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起了个早床,到厨房却不见宁衫踪影,心下嘟囔着“这小儿平日里起的比鸡还早,今日居然不见踪影,实属怪哉,算了,且让他浮生偷的半日闲,本姑娘帮他做了这顿早餐。”
忙活良久,萧潇端着做好的早膳到了前厅,万分奇怪的是前厅里也空无一人,宁衫与宁云之均不见踪影。
萧潇跑出前厅,四处左顾右盼,见不到一个人影,她思索片刻,顺着长廊准备去宁云之的房间一探究竟,路过会客厅时,里面传来低低的谈话声。
浑厚的中年男性的声音掷地有声,萧潇不便贸然闯进,她在雕花门窗上戳了个小洞,探头望去,只见一中年男子端坐堂下,宁云之坐于堂上,宁衫垂首在一旁,一派乖巧顺从的模样。
朝天朗声说道“若干年未见,朝天特来拜谢药神当年救命之恩,希望没有打扰到您老的修行。”
“朝家主不必客气,此乃本人为药神的职责,劳烦您舟车劳顿前来拜谢”话毕,转向身旁的宁衫,“去为朝家主端杯茶水。”
“当年的小徒如此出落的如此精致了,少年不知你还记得我否。”
“记得您当年肉身已腐。”宁衫端了杯茶水在朝天的面前。
萧潇在心里感叹,原来这家主就是当年宁云之那个救人传说的主人公,如今看着神采奕奕一点也想象不出他当年竟然是肉身衰败之人。
“莫要在外偷听,进来吧。”宁云之悠悠的声音传来,萧潇赶紧收回视线,从门缝旁撇走了脑袋,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做的鸡鸣狗盗之事,如此小心翼翼却是为了哪般,故推开了门,大摇大摆光明正大的走进了会客厅。
朝天望去,见一女子进来,心下好奇,药堂何时收了个女子,故而发问“冒昧一问,此女子身份?”
宁云之答道“此乃老朽今年新收的徒儿。”
此言一出,朝天不免朝萧潇多瞧了几眼,能让宁云之收为徒弟的人可不容小觑,何况是个女子,不免对她刮目相看三分。
朝天赞了一句“自古少年出英雄,如今却是自古少女出医女。”
萧潇讪笑了几声,应道“前辈哪里话,小女子离担当医女二字,承救死扶伤职责还差得远呢。”
“你即已入药堂一年余载,莫非没有习得一星半点药神的真传?”朝天不解地问道。
萧潇反应机敏,摆手说道”还没还没,小女子在药堂不过也是跟宁衫一样做饭烧水的打杂工罢了。”
宁云之见朝天疑惑愈发增多,心生一计,打算支开萧潇和宁衫,来保护萧潇的周全,以免朝天再三盘问,萧潇的身份不免暴露。
宁云之对萧潇招了招手,萧潇一看便知师傅要为自己解围,一脸欣喜地跑了过去,像看救世主一样望着宁云之。
“师傅有何吩咐”萧潇眨巴着眼睛,眼中放光,一副听命任由分配的模样,乖巧的似平日里的宁衫。
“今日恰逢朝天家主前来要与我把酒言欢,你二人可得空歇息,今日也不用修炼,你们便下山购置些衣物吧。”宁云之说道。
萧潇满心欢喜地应道“遵命,师傅。”随后拉着宁衫逃也似的出了会客厅。
“跑的比兔子还快,平日里那股嚣张气焰,今日怎的全收敛起来了。”宁衫嘟囔着,抽出了自己的手。
萧潇说道“宁衫,你这小儿,全无眼力,一点不懂察言观色,没看那朝家主对我起了兴趣,这可不妙。”
宁衫抬了抬眼皮,“那家主对你一小姑娘感兴趣,我是没发现,平日只有逢年过节的师傅才会带着我一同下山购置物品,今日看来是寻个借口让你脱身,不信你也得信师傅,如此说来你的身份着实可疑呀。”宁衫转了转视线,幽幽地看着萧潇。
萧潇第一次做贼心虚,毕竟那玉佩之事她却有隐瞒,此刻被宁衫盯得心里发毛,心慌意乱,她随意遮掩道“之前谈论的千年老妖你都不怕了,还能有什么可疑身份,我还觉得你的身份神秘兮兮呢。”
宁衫静默不语,不管如何,既然师傅也选择了袒护,那便是默许了萧潇的身份就是药堂徒弟,清清白白,旁人也不能多加追问。
“哎呀,宁衫,别想这些了,师傅既然都放我们一天休息,那我们便顺应师命,下山看一番外面风景吧。”萧潇拍了拍宁衫的肩,兴奋地说道。
自打萧潇坠落昆灵山,到了这幻世大陆,除去药堂,还不曾见识过别的风景,她对外面未知的世界充满着好奇。
宁衫说道“你别想的太好,昆灵山位置特殊,位于边界之处,我们只能在边界内逗留,不可进入大陆。”
“这是为何?”萧潇问道。
“没有原因,师傅的命令,未经他允许之前,不得擅自入大陆内。”宁衫答道。
“那这边界之处都是些何人居住?”
“各类各样的,有游民,有身怀某样绝技却怀才不遇者,总之边界内就像一个大染缸,大家聚集在一起,各自为生,做自己的行当,在这里没有贫富贵贱,不分尊卑,很是友好。”
“如此祥和之地,大陆内的人岂不是趋之若鹜?”
“并不,人有七情六欲,贪痴嗔,这里虽好,却没了功名利禄的角逐,放不下权势,脱不了红尘之人自是不会来此处。”
萧潇意味深长地看着宁衫,“宁衫,其实我得夸夸你,你年岁不大,见地却深刻。”
“都是跟着师傅耳濡目染的,当年师傅带我下山,便告诫我,要一生铭记这种祥和的生活氛围,保持一颗宁静淡泊的心。”
“师傅老人家可真是教诲从娃娃抓起,恐怕你那时还不懂宁静淡泊是何意思吧。”
“不,我懂得。”宁衫若有所思地应道,似乎记起了什么困扰之事。
“那你从小就饱读四书五经?小小年岁能学富五车也是极少数的,话说宁衫你是何身份,几岁来的药堂?”今日朝天打听萧潇身世,给了萧潇启发,她突然发现一个自己一直以来都忽略了的问题,宁衫说过从宁云之将他带到药堂起,那么他以前又是作何身份,且与自己不同,宁云之亲自将他带回来,宁衫也姓宁,莫非...
萧潇略带兴味地看向宁衫,“宁衫,你也姓宁,不得不令人揣测良多,心生疑窦。”
“你被打探身世便罢了,好奇心转到我这儿了,你随便猜便是,反正我也不清楚。”宁衫说道,闪过一丝疑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