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身侧少女澄澈的双眼,叶枫没有丝毫觉得丢脸说道:“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什么机缘能送给你。”说着把怀里的剑匣抱得更紧了。
四目相接的一刻,少女粉面微红,但看到叶枫的动作,还是没忍住噗嗤一笑,摘下了面纱,拢了拢肩头长发,眯着双眼对着他展颜一笑。
叶枫如今也见过不少女子,无论是那天站在月灵宫窗前空灵飘渺的白薇,还是清冷若仙的青玄,抑或妖艳如狐的血绫,都称得上倾国倾城,但面前的少女给他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总觉得在何处见过,一如那天的青色人影,惊艳却又熟悉。
“叶公子……”被叶枫看着,那位闻人姑娘俏脸更红了,小手在叶枫眼前晃了晃。“对不起,是我失礼了。”察觉到自己失态,叶枫将剑匣放在地毯上,不好意思地道歉。
郑宏低着头不住地往嘴里塞着食物,兀自在心里碎碎念:“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假的。”胖脸上全是不可置信,谁会信你说的来这里寻找机缘啊,肯定是对叶枫有所企图。“不行,同为琼华宗弟子,我有义务保护新入门的叶兄。”
只不过刚一抬头,正好看见闻人语满脸通红地伸手摸向叶枫的面庞,郑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嗝,自语道:“怎么还没怎么吃就饱了,算了……”随后踱着步子来到栏杆之前,继续欣赏楼下风光。
眼看情况变得有些尴尬,叶枫本能地想要找郑宏解围,转眼一看却发现他已经跑到了栏杆旁边。
“闻人来得确实有些冒昧,但是真的没有恶意,我们四象门的圣灵无法透露太多天机,只是闻人凭着直觉找到了叶公子。”身着白色纱裙的闻人姑娘素手捧着琉璃酒樽,浅笑嫣然。叶枫摆了摆手,仍旧看着面前少女的双眼,“从一开始我就没怀疑过姑娘用意,只不过是我也不过一个刚入门的新人,实在……”
“我不是向叶公子索要机缘,只是直觉告诉我,你很特别……”抿了一口酒,少女放下了酒樽,像是打定了主意:“就好像,我们以前认识一样。”
听她这么一说,叶枫一愣,也拿起了雕刻精美的琉璃酒樽,抿了口白鹿城独有的桂花酿,“我们以前应该并未碰过面,但我也觉得姑娘似曾相识。”“你也……”闻人姑娘睫毛一颤,睁大了眼睛看着叶枫。仿佛故友再次相逢,两人这便聊了起来,把自己的来历互相倾诉了一遍。
“早知道今天就不偷跑出来。”看着旁边相谈甚欢,就差把生辰八字报出去的两个人,郑宏现在的心情一言难尽,杯中之酒也味同白水。
“闻人,叶公子叫我闻人就好。”闻人语脸上又浮现了点点红晕,对于这个尚还陌生的少年有种天生的信任感。
“闻……人,叫我叶枫就好。”叶枫心海亦是不平静,对于这位突然出现在视线中的闻人姑娘,他也有种莫名的好感。
“这世界上真存在一见钟情吗?”郑宏用眼角余光瞥着旁若无人的一对男女,“只是为什么见到这一幕非得是我,这就是上天对我偷溜出来的惩罚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关门的声音传来,郑宏转头一看,叶枫旁边已经空空如也,手中却多了一个绣着梅花的香囊。“这该不是定情信物吧。”没了闻人语,郑宏就彻底放开了,一屁股坐在了叶枫旁边,酸溜溜地问着。
叶枫本来并不觉得什么,听见郑宏的话,一下涨红了脸:“闻人她说,这香囊只不过是一个纪念。”郑宏端着自己尚余多半的酒樽,颇有些过来人的问着:“都闻人了,还在这狡辩,怎么人家不对别人自报家门,说起来你回送了人家什么?”“没……没什么,一……一个……一个碗。”叶枫手头并没有什么自己制作的东西,剑匣空间中倒是还有些自己制作的炊具,于是就挑了一个自己亲手烤制的瓷碗递到了一脸惊讶的闻人手中。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郑宏嚼着嘴里的猪排,没听清叶枫说的什么。叶枫双手捧着剑匣,含糊地应付着:“没什么,咱们出来的时间也挺久了,是时候回塔中了,快点吃完,回去的越晚被长老责骂的越厉害。”等郑宏吃完,外面嘈杂声不知何时已经变小了许多,但酒楼依旧灯火通明,不断有新的宾客前来。等郑胖子去结账时,却被老板娘告知闻人姑娘已经提前付过了钱。
