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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五行玄阳五行伤

这一日,将到六安地界,二人正驱马在山路上疾驰。午后时分的冬阳透过树梢洒在二人身上,却并无半分暖意。

又奔行数里,二人突然见前方不远处,一个岔路口,有十来个人分站两拨,将两条小路堵住,显是故意拦路。

二人驱马来到叉路口处,用力一拉缰绳,那马便嘶鸣而止。

只见左边路口站着六人,均穿蓝色衣衫。为首一人,更是蓝发蓝眼。六人手中均拿着一节手臂来粗的竹竿。所不同的是,那为首之人衣衫上并无图案,另外五人却见身上画满水浪翻涌之形。

右边路口亦是六人,均穿火焰色衣衫,为首一人红发红眼。六人均右手拿一把刀,左手却拿一块黑黝黝的物事,像是石头,又像是黑炭。同样,为首之人所穿衣衫通体火红,另五人却浑身俱是火焰图形。

张贤启看此情形,想起当日木青及在江神庙所见五木散人情状,当即对曲齐云说道:“曲前辈,这些人只怕是玄阳门的人,想是来找在下为那木青报仇的。”

曲齐云尚未搭话,只听左边除那为首之人外的五人同时说道:“金木水火土,水在五行中。这位是玄阳门五行尊者的水尊者,我等是水尊者座下五水散人,来人快快下马受降!”

那右边五人亦喊道:“金木水火土,火在五行四。这位是玄阳门五行尊者的火尊者,我等是火尊者座下五火散人,来人快快下马受降!”

只听曲齐云朗声说道:“久仰玄阳五行尊者大名,在下阅江宗曲齐云。今日在下与这位小兄弟路过此地,打扰两位尊者,还望高抬贵手,在下感激不尽。”

只听那火尊者骂骂咧咧道:“什么他娘的阅江宗,老子没听过。高抬贵手嘛,没问题,不过你这汉子可以走,但那臭小子必须留下!”

曲齐云和张贤启一听之下,更加确定这些人是来为木青报仇的。

又听那水尊者说道:“原来曲英雄是阅江宗的人,我兄弟们素来只知曲英雄大名,却从未听过阅江宗。既是曲英雄要过路,现在便可以走了。”

说着,两边路上各让出一条仅供一人一骑可通行的小路来。

曲齐云朗声笑道:“在下多谢两位尊者高抬贵手,但两位恐怕没听清在下方才所言,是我与这位小兄弟都要过路,而非我一人!”

那火尊者一听之下,火冒三丈,怒骂道:“搓不类!给你脸不要脸,既然你不走,那便留下命来!”

【注:“搓不类”为苏州方言骂人的话,意思是“你妈的”。】

那水尊者亦说道:“既然曲英雄不肯给我兄弟二人面子,那也说不得,只好得罪了!”

那火尊者大喊一声:“扑撒特你!”便挺起手中武器向二人杀过来。那水尊者亦不搭话,竹竿在地上一戳,向着二人飞过来。

【注:“扑撒特你”为苏州方言骂人的话,意思是“打死你”。】

曲齐云二人听不懂这火尊者说的话,但见他二人一人从地上狂奔而来,一人从空中飞身而来,那五火散人和五水散人亦迅速围将过来,将他二人团团围住。

曲齐云与张贤启身上并无兵器,当即飞身下马。曲齐云便与那水尊者斗在一处,而张贤启则与那火尊者拆起招来。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说的那是与人打斗之时,所用武器愈长,便愈占优势,愈短则愈是危险。

此时,水尊者和火尊者手中皆有兵器,而曲齐云和张贤启则均是一对肉掌。是以,四人一旦交手,便显出兵器上的差距来。

好在曲齐云与张贤启武功皆不弱,是以仅凭双掌与那两位尊者相斗,依然不落下风。

且此时,他二人背向而立,便只顾眼前,并无后顾之忧,越发打的得心应手。

如此一来,那两位尊者便奈何不得他二人。

过不多时,只听到水尊者低喝一声:“结阵!”便见那水尊者和火尊者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猛然一跃,二人当即便站在一处。

那水尊者将手中竹竿向二人中间一挥,只见一道水柱从竹竿顶端激射而出。同时,那火尊者猛然将手中刀与那黑黝黝之物相击,只听“当”的一声,便见万千火星迸射而出,尽数落向二人中间,却原来是火刀与火石。

曲齐云二人既不知那水柱和火星为何物,但既然对方用它来对敌,八成是剧毒之物。便当即向两边跃开,中间间隔数丈之远。

那五火散人与五水散人便突然散开,分别将他二人围在垓心。

如此一来,情势陡变。方才是曲齐云与张贤启各斗一人,且互为靠背。而此时则变成了一人斗五人,且那火尊者与水尊者还在旁伺机而动。

只见那五火散人和五水散人围住二人,迅速转了起来。曲齐云与张贤启站在圈中冷眼看着五人动作,同时也不忘警惕那圈外的两位尊者。

只见那两个阵法愈转愈快,待到后来,赫然便似是一个火圈,一个水圈。且这两个圈渐渐地愈离愈远,分向岔路口的两个方向而去。

张贤启看此情形,已然明白,自忖道:“原来对方是想将我与曲前辈分开两处,使我二人不能彼此相助。如此便可集中一个尊者和五个散人之力,专心对付一人。果然打的好算盘!”

