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宝贵，你他娘的被抢了订单，想让我去得罪聚秦工厂当你的刀？”
郭成勇破口大骂。
“你趁人之危低价买了设备，现在卖不出去来找我，你当我是收破烂的嘛。滚！老子才不当接盘侠。”
骂完郭成勇就挂断了电话。
要不是上周伍宝贵还和他一起打了高尔夫，知道郭成勇身体健康，脑子没病，现在一定怀疑对方得了什么精神病。
“有毛病吧？老子想便宜卖给你做个顺水人情，你不要拉倒！”
伍宝贵脾气也不小。
被郭成勇拒绝后，直接找上了城北铸件一直以来的死对头，城南铸件。
南北铸件只隔了一片湖，从建厂时就因为半亩地打得头破血流。
只要操作得当，再便宜两三百万。
就凭城南老板爱占小便宜的性格，一定是水到渠成。
第一次对方没接电话。
隔了三分钟，伍宝贵又打了一次，不到三秒对方就接了。
“伍老板。”
接电话的是老板的儿子南少愉。
“你爸还在生病住院？”
伍宝贵知道最近南家的情况，声音放得轻柔。
“南少，是这么一个情况，我手里几十台设备想转让，听说你家最近在调生产线，要不要考虑一下？”
那头一阵沉默。
伍宝贵把耳朵贴到手机出声的地方仔细听了听。
是对方捂住了手机麦克风。
和谁在商量吗？
伍宝贵正想着，那头传来呼哧呼哧，像喘粗气的背景声音。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伍宝贵心里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
“对不住了伍老板，你的设备我不要。”
被南少愉拒绝，伍宝贵并没有气馁，笑哈哈的说：“你先看一眼再说，我保证价格比市面上的低三成，让你物超所值。”
“不用看了，你说的这些设备，就是聚秦工厂淘汰下来的旧设备吧？”
什么淘汰下来的旧设备？
伍宝贵心想：这个南少愉脑子有问题吧？
“这是聚秦工厂内讧的时候，他们八千万把设备转给了我，重新保养加上返修，我九千万卖给你。”
伍宝贵说完，那头又捂住了麦风克。
草泥马的！
伍宝贵差点就骂出声来。
打电话还和别人说悄悄话，真泥马的没礼貌。
要不你就别说，要不你就挂了电话！
“呼哧呼哧！”
恢复通话，那头拉风箱的声音越渐清晰，伍宝贵甚至听到了郭成勇喊了声“出来了”。
“你和郭成勇在一起？”
伍宝贵大吃一惊。
难以想象这两个人有什么理由能够凑在一起。
“被发现了。”
南少愉不知道和谁说了一句后，爽朗的大笑。
“伍老板，不止是郭老板，还有几家老板也在聚秦工厂这里考察学习。”
衡市七家中大型铸件厂，无论是设备还是人力资源都是垫底的。
“南少愉，你不想买就直说。”
伍宝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南少愉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
“那我就是直说了。伍老板，你在聚秦三千万拉走的设备，现在就算卖给我三千万，我也不买。”
听到南少愉的奚落，伍宝贵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泥马批的算什么玩意，还三千万卖给你，中午的酒还没喝醒了吧你！”
骂完伍宝贵就挂断了电话，不信邪的又给通讯录里的其他铸件厂老板打去了电话。
对方接通后，依旧是耳熟的“呼哧”声。
这次还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伍哥，我现在正忙，下次再聊……赵先生，这件确实是捯出来了，可这销量……”
后面的话，因为对方挂断电话而中止。
伍宝贵呆呆地望着慢慢黯淡变黑的手机屏幕，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好歹也是有名的地产商。
铸件的需求量一年下来也有上千万。
平时碰到这些人一个个的舔着脸凑上来套近乎。
今天这是撞了什么邪？
为了区区一个赵猛就要翻脸不认人？
“西昌，快去到聚秦跑一趟，我倒要看看赵猛给这群人灌的什么迷魂汤，敢拒绝老子，他们是不是不想在衡市混了！”
想到郭成勇刚才喊的那一嗓子，伍宝贵心里七上八下的。
总觉得事情失去了他的控制。
聚秦工厂内。
调试设备的工人们干的热火朝天，被邀请来参观的各个铸件厂的老板们也都兴致勃勃。
根据订单研磨出来的铸件经过检验员逐一验收，达成需求的合格率时，总会引起一片惊叹声。
就连赵猛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他邀请其他厂的老板来参观，只是想给他们增加一些信心。
可现在不到一个小时，赵氏集团.派来验收的人员就扣了合格的章，这些老板们就不止是增加了信心。
简直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围着赵猛，嘴巴像机关枪似的一顿突突突。
“赵先生，听说你在赵氏集团内部有关系，你再帮忙扫听扫听还有没有哪家公司需要这种铸件。”
“一亿多的设备我的厂子吃不下，六七千万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你总不会是叫我们来看你出风头的吧？”
赵猛发出邀请，让大家参观精铸机械设备的成品率如何，可实际来了的其实并不多。
都是以前或者现在对进击精铸行业有心思的厂商。
饶是如此，也被吐沫星子喷的满脸都是。
不怪他们太激动。
实在是聚秦开创了衡市铸造业的先河，豪掷一亿五千万买了新机器，又成功拿下了两亿订单，连验收都过得如此简单。
眼见第一个吃螃蟹的这么爽歪歪，别人必然是羡慕嫉妒到眼红。
“大家冷静一下。”
赵猛刚说完，又引来一波突突突。
“你有钱有订单你能冷静，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
“要不你就悄悄的开工，告诉我们有这件事，让我们干眼馋，这也太不地道了。”
一群人把赵猛围在中央，虎视眈眈的盯着赵猛。
满脸期待的表情。
他们都是人精。
自从伍宝贵打了电话来，就知道赵猛是故意让他们来开眼界的。
如今利用完他们气炸了伍宝贵，总不能不了了之。
“既然请诸位前来，我一定是有所准备。订单当然有，就看你们想不想要。”
赵猛伸出右手，似笑非笑道：“不知道这个数能不能让你们下定决心和聚秦一起试试水。”
众人看到赵猛的五指手机，面面相觑。
“五百万你也好意思说？”
郭成勇不满的低吼一声，吓得众人打了个激灵。
赵猛淡定自若地摇了摇头。
他要查阅的订单里，怎么可能会存在五百万这种小额交易。
“五千万？”
南少愉眼前一亮，兴奋的说：“我现在就买二十台机器，半个月就能吃下这五千万的量。”
剩下的几家老板听到南少愉说要买二十台，哄堂大笑。
“半个月干完五千万，剩下的时间干什么？”
“像伍宝贵一样卖二手设备吗？”
“南少，你要是养不起这二十台机子，记得到时候先联系我，我一定给你八成新的价格买两台拉回去镇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