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陵你疯了!”符其凉下巴惊得差点掉在地上:“你再怎么想寻死也别找杳淮颜吧?她是谁,你是谁?”
“我管他这么多,啰啰嗦嗦,揍就完了。”
琅寰台上众声哗然。
大抵都是我不自量力,百年废材对上百年天才,自取其辱的言论。
一石激起千层浪,如此局面显然符合吾洲心意,他爽朗大笑。
“诸位都看到了,是魏陵自己要与玉儿决斗的,无人逼她!”
“殿里向来讲究公平公正,你既要试试功夫深浅,玉儿作为你三学部大师姐,献身赐教,不无不可!”
老东西抓到绝妙时机,一口应下。
“吾老师,你错了,弟子我不是请淮颜仙子赐教。”我嘻嘻一笑:“而是要欺负得她满地找牙呢。”
“狂妄!”杳玉凤眼冷瞪,玉女身姿愤而颤颤。
“哼。”吾洲老儿大袖一甩,瞳似老鹰捕食危险半眯:“无知小儿,好大的口气!”
“一般一般,老师谬赞。”我勉为其难叹口气,装作谦虚地摆摆手,动作像赶苍蝇蚊子般嫌弃。
“噗!”符其凉拿着宝贝扇子,死命咽了口失态的口水:“魏陵,以后叫你陵怼怼算了,怼天怼地怼老少皆宜!”
“随便。”我点头拱手,以表谢意。
“陵儿。”林缨缨受惊的红润稍微淡去,美眸落到篆烟笔上:“笔...我相信,定然不是你偷的。”
有师姐此话,再多难受都消去不少。百中蜚语,世上有一人信我清白,足以。
“师姐好眼光。”索性将笔放到她手中,挑眉示意道:“殿主送我的,用挺多时日了。”
“这...”拿着篆烟笔,林缨缨面上涌起激动复杂的神色,慌忙推回来道:“殿主本命之物,珍贵非凡,我我不能轻易沾染玷污……”
“陵儿得了此等宝物,定要好生保管。”
“嗯。”知道师姐性子较严谨软柔,我收好挂回腰边。
“那吾老师他们说你偷...”符其凉小心探头过来,低声嘀咕:“不辨明真相的胡诌?”
“总结到位。”满意地打个响指,一副哥俩好的表情:“以后跟你魏爷混,罩你走街串巷闯遍天涯!”
“不,不必了!”他斩钉截铁地双手交叉拒绝,继而讪笑道:“杳淮颜天才大符师青符一百九十九,属青符下等三百道范畴,你呢,你...你现在黄符多少道?”
我认真地掰手指头思考两息,得出一个正解:“不知道。”
“不知道?”符其凉掐着鼻翼几欲窒息:“不知道你去挑战她?我说魏陵,你脑子没毛病?”
我再次认真地想了下,想到曾经的晕眩和额头发烫……道:“可能有病,考核结束后看看医师。”
他绝倒。
“陵儿…”林缨缨忧心道:“淮颜仙子实力强劲…”
“师姐,别人都欺负到脸上了,难道憋着怒气不出么?”我连连摇头,眼里精光乍现:“退步只会让他人得寸进尺变本加厉,你知道,我从来不是一个有仇不报的人。”
几人相视无言。
所有人分别进入各自考核通道。林缨缨看了我最后一眼,我颌首,她便缓缓地回第一条通道。
“陵怼怼,你好自为之吧!”符其凉啧啧一声,讨了个没趣,紧跟她身后,撤去第二条通道。
而我,则握紧篆烟笔,向着杳玉所在第三条通道走去。
“魏小混蛋真去了?”细碎的议论阵阵,“果真去了,送死无疑!”
进入通道,杳玉一张桌,神色轻鄙:“魏陵,认输还来得及。”
“放屁!”我一脚踏在另外一张桌案,嘭地声响,这个举动是迄今为止做得最帅的一个,没有之一。
虽不甚雅观,但很有气势。
我傲然道:“少废话,你输了,随我怎么便,我输了同样,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输的。”
贼眉一笑:“毕竟...还要绊你一脚!”
“呵。”她抚平微乱的发鬓,闺秀一般道:“你输了,磕三个响头,长跪琅寰台一月不起,如何?”
