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脸色一变。
谢展更是眼眸暗了下来,声音渐冷:“容娘子,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你们要的东西,”容年声音里似乎也含着笑,“现在我把春秋锁的用处告诉你们,你们倒不相信了。”
“……证明,我要证明。”谢展盯着容年的眼睛,他完全看不透这个女人的想法。
容年挑眉,“婉笙。”
一旁的婉笙立刻上前,把锁拿回来交给容年。容年瞧了一眼自己手心里的锁,对着身旁的烛台轻轻移了下目光。
谢展以为自己眼睛失明了。
几乎是一刹那,满屋子瞬间一片漆黑,只剩下对面镯子里的那抹颜色,在黑色中幽幽发着暗红的光。
“这是锁,”谢展只能听见女人慢慢开口,“这个,是放。”
还是一瞬间,所有的烛光重新点亮了整个房屋,轻轻晃动得仿佛刚刚只是一个幻觉。
可是眼部的强烈不适在提醒秦安和谢展,他们确实看到了。
看到了蜡烛顷刻间全部熄灭,又全部点亮。
容年再次把锁交给秦安,瞥了还处于震惊的谢展一眼:“现在看到了?”
“……像是幻觉。”谢展看了看手掌,又看了看烛台,似是不可置信。
“是不是幻觉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总归是看到了。”容年挥了挥手,婉笙把锁再次放在秦安面前。女人开始交代:“贴身带着,每天用右手中指的血滴上去,十日之后你就能打开春秋锁。”
“记住,最多只能用三次。”容年站起身,微微欠了欠身子,似是有些困倦。
秦安把锁紧紧握在手里,忍不住再次开口:“这锁……真能锁住……”
“只要你想。”容年打断他,轻描淡写道,“不过提醒你一点,有些东西一旦锁上了,还回去就很难,你要考虑清楚。”
“……多谢容娘子,那春秋锁何时归还娘子?”
女人摆摆手:“等你想做的事情做好了,便还与我。”
雨水打在屋檐上的声音渐渐变得乱了起来,外面的雨愈下愈大,秦安和谢展也告别了容年,跟着婉笙下楼。
两人在二楼长廊上遇到了婉欢,她这会儿换了条淡绿的纱罗披帛,正咬着扇柄,忙着插流苏簪子。婉欢也瞧见了他们,便放了簪子拿下纱扇,从人群中挤过来,冲秦安一笑:“秦郎君,你拿到你要的了?”
“拿到了,还要多谢婉欢掌事。”秦安再次道谢,谢展有些不满婉欢的眼神,她一直在秦安身上打量,就像是在打量那些客人一样。
谢展挡住秦安,语气不耐烦:“天色已经很晚,外面的雨也渐大,我与秦安要回去了,改日再来与婉欢掌事道谢。”
婉欢心里猜到了几分,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凑到谢展面前低语了一句。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谢展听得耳根子一红,刚要羞恼,女子便转身离去,笑声跟银铃一般清脆。
“二位快些回去吧,莫要误了时辰!”
秦安没听见婉欢的话,好奇地凑过来,“阿展,你们在说什么啊?”
“没说什么,她说不用道谢了。”谢展不自在地别开脸,有点受不了对方探究的目光,匆忙往外走,“快走吧,雨下大了,等下夜路不好走。”
秦安疑惑地摸摸头,也只好跟着谢展一路小跑,临上船时还不忘和婉笙道谢示意。
婉笙默默看了二人远去的背影,又抬头看着依旧倚靠在二楼雕花栏杆上的婉欢,对方笑嘻嘻地朝她挥挥手里的帕子,“婉笙,快上来!”
婉笙皱着眉,避开热闹的人群上楼。婉欢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盒胭脂递给她,眉毛一挑:“刚刚有客人要我转交给你的,盒子摸起来就是好东西。我偷偷闻了一下,好香呐~看来是个喜欢你的。”
“……我不爱这个,你拿着吧。”婉笙不是很喜欢那盒胭脂,上面画满了牡丹花和蝴蝶,艳丽得有些轻浮。婉欢掩面一笑,随手把胭脂交给路过的一个女子。那女子有些受宠若惊,慌忙道谢:“谢谢婉欢姐姐!”
“是你婉笙姐姐赏你的,瞧着你花容月貌,这胭脂可是名贵东西。”
“谢谢婉欢姐姐夸赞,也谢谢婉笙姐姐厚爱!是、是妹妹沾了光。”那女子羞涩地道了谢,便被婉欢笑着催走了。
婉笙眉毛依旧皱着,她忍不住问:“婉欢,你刚刚……莫不是给那谢当期说了什么。”
“那你说说我说了什么?”婉欢反问,一双眸子依旧是笑眯眯的。
婉笙一字一顿道:“我瞧见他耳朵后面都红了,你莫不是又在挑起些东西,成天这样。”说完便往楼上走去,“去娘子那里吧。”
“噗,我能说些什么挑些什么?”婉欢“噗嗤”一笑,和她一起上楼,“我不过说了句大实话,谁知道那谢当期看起来一身杀气,结果一说些实话就跟个小孩子模样,倒是好玩的很。”
……那男人耳根子红了。
……大实话。
婉笙闷着头走路,但是越想越难耐。
“……我想听。”婉笙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终于站住不走,声音里居然加了一丝请求,“说与我吧……”
婉欢故意惊讶起来:“呀呀呀,又不是什么别的话,非要听那做什么呢?”
“……就说与我听嘛……”婉笙咬了一下唇,脸蛋红红的,轻声唤道:“婉欢姐姐……”
“哦哟哟,”婉欢笑得合不拢嘴,“连姐姐都喊了出来呀!好,好好好,那我就说与你哈哈哈!”
“那你跟他讲了什么?”婉笙期待的瞅着对方。
婉欢站住脚跟,一把纱扇轻飘飘遮住半张脸,眸子里笑得越发欢快,“我说啊,”
“急甚?又不会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