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中天面试回来已经快二周了，还没有一点消息，按揭这活儿苏启航感觉越来越干不下去。在今天第六次填错贷款申请表上的客户资料后，苏启航气恼的把笔扔到一边，站起来去找另外一个所的律师聊天。
银行之间对于按揭业务竞争还是很激烈的，苏启航所在的项目上现在有三家银行提供按揭贷款。其中两家用的是苏启航所在的律师事务所，这点就能看出张云律师确实是厉害角色，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摆平这两家银行的负责人的，竟然同意由同一家律师事务所为他们在同一个项目上提供按揭服务。也因为张云律师搞定了两家银行，加上按揭业务确实比较简单，苏启航上手也确实比较快，所以苏启航在接触按揭业务没一个月就开始单独负责一摊儿工作。
第三家用的是一家苏启航以前没有听说过的律所。这家银行是在苏启航到项目现场将近一周时进驻的。进驻第一天，接下这笔业务的合伙人带着她的助理到了项目现场，开发商将苏启航所在房间对面的屋子安排给他们。那位合伙人好像也姓张，长得很有女人味，说起话来有点嗲嗲的感觉。她到项目刚半天时间就和所有的销售员都搞得很热乎，以后每周来个一、两次，每次都会给销售员们带些香水、小配饰什么的。好多销售员因此就尽力推荐客户到她代表的银行办按揭，苏启航变得有些轻闲。带苏启航的老律师曾向张云律师请示过，是否也采取同样的手段，张律师只说要相信客户的智慧。
女合伙人的助理被安排天天驻现场接单。一来二去，大家熟了起来，每天没事就凑在一起神侃。这个助理比苏启航大二、三岁，在一个不知名的大学念的法律，考了几次没考过律考，现在却以律师的身份在项目上接待申请按揭贷款的客户。
此人也不知哪来的渠道，对律师圈的各种内幕、小道消息无所不知。苏启航想去中天所，所以有事没事就去找这个神人打听中天的消息。
苏启航一进门，看见神人正举着个小镜子在抹口红。
“别美了，已够美的了。”
“我唯一的资本就是美貌，当然要时时维护了。”神人边说边对着苏启航挤了下眼睛。“你看起来情绪有点低落啊。”
“这阵子有点心烦。你觉得按揭算是个法律业务吗？”
“当然算啊，能收律师费的当然都算法律业务了。”
“可我们做的工作哪里用得到法律知识呢。”
“用得到啊，你接待的客户难道没有问过你贷款合同条款规定的是什么意思吗？”
“问道是有人问到，但解释了又有什么用呢？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合同也不能改一个字，你想找银行贷款不是还得签吗？律师一点作用也没有。真不知道当时是谁提出设按揭律师来的，明明是给贷款人增加负担吗。”
“这个我知道。”神人得意一笑，“就是你们所的张云大律师啊。据说是他和你们代理的那个大银行一起借鉴香港的制度首次提出设按揭律师来的，现在各行实行的按揭贷款模式和全套文件都是以他们当初的设计为基础的。还有啊，按揭律师费银行也要提一定比例走的，并不是全部归律师。”
“哇，那银行真是赚死了。”
“当然。银行又省了事又捞了钱，还有律师替他们挨老百姓的骂。”
“唉！律师，多少罪恶假汝而行！”
“停！酸死了！”
“对了，中天所的叶烨律师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啊，律师界著名的帅哥啊。你问他干吗？
“前几天听一个同学说他挺厉害的，有点好奇。”
“这个人据说是个高干子弟，业务能力还可以，一年创收大概有二、三百万。”
“他主要做什么业务？”
“房地产，诉讼做得也比较多。”
“人怎么样，知道吗？”
“听说对手下人很大方，就是脾气有点儿大。”
苏启航还想继续问点什么，突然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苏启航匆匆和神人招呼一声，跑回自己的办公室去抄起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