当即双掌一错,两只手掌同时向两人攻去。那两人见他掌式凌厉,不敢硬接,便将手中火刀火石猛地相击。

张贤启只见眼前火星飞溅,忙即收掌后跃,只听后面又有两人火刀火石相击。一瞬间,前后左右皆是火星如雨,已然无处可避。

危殆之时,张贤启本能的向上一跃,堪堪躲过火星灼身之劫。却只见那五火散人中两人亦猛然跳起,另外三人仍在地下旋转不停。五人齐喊一声“金木水火土,火在五行四”,与此同时,五人一起将手中火刀火石相击,万千火星顿时自上而下撒将下来。

张贤启此时既身在空中,身子将要下落。当此情形,势必落入那万千火星之中,不禁惊呼一声。

电光火石之间,猛然想起张无忌曾教过他一招武当轻功“梯云纵”,登时便如凌空踏雁,瞬间拔高数丈,躲过这无可躲避的火星网。

待到再落地时,五火散人复又将他围住,兀自仍是旋转不止,以手中火刀火石与他游斗。而那火尊者只是负手站在一旁,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与他毫不相干。

张贤启虽有九阳神功,内力不断,但苦于手无寸铁,又不敢以身试那火星,短时间内便不能胜得那五人。

六人又斗得良久,张贤启百忙之中偷眼一看,不禁惊呼。原来,这五火散人一边与他游斗不止,一边向着小路上移动,此时已然离方才的岔路口甚远,听不到曲齐云那边有何动静了。

曲齐云此时亦是心下惊慌,他虽较张贤启年长二十多岁,临敌经验又富。但他生性不喜羁绊,喜欢到处游历,与那武功修练一道便甚是疏懒。所以武功修为上只怕比张贤启还差了一些。

那五水散人亦使同样战术,将他拖住远远向另一条小路而去。曲齐云本待使轻功脱出重围,好去相救张贤启,但那五水散人所使竹竿皆为中空,里面藏水,且那竹竿开口可大可小,一会儿水柱如箭,一会儿水滴乱飞,他兀自被困阵中,无法脱身。

曲齐云长袍裹身,武功施展开来便见袍袖飞舞,那水滴落在袍袖之上,穿出一个个小洞。曲齐云方知这竹竿之中所藏原来是极具腐蚀性的毒水。当下不敢怠慢,竭力与五人抗衡。

又过许久,只听那水尊者呼哨一声,五水散人迅即向旁边散去,但五人仍是将曲齐云围在中间,距他约一丈有余。

只听那水尊者说道:“曲前辈,方才得罪了。我水润并非有意要与阁下为难。此番我与火师弟只是为那姓张的臭小子而来,不愿与阁下结怨,还望曲前辈多多包涵。”

曲齐云此时心中明白,自己与五水散人相斗时间既久,既伤不得对方,那么短时间内只怕无法取胜,且这水润并未出手。今日,若他要取自己性命,只怕自己少有胜算。

当下,只好说道:“不知玄阳门为何要与这小兄弟为难?”

那水润说道:“这臭小子仗着宝剑之锋,伤我木师兄,闯我玄阳门,屠我门派弟子,此仇岂有不报之理!”

曲齐云听闻之下,心中甚是纳罕。他虽与张贤启相识不深,但见他小小年纪,虽内功惊人,但性格中自有一段软弱,绝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等杀人勾当。

但此时听水润如此说,心下也是无可奈何。欲要去相救他,只怕自己连五水散人的包围圈都闯不出去,但若任由玄阳门的人将他抓去,心中又极是不安。

只听那水润缓缓说道:“曲前辈,想来那姓张的臭小子,此时只怕已被我火师弟制住了,阁下莫再想着去救他。我玄阳门虽非龙潭虎穴,但也不是好相与的。在下还有要事,恕不奉陪,告辞了!”

说着,只见那五水散人迅速散开,随着水润扬长而去。

曲齐云自思非他敌手,此番再去只是无用,是以只好心中盼张贤启吉人天相。又想自己先回应天府,再来设法相救,便回头找到自己那匹马,一个人飞奔而去。

待那水润与五水散人赶来之时,只见张贤启兀自与五火散人剧斗未止,相持不下。

那水润当即对五水散人说道:“结阵!”