“不如何!”我侧身坐下,擦净桌面,看向前方脸色阴沉的吾洲:“吾老师开始吧,怎么个比法?”
“哼!”他甩袖,飞出两张青符。
扬手接住,从前看莫老头用只是远远看到,现在近距离接触,有些失神。
不愧是中品符篆,和普通黄符大有不同,只见符篆通体幽绿,偶有浓烈草木气息扑面,边路银丝镶嵌,材质不凡。
“土包子。”察觉到我的讶然,杳玉冷嘲:“四种符篆中,青符乃紫符之下最精品存在,采契域山脉,悬崖峭壁上丛生的西碧树叶,研碎成汁,混以云居山游龙折风花,添加水映苍穹处净底之水,磨合数百天成,殿主又施衡纡术,锁精囚气,因而银边嵌体,以保符篆达到最大威力。”
没想到一个中品之种,大符师入门必会符篆,竟有这么多门道...
“魏陵,符篆越是往上,消耗精气越多,黄符所用精气,不抵青符万分之一。”杳玉貌似好心好意地提醒:“你可不要为逞一时之勇,精气耗尽,命丧黄泉。”
狠毒的嘴。
我怎么可能因此当缩头乌龟呢?
“本姑娘身体好得很。”抖着腿儿,身子斜靠,形态像个大纨绔:“某些人瘦骨如柴形同鸡仔,口气不小...”
我扇了扇空气:“好臭!”
“你!”淮颜仙子语言功底不错,可是到了我这儿,真真小巫见大巫,一时噎得说不出话。
外面传来扶子貘病弱弱,断断续续的声音:“入部…晋……晋升考核,只只只需在考核……核符篆上,竭尽所能……能用你最最大精气……气绘下画道…”
结结巴巴实在汗颜,蒋摩忍不住岔嘴道:“首先是画道,其次是鉴定,后来是比试。每一个通道,只能有一人胜出!”
“啊?”一时间哀声连连:“居然只能择其一人入院,规矩和从前考核还大有不同!”
“从前是作完画道鉴定合格就进,现在怎的多了一道比试?”
“都别嚷嚷!怪就怪魏陵,不跟淮颜决斗何来一门比试增添!”蒋摩大喝。
“啧!”我呔了声:“真能狡辩,明明就是看我不爽故意增加难度,你说是吧?”
杳玉冷哼。
气氛沉寂下来之后,蒋摩道:“画道内容为‘衡冰符!’”
“第一条通道,黄符作下上等九百道,比试胜出者,进入二学部;第二条通道,白符作下上等九百道,比试胜出者入三学部;第三条通道……”
他故意停话,良久接上:“青符作下二百道,比试胜出者……直接学于殿主身前!”
“果然!”众人纷纷之言传开:“早说魏陵保不住她夺来的位置,到底还是淮颜仙子的。”
“比什么比,她不过废材,上次舞弊作胜,这次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不可能赢过仙子。”
“此言差矣,她怎么可能从废材一跃成大符师,根本不现实!逗人笑柄罢了!”
“我等虽可能晋升不成功,但能看到此种热闹,也是有趣!且看魏陵怎样丢尽脸面,下十八层地狱!”
“啧啧。”这些话听起老茧,一点新意都没。
可‘衡冰符’,是我所会,绘画不是难事。
吾洲立了一柱香在两桌之间,施压道:“魏陵,你最好别动什么花花肠子。”
在他充满警告的老眼下,我满不在意地弹了弹篆烟笔上的紫昙花翎:“吾老师才是不要以大欺小,弟子好怕怕。”
老东西怒极:“一柱香之后你便再得瑟不起来!”
杳玉一支朱赤雀凤笔,红光溢彩夺目,搁在手上,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的篆烟笔。
“怎么?想要?”我晃了晃,她眼里划过恨意,随即很好地平静下来,道:“是我的,你终究拿不走!”
我眯起眼睛,她这话有意思,仿佛知道杜长淩会将篆烟笔给人一般...
她,和吾洲……
知道此笔是殿主赐给我的?
既如此,为何众目之下,强行污蔑?
好一对虎狼师徒!
我撇嘴,笑得人畜无害:“杳淮颜,不是你的,你强要也没用!”
“想要篆烟?抱歉,不给!”
祥瑞白羽鸽声响,蒋摩高喝。
“入院晋升考核,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