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李奈与越文城是什么关系?”白尽尘似笑非笑地看着阿良。
“没有关系。”
“所以我把你和那个姑娘的事告诉李奈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吧。”
“世子殿下,我给你模仿一下楚离姑娘怎么样?”阿良讪笑着,神情有些不自然。
白尽尘饮了口茶,没有说话。
他原本以为阿良从前时刻戴着面具,还有变声之技,看起来他的主人也很器重他,想必心机深沉,但是好像自从他到了越国,见到了阿良的样子,他就显得没那么多城府了。
多半是因为一提到姑娘,阿良就有些犯怂。
这样一看,他也挺不错的,可以闲暇时解闷。
白尽尘原以为他到了越国,会有一堆的事情等待着他处理,没想到自己却成了闲人,甚至都没有见过这位三殿下的“庐山真面目”。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阿良所谓的“主人”给他的身份,至少这一点做得很好。
他担心的则是,不知道有一天先长公主一脉发现自己站在他们对面,该如何解释。毕竟算是亲人。
现在曾氏门阀掌权,想要扶持一个后来才回归皇室的血脉着实阻力重重,而且帮助这样一个人也从不是他的风格。
到现在他也没见到南伊,没见到楚离,他说不清自己的感觉,似乎是有些想念。
“世子殿下,这是主人留给你的纸条。”阿良接住一个信鸽,又把它放出去。
白尽尘接过,打开,里面是一行字:“今日未时,见越王及太后,晚上晚宴。”
白尽尘收起字条,递给阿良:“准备一下。”
阿良作揖,退了出去。
是不是,可以见到她了呢?
——
“在百香楼适应得如何?”
“回公子,到目前为止都不错。”
李奈在百香楼内,楚离给他奏着曲子。
“听说她们这一行都要为自己取一个花名,你可取了?”李奈饮了一口酒。
“楚儿。”
李奈抬眼:“你忘不了他?”
楚离奏乐的手停了下来,莞尔一笑:“李公子不觉得这更像是讽刺吗?”
李奈笑出了声:“楚儿姑娘好想法。”
楚离没有问李奈他怎么知道自己在白尽尘那里是叫“楚儿”,她已经习惯了,就算是李奈,他知道的是太多,他的话也要半真半假的听,她不会犯以前的错误。
“这是这次的药,还有以后的药。我以后不能常常看你,记得按时吃。半月一次。”李奈说。
楚离接过药:“李公子此行不应该只是来看望我的吧。”
“为何不可呢?”
“那样……奴家可能会怀疑李公子动了心呢。”楚离眼神迷离,妩媚勾人。
李奈托着下巴欣赏着她:“美人在侧美酒在手自然足矣。”
“不过此行确实不仅仅是来探望。晚宴你可准备好了?”
“谁知道呢?”楚离笑得有些狡黠。
李奈笑着摇摇头:“你定会是让不少男子寒心的丫头。”
——
在后殿上,白尽尘坐在轮椅上等候,大约半炷香越王和太后就进来了。
一些整齐的木屐声,太监阴阳怪气的通知,宫女低着头毕恭毕敬地扇风。
梁国宫里的东西他太久没见,如今到了越国看到这些他竟有些亲切。
这时候南伊一行车队进来,正好望见白尽尘坐在轮椅上。南伊愣了愣,带着随从的人跪拜在白尽尘身后。
“这,便是梁国派来的车队?”说话的是太后,她的声音拉得有些长,也许是以为这样听起来有威严一些。
“是——”台下整整齐齐,有些难得的默契。
“那么你就是梁国的世子白尽尘了。”龙座上稚嫩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有些怪异。
“臣是。”白尽尘答道。
没错,阿良的主人给他安排的身份正是他自己的身份。
在越国使臣觐见的时候公布身份,这是证明他还活着的最好时机。此后的任何时刻都会被安上欺君之罪。既是梁国的国君也是越国的。而现在说,无非是羌国的狱卒受罚。
这大概是白尽尘的越国之行唯一满意的地方了。
至于南伊,从她知道白尽尘死了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但是她看到了楚离的反应不觉得白尽尘是个好人,再加上羌国各方面施压示意他们离开,她也就没有理会这件事情。
在路上她收到了一些消息,告诉他们白尽尘再羌国遇到了一些麻烦,会在越国和他们重逢。她也通知下去了,所有人都是顺从的态度。她当时就在想,看来白尽尘没少不按常理出牌。
“你就是……曼儿的儿子?”太后似乎有些惊喜,“那哀家就算是你的外祖母了……”
白尽尘抬头,笑着回应:“是的,太后。”
已经太久没有人向他提起他母亲的名字了。他觉得很亲切,似乎都快忘了坐在上面的女人是个心狠手辣、贪婪暴虐的女人。
不过他终究没忘。
“你的腿……”
“回太后,臣在路上遇险,折了双腿。”
“只是可惜了,你还年纪轻轻。”太后说。
白尽尘用手行了大礼:“臣双腿中毒无法行礼,请太后、国君恕罪。多谢太后体恤。”
“晚上的晚宴,哀家和国君邀请了不少心腹的官员和一些女眷,还请白世子如期出席。我们也可为你接风。”太后道。
“是——”
白尽尘和南伊一行人行礼叩拜,随后都离开了大殿。
白尽尘摇着轮椅,南伊跟在他身后。
“你当时怎么不去羌国地牢看看我?”在外面,白尽尘问南伊。
南伊皱皱眉头:“那是因为为觉得一个随意玩弄他人情感的人不配被救。何况他们证据确凿,我一个侍从能做什么?”
“随意玩弄他人感情?”白尽尘脸色阴沉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除了看到你对楚离姑娘的所作所为,让她越来越自卑之外,我还从你的信息网里了解到了你从前身边换过的女子。你配不上楚离姑娘的真心。”南伊直直地看着他,目光没有回避。
“所以你就这样看着楚离离开也没有阻止?”
“楚离的失踪有自己的道理,她给我留了字条,离开比留在这个出使的车队对她而言要更为合适。她有自己的人生,白世子不该把自己的意愿加在她身上,把她拴在身边。”
“我想你既然吃的是梁国的俸禄就要守梁国的规矩。从此以后叫我世子殿下,不得逾矩。否则,你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不愁吃喝的日子了。”白尽尘摇了摇轮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