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当初是我们公司的韩董买下了那幢宅子，后来过户到覃漪云名下。韩董你还记得吗，红楼坊那次给你们的接风宴上你们见过。”
顾子衿恍然大悟。
因为法院对拍卖人的身份保密，当初只知道别墅的买主姓韩，兜兜转转，原来竟是启晟的高管之一，韩董……
昨天在医院韩朵对覃漪云的态度忽然浮现眼前，她有了一个猜想。
“韩董和昨天那位韩医生都姓韩，他们……”
綦墨城点点头：“韩朵是韩董的女儿。”
果然如此。
一出手就是一幢房子，这其中的交情难以言喻，难怪女儿不待见。
綦墨城见她出神，勾唇笑了一下：“覃漪云和韩董之间没有什么苟且之事，至于韩董为什么这么大手笔，有机会你当面问漪云吧。”
漪云，漪云，叫得够亲热。
大学毕业五年就能是启晟的法务顾问，要么能力特别突出，要么就是背后有人。
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但是顾子衿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她又回到了正题：“政府对这个项目的态度到底是怎样的？它的前景预期又是如何呢？”
綦墨城打开手机，投屏在电视上，展示了滨海新区的规划以及几个当下流行的短视频电影，侃侃讲解未来的规划。
顾子衿不时打断他，提出自己的疑问，綦墨城作答后，又因她的问题产生新的想法。二人不断互相打断，又不断往前推进，一晚上灵感喷涌如造星运动。
顾子衿将二人的新想法和投资、建设的可能性都一一记录在笔记本电脑上，一个创新性的未来规划已经初具雏形。
沉浸于专业领域的两人都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待顾子衿不自觉打了一个哈欠，抬头一看，已接近午夜12点，桌上的花茶因为冲过几次水变得淡而无味了。
綦墨城抬手看表，笑道：“今天很晚了，就先聊到这儿，你把刚才的意见也发给我一份，有些可以加到合同里。”
顾子衿点头，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赞叹道：“綦总能坐上今天的位置，果然是能力非凡。”
綦墨城也是第一次对子衿的业能力表示赞赏：“彼此彼此。顾总改变了我对金融行业女性的看法，这方面，你和子佩真的是两个人。”
子佩曾经就读经济专业，她也曾是专业的学神，可在启晟的实习和工作期间并未表现出自己的专业素养，之后自己父亲面临破产，她也未能用专业知识帮助家父摆脱困境。
綦墨城关掉手机投屏，心底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她真的不是叶子佩，是不是也是可以追求的……
他被自己这个突然而来的想法吓得打了一个激灵，随之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些年的相思他已经不知道是爱情，是后悔，是愧疚，还是执念了。
这四年有很多女人尝试接近他，可是她们越靠近他，他就越是想起叶子佩，从而不自觉地对面前的女人摆出冷漠的面孔。
这大概是子佩的报复吧。
顾子衿见他出神，用手在他眼前挥了一下，问：“你喝了酒，不能开车，现在叫江秘书来接你吗？”
“不用。这么晚了，他们都睡了，我走回去就好。”
“走回去？你也住这个小区？”子衿睁大了眼。也是，这是启晟的地产，他住这里毫不奇怪。只是她先入为主地以为，他一定是住富人区别墅的。
“是，离公司近。”綦墨城点点头，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告别离去。
顾子衿甚至有些不习惯他忽然如此绅士，居然没有索要一个goodbye kiss。
可能是刚才的忘我讨论让他摆正了自己合作伙伴的位置。这样也好，公事公办，大家都省心。只不过……
回过神的顾子衿打开电脑，向总部汇报新项目的事情。刚发完邮件，手机来了条微信，綦墨城给她分享了一首歌——孙燕姿的《遇见》，附上文字：怎么还没睡？听一首老歌，安然入睡吧。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
“我看到你房间还亮着灯。”
“你监视我？”
信息一发出，顾子衿就惊出一身冷汗，这家伙不会变态得在窗口架上高倍望远镜，偷窥自己吧？
她赶紧跑到阳台上，外面是东江的夜景，见证大都市的繁华，夜未央。
这时回复的信息亮起：“没有。只是我家阳台刚好能看到你家的灯光。放心，我没有偷窥癖，大学期间没有，现在更没有。”
顾子衿想了想，也的确不太可能。公寓的另一面虽然向着小区，但是小区容积率极低，楼房之间的间隔很远，中间还种着高大繁茂的树木，偷窥并非易事。而且对着小区的是厨房、储物间、客房、健身房的窗户，即使真有偷窥，也无关紧要。
子衿松了口气。她站在二楼健身房里望向对面的高楼，树影婆娑间可见还有几户亮着灯光，不知哪一盏灯火是綦总的公寓。
她笑着摇摇头，转身回了卧室。
点开手机上分享的歌曲，静谧的深夜听老情歌，像心间生出一株藤蔓向上攀爬。
歌曲最后的一句“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在女声唱完后又有男声反复了一遍。反复听几次，才发现这几句是綦墨城自己唱的，用技术嵌进了原曲。
音乐静静流淌，顾子衿缓缓进入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