了炖山药,鱼多每桌就烧它三四条。鸟腿要省着吃,虽然还有二三十斤但今年是抓不到了,抓一大碗来泡了加点蘑菇、野葱炒两盘就行了。”
石头到了栅栏处,牛栏、羊圈都已成形。贾世松说牛老汉也来看了,有些地方也改进、加固了一些,再有两三天就能完工。石头对他说:“你们就按牛老汉交代的办,后天你和我下山一趟,只是到凤凰山东山脚。明天你把人手安排好,让他们后天继续干,我们两天就会赶回来,那时还有一项大活要你们做。有些细节明天下午我会告诉你。”
晒草场上一片一片的草已攒了许多,最早割的已晒干打成捆,捆好的已有三四百捆。石头让吴香明天安排两个人把捆好的干草上堆,以防下雨,吴香回说大山已定好明天上午上堆,牛老汉也来说了,最少先堆六千捆。石头最后没去看山药挖了多少,反正明天还要去拿点做菜。
回到医馆胡大婶正在做晚饭,石头对吴花说:“幺妹,晚上回去了告诉你爹明天过来吃午饭,记着让他把你们家那捆竹子带过来。”“石头哥哥,那我明天中午能喝酒吗?”吴花忙问道,石头无奈地说:“喝、喝!但只能喝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