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位于四楼的一所空宿舍内,便衣警员正对目击者潘思辰实施监控,但同时也是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马国杰等人来到空宿舍,分别出示工作证,便衣警员向他们一行人敬了个标准的礼,并让他们进去询问潘思辰。
根据他们询问其他学生后对潘思辰的了解,发现潘思辰患有梦游症,每天神神叨叨,虽说拉小提琴拉得有声有色,却总是一边练习演奏,一边说自己有阴阳眼,能看到灵魂或邪气。
若是换做普通人,对这些神怪之事自然是嗤之以鼻。
不过,马国杰、李轩逸等人当中,一大半人都是手持礼装的猎魔师,有恶魔就必然会产生邪气,故此他们对于“灵魂”一词都是深信不疑。
“我曾经跟其他同学说,楼上的宿舍闹鬼,有怪物的分身潜伏在里头,住在里头的四个同学迟早会有血光之灾的。”潘思辰怯怯地说。
爱丽丝菲尔向李轩逸使了个眼色,李轩逸会意,立刻暗自开启手机的录音机能,开始给潘思辰录口供。
“前天晚上到今天中午之间,你干嘛去了?”
李轩逸开始对她进行盘问。
潘思辰见眼前这位帅哥刑警浑身散发出的气场如同一条怒吼的龙,给她一种“你若说谎,就会被龙之牙撕裂身体”的感觉,便说:“那……那个……昨天晚上我和你们都见过面的,我还给你们提供了证词呢……今天早上的时候,我还没起床,就听到楼下有很多人在喊,然后就蒙上头继续睡了……后来,有几个警官进来了,到处翻东西,然后那个警官看到我的拖鞋后,立刻让我穿衣服起床,还大呼小叫……”
闻言,马国杰和李轩逸对视了一眼,互相露出会心的微笑,也对查可彬、凌峰的这种“粗暴”做法感到好笑。
“但是,据我们对你舍友的询问,你并没有说出前天晚上……也就算案发当晚你的去向。”
马国杰接着说道,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
这让潘思辰感到一阵心猿意马,眼前盘问她的竟是一刚一柔两大帅哥,或许是觉得自己太平凡了,想通过说真话来博取帅哥的好感;于是她说:“前天我哪儿也没去,晚上一直在睡觉……”
爱丽丝菲尔愣是觉得潘思辰没有说实话,便拉低姣好的脸庞,沉声说:“不对吧,你的同学在证词里指认你在前天凌晨的时候出去过一次,你说是,然后过了段时间,你才回到自己的宿舍休息……你还是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比较好。”
潘思辰被吓了一跳,虽说她觉得最先盘问她的马国杰、李轩逸很帅,站在马国杰身旁的安朵儿看上去很好说话,坐在她面前的高文忠应该是个很严肃却很通情达理的人,就这位金发碧眼的女警官的气场让她感到一股畏惧感。
在这种错综复杂的心情下,潘思辰点了点头,重新讲述了案发当晚做的那个噩梦……
“那天晚上,我梦到自己去洗手间,黑暗之中,我看到隔壁宿舍的们虚掩着……虽然隔着门,但我知道……隔壁的四个同学被杀害了,杀害她们的是一头看上去跟巨大老鼠一样的怪物……其中一个同学挣扎着从门里爬出来,我认得她……她是赵家琪……”
爱丽丝菲尔以眼神向李轩逸示意,李轩逸则已经正在用手机录音功能录口供,并向上司点头。
高文忠让马国杰、安朵儿调查这间空宿舍的四周,看看有没有便于凶手潜入到第二案发现场的捷径。
“我发现赵家琪她……她从门里爬出来,头被撕开了一条很大的口子,双腿……被砍了……她的右手沾满了血,她拿着自己的一条腿在地上爬,骨头都露出来了,身后还拖着血迹……好像想要向我求救……”
“但……但是……我发现一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爪子揪住赵家琪那被血染红的衣领……把她重新拽进屋内……然后我听到了咀嚼的声音……因为我太害怕了……就跑进洗手间……我记得蹲下的时候……呃……”
说着说着,潘思辰的脸就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不要中断,继续往下说。”
爱丽丝菲尔那双湛蓝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高文忠的神色镇定自若;安朵儿知道这些事儿对女孩子来说是比较尴尬的;马国杰挠了挠头;李轩逸一边轻咳一声,一边调整手机录音机能。
“嗯……我的屁股被便池里的什么东西抓挠了一下……然后我低头一看……那……那居然是……是……是……是人的手!”
最后,潘思辰坦言她当时被吓得寒毛倒竖,离开时只看到赵家琪被怪物重新拖进宿舍里,随后门唧唧呀呀地关上了……
“这栋宿舍楼还有公共洗手间的么?”