两人走在依旧有不少人穿行的街道上,商量着回去如何认错才能稍微减少惩罚,据郑宏所言,上次他偷溜出来便被罚了两天的丹药,听起来不算多,但如今众生平等,都在一个起跑线上,少了一两天的丹药供应也已经让他落后同时入门的师兄弟不少了,况且这可是他第三次偷溜出来,还带了一个叶枫,谁知道长老如何处罚。
“兵来将挡,出来都出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叶枫此次属于初犯,倒是不担心,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香囊。
“本来出来吃一顿,玩好了回去挨罚也心甘,听着人家在旁边谈情说爱,这满桌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蜡,早知道不叫你了。”郑宏满以为有叶枫陪着肯定能喝的尽兴,谁知道是这么个结果,满怀怨念地抱怨着。
“行了行了,你被罚的丹药,把我的分你就是了,走了。”叶枫也不再争辩自己跟闻人间的关系,安慰着情绪低落的郑宏。“不一样,我幼小心灵受的伤害可不是几枚丹药能弥补的。”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来到了琼华塔前,果不其然,云长老已经等候多时,见两人回来,皱着眉头指着郑宏,“郑宏,你这是第几次了,还带着同门一起破坏门规。”
“云长老,此次不怨郑师兄,是我想出门一趟,却不知如何出入,才拉上了……”云翳瞥了一眼垂头丧气的郑宏跟叶枫,破天荒的没有揭穿叶枫显而易见的谎言。“你二人一个月内不得外出,若有再犯,扣除十日份额的灵云丹。”
“是,我们保证不会再犯了。”战战兢兢的两人保证道,双双踏上了大殿中的法阵,蓝光一闪间消失了身影。
二人走后,玄烨也在原地现出身形。云长老向玄烨行了一礼,问道:“那万剑灵体,最终还是落入月灵宫手中,若是当初……算了,我琼华已不比当年。尊者,叶枫今日到底做了些什么?”“无妨,只不过出去了一趟,认识了一个朋友。我琼华,此世必兴。”玄烨抬起了头,仿佛看着群星,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琼华塔第七层,叶枫房间内。
“叶枫,够义气,当然,说谎话的技术有待提高。”郑宏与叶枫勾肩搭背坐在蓝晶床上,看着桌子上剩余的那坛桂花酿,相视一笑。
“郑兄……”“别郑兄郑兄的了,就叫我郑宏吧。”郑宏有些不满得拍了拍叶枫胸膛。
叶枫坐直了身子,“你联系神魂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场景?”郑宏满脸惊讶“你第一次联系没成功吗?”叶枫点了点头。
郑宏单手托腮,回忆着当初自己联系神魂的场景,组织了下语言:“我当时,默念口诀,观想玉简之中那幅云中仙宫图,随后泥丸宫就自己出现了。”
叶枫恍然大悟,用力拍了下郑宏的后背,“那幅仙宫图?我还以为它只不过是个装饰……”郑宏没忍住笑了出声,好不容易止住了,对叶枫竖起了拇指“你厉害,你这样都能默念一天口诀。”
叶枫白了一眼胖脸憋的通红的郑宏,小声辩解着:“也不是一天,就半天而已,又没什么不适,我还以为自己资质不足。”
郑宏做了个深呼吸,终于彻底忍住了笑意,正色道:“资质不足?在这白鹿城,谁都能没修行资质,你们几个拥有本命法相的天才,是不可能没有修行资质的。”
叶枫被他这么一夸,脸一红,拿出了两个从酒楼买回来的酒樽,摆放在两人面前,各自倒满。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