那五水散人得令,迅即在五火散人外围又围成一个圈。只见那五火散人顺时针转,那五水散人便逆时针转,那五火散人逆时针转,五水散人便顺时针转。如此水圈套着火圈,大圈套着小圈,外圈套着里圈,不停逆向旋转。

不多时,只听那五火散人同时喊一声“起”,接着便同时向上飞身而上,五人均飞起一般高,仍是围成一圈,双手相击。同时那五水散人将手中竹竿对准张贤启,五道水柱同时射出。

当此时,上面是火星如雨,下面是水箭似网,若在阵中决然不可能躲避。

张贤启亦是猛然向上跳起,堪堪躲过火星和水柱。只见那五火散人中两人手击旁边之人的肩膀,复又向上跳起,登时拔高丈余,双手又是一击。

那被踩的三个火散人猛然下落,只见五水散人忙向中间靠拢,那三人便踩着五水散人的肩膀,复又跳起。五水散人中便有三人亦登地而起。

当此时,便有三水散人和五火散人身在空中,且有二火散人比三火散人飞的更高。

一时间便见火星水滴交替穿梭,水滴映着火光点点闪闪,煞是好看。

但张贤启此时却无心去欣赏,一惊之下,将“梯云纵”施展到极致。但他梯云纵轻功虽是了得,但身在空中,兀自不能凭空连跃数次。而那五火散人及三水散人,身在空中,此上彼下,竟然丝毫不乱,显然他们此时所列的是玄阳门极厉害的一门阵法。

原来,这便是玄阳门的玄阳五行阵法,乃是玄阳门门主席流风所创。这玄阳五行阵乃是金木水火土五行,每一行少则五人,多则二十五人。则那玄阳五行阵,少则二十五人,多则六百二十五人,实是人数愈多则威力愈大。

这玄阳五行阵实是一种高深的困阵,且与阵之人所使武器皆有剧毒。便是仗着武器之利将对方困在阵中,以手中武器将其击毙或重伤。若对方使轻功向上跃起,则这五行阵中亦有人使轻功跃起,且自上而下可分为数层。上层人落下时,可踩住下层人肩膀,借势再向上跃起。

无论金木水火土,若只一行时,则上下二层,三下二上或二下三上。若二行时,则内外二层,上下可二至五层,每层人数便可不定,少则二人,多则六人。如此,若五行同在时,则二十五人列阵,内外可分五层,上下阵法变换则极为繁多。因所用武器皆有剧毒,故尤其是对手无兵器之人,最为有效。

当此时,张贤启与这水火二行十个散人相斗,他们所用的便是内外二层,上下四层的阵法。

张贤启此时身上衣衫已有多处小洞,正是因为沾上火散人的火星和水散人的水滴而被腐蚀。他心下只是叫苦,这般缠斗下去,必然无幸,只是苦于无计可施,只好打起精神,在那火星和水滴之间来回穿梭。

那水火二尊者见十个散人犹自制不住张贤启,心中焦躁。那火尊者登时大喊大叫道:“你们这十个废物!连一个小鬼也斗不过,要你们有何用?干脆自己把自己毒死得了!”

张贤启一听之下,心中登时一亮,想到;“这火尊者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此一想,登时心中明亮。这时只见一个火散人双手一击,一串火星朝他激射而来,他身子猛然一侧,那火星便从他身边穿过,打在另外一个火散人身上。

但那火散人兀自未觉,那火星打在身上也不见他有任何反应。

张贤启不禁纳闷,待得仔细一想,这才明白。他心想:“这五火散人身上所穿的火焰服定是不怕火的。否则他五人对敌时,相距既近,岂非自相残杀。如此推断,那五水散人所穿的水浪服亦是不怕水的。”

他心中想着,身法却不敢怠慢,堪堪躲过对方的数次围攻。

“那这五火散人的衣服是不是怕水呢?五水散人的衣服是不是也怕火?”如此想着,便留心细看。

果然,因此时那五火散人在上,五水散人在下。每当火星下落时,五水散人都会有意避开。且第二层的火散人脚踩第三层的水散人时,都会下意识地避开其他方向射来的水柱或水滴。

张贤启不看则已,一看之下,顿时极为高兴。只见他不动声色,仍是假装与对方缠斗在一起。

当下,张贤启正落在第二层火散人中间,只见一个火散人双手前推,欲待相击。张贤启猛然使出九阳神功,一掌从他右上侧打过来。但他手掌不敢与对方相触,只是凭一股浩瀚的掌风将这火散人的双手打向侧面。只见这火散人便控制不住,双手将击未击之际,突然偏向左下侧。

只听“当”的一声,火星四溅。而此时那个火散人正好右脚踩在下面水散人的肩膀上。那水散人承力之际,无法躲闪,便有许多火星落在他脸上、身上。

只听他“啊”的一声大叫,骤然从空中跌落。张贤启又故技重施,将第三层另一个水散人击倒。那第三层阵法便只剩一人,只见他落在地下,加入下层之中,那第三层随即被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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