高文忠立刻问道;他知道,现在发达地区的学校宿舍楼都设计为室内洗手间,至今仍使用公共洗手间的学校宿舍楼……要么当地拥有建校历史,要么学院拿不出资金去修缮宿舍楼,要么就是当地城区较为贫困。
潘思辰点了点头:“这栋楼是校内唯一的一栋旧楼,等对面的新宿舍楼通水通电后,我们才能搬过去住。”
马国杰、李轩逸、爱丽丝菲尔、安朵儿循声往外看去,果然在这栋宿舍楼的四周林立着崭新的楼栋,还有一栋正在整顿中的新楼栋;可见潘思辰所言非虚。
高文忠让安朵儿过来,对她耳语了几句;安朵儿点头,低头看了看表,从寝室走出去,直接去了公共洗手间,回来之后又看了看表,前后只用了三分钟而已,而四楼的公共洗手间设计与五楼命案现场一模一样。
“你有半夜起来上洗手间的习惯吗?”
马国杰接着问潘思辰。
“我哪里都没去,就是做了一个噩梦!”
潘思辰慌忙挥手回答。
高文忠从爱丽丝菲尔手里接过案情报告,浏览了一遍,面向潘思辰并说:“你目睹的是真正的凶杀现场。凶手当时很可能就在附近,要么躲在五三零宿舍的门后,要么就躲在洗手间里。”
忽然,爱丽丝菲尔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是朱倩仪发来的,她在短信中说:“Madam,我们在五楼公共洗手间左排的第二个便池里发现了一只手。”
“高sir,倩仪刚才发来信息,说在五楼的洗手间内确实发现了人的手腕,与潘思辰的证词相当吻合。”
爱丽丝菲尔第一时间把情报告知大家。
潘思辰听罢,立即惊恐地捂着嘴:“啊?!那……那我过去做的噩梦也是真的?!”
高文忠与爱丽丝菲尔对视一眼,马国杰与李轩逸、安朵儿对视一眼,彼此产生了共鸣:看来此案确有蹊跷。
“那你以前都做过什么噩梦?”马国杰问。
潘思辰迟疑了一会儿,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我……我父亲是风水师,所以也略懂一点风水,而且我从小就能看到一些很难解释的……灵异的东西。”
马国杰一听就知道,从古至今,风水与猎魔师有很大关联,有些猎魔师为了生计,发挥所学,当起了风水师;除了一些打着风水师旗号去坑蒙拐骗的家伙,真正的风水师说的话一般都不假;因此潘思辰极有可能是“术士”猎魔师的后人,不过她的亲人没有把猎魔术法传授给她而已……
像他和李轩逸这样的,就是“骑士”猎魔师的后人,所传授的就是体术和剑术或刀术。
“无论你们相不相信,这也是我要说的……刚开学时,我就觉得这栋楼不对劲,属于风水里记载的凶煞之地,我有一次梦到宿舍楼的地基下面有一座无名的坟墓,坟墓里头生出一棵树,根扎在地底,虽然被砍伐过,但根系很旺,后来坟被铲了,建了这栋楼……当有生人出现的时候,孤魂野鬼就会跑出来害人……”
李轩逸笑着问:“有破解的方法吗?”
“我问过我父亲,父亲说破解的方法是将一盆红色金鱼放在寝室里,金鱼不能死……我之前建议赵家琪这么做,但她不信,还笑我傻……”
话犹未了,只见门被打开,洪钏智随同一位老人进来了。
“Madam,高sir,这位是院长先生,他恳求加入到这宗案子的调查当中。”洪钏智说。
高文忠颔首笑道:“也好,院长先生是学院的总负责人,有院长先生的帮忙,调查工作也会顺利很多……”
忽然,马国杰回想起刚刚潘思辰说的风水之言,忙问院长:“院长,请问这栋宿舍楼在建造之前是不是有一座坟墓?”
院长是个慈祥宽厚的老人,说话温和有礼,让人听着很舒服:“这栋楼在三十多年前建造的时候,确实挖了一座坟,当时我们还贴出布告好寻找家人,但后来不了了之……后来住这栋楼的很多学生都说夜里有怪异的声音,都要求换宿舍,对此我请施工队建了一幢新宿舍楼,毕竟让学生好好学习、住得安心,是我们为人师者的义务啊。”
这番话倒说得不假,在功利心不断蔓延且金钱至上的城市里,若能遇上一位宅心仁厚的上司,无疑如千里马遇到伯乐般畅快……
马国杰和安朵儿对此深有感触,他们的师父和院长一样宅心仁厚,却多了刚正不阿的一面。
看到院长到来,潘思辰连忙说:“是的是的,我们也要求过换宿舍,自从得知隔壁死过人之后,我老是看到吓人的东西……”
院长叹了口气,只好回答:“再过一个月,等通水通电之后,你们就赶紧换宿舍吧,也好安下心来学习。”
这番话一出,才让潘思辰那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等等……老是看到?你做噩梦的时候还看到了什么?”高文忠一句话就切入要点,继续投入到询问当中。
“五三零号宿舍在几年前还死过人……是个上吊自杀的女生……”潘思辰说。
这句话让马国杰、李轩逸等人面面相觑。
院长疑惑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马国杰、李轩逸等人纷纷把目光聚焦到潘思辰身上,希望能从她的证词里,找到突破口……
(下回:关于凶案的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