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该死！
“哟哟，林大小姐啊，你现在和洛亿小哥哥关系这么好啊。都一起吃饭啦？”
王丹端着餐碗从过道中挤了过来，林之下赶紧低下了头。
“林大小姐，学校可不让搞对象啊，你小心被发现。”王丹一脸做作的表情，就像是在她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假”字。
像是手无寸铁的人质被悍匪用手枪抵着前额，林之下被迫抬起头来。
“王丹啊。”林之下笑着打声招呼又低下了头。
“哎哟，林大小姐，害羞什么呐，和洛亿什么时候好上的呀，都不告诉我们。”
“没有，我和我朋友一起来吃饭的。”林之下说着抬眼看看对坐的女生。
女生心领神会的从碗里夹起一口菜放到林之下碗里，转头对王丹说：“就是啊，我和之下是好姐妹，我们一直都一起吃饭的，这个男生我今天才第一次见。”
“呀呀，可别装了，你们不就是二加二嘛，谁不懂啊。”
王丹说着一挑媚眼，说：“没事，我会给你们保密的啊，放心吧。”
旁边的桌子空着，有一把钥匙放在上面占座。恰好林之下和洛亿身后的四人吃完饭离开了位置，王丹就坐在林之下身后的餐桌上。
如芒刺背。
“洛哥，这位王巡狩你们班的啊？”男生低声问了一句。
嘈杂食堂里的一声低语，像是一条完美流线型的鱼，不漏声色地急速游走着，但王丹这样观察敏锐的老渔工，一叉就足以击中要害。
“对啊，怎么啦？”王丹得意洋洋地晃着手里的筷子，像是要把四人的隐私全都死死捏在筷头上。
“吃饭。”洛亿摆摆手对男生说。
几块肌肉组成了几人脸上的无奈。
02
人类之间的距离有两种，物理距离和心理距离，两者总是成反比的关系，也就是说当物理距离的阻隔消失后，心理距离就尤其明显，反之亦然。
一整晚的自习时间，王丹时不时就抬头看看林之下。
“你看什么呢？快写作业呗？”文悦不解地询问了好多遍，但没有得到答案。
直到看着林之下背上书包走出教室门，王丹才狠狠地用笔重重地敲了两下课桌。
寂静的教室里立时“当!当!”两声，气得认真写题的博一和苏雪同时转头瞪向王丹。
“你干什么？！”博一忍不住大喊一声。
“怎么啦？！我愿意！”
“呀呀，别吵别吵，对不起博一，消消气啊。”文悦看两个人马上就要吵起来了，赶紧抓住王丹的手捏了一下。
“拦我干什么？”王丹不屑地看一眼文悦。
03
夜晚的空气依然冒着一丝冰冷，但有些了转春的气息，带着些清爽的味道。几片残存的梧桐叶被风吹落下来，准备给新生命让出生存的位置。
藏没在梧桐枝桠中的路灯，降下灰白的灯光，勉强照着脚下的路。一辆汽车拐进了这条路，近光灯的黄色吞没了微弱的灰白色，凹凸不整的地面上显出一道道黑色的长条，王丹和文悦紧靠着路边走着。
“王丹，问你件事。”文悦有些扭捏又有些犹豫地说。
“嗯？说吧。”
“你，你还...”文悦顿了顿，猛吸一口气，又说：“你还喜欢那谁么？”
“谁？”
“就那谁呗。”文悦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哦，你说洛亿啊？”
王丹耸耸肩将滑落的书包带又顶在肩膀上，沉默了几秒后，满腔愠怒地说：“谁喜欢他，臭不要脸的东西。”
文悦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满，转瞬又变为了窃窃地喜悦。
“那就好。”
王丹转头看着文悦愣了几秒，面部表情丰富地切换着，怀疑，鄙夷，喜悦，得意。
汽车的灯光像一只圆规，将两人黑影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灰白的灯光在暗红色的尾灯照耀下依稀可以找寻到了一些存在感。
“你以前不是说只是觉得洛亿长得帅嘛，怎么变啦？”王丹兴奋地调侃着文悦。
“我，我是最近才喜欢上他的。”文悦悄悄瞟了一眼王丹，说：“可我担心你还喜欢他嘛，就问问你。”
“哟，好心机咯你。”
“什么啊，哪有什么心机。”文悦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啊，说呗。”王丹敏锐地捕捉了一切细节。
“其实洛亿是个富二代，家里好有钱的。”十五个字像是高高滴落下来的水滴，砸进王丹耳里，每一个都以极其清晰的表达形式送入她的听觉神经，“我想让你帮我追他。”
“你怎么知道？”
“博一说的。”
“博一怎么知道？”王丹喋喋不休，刨根问底。
文悦摇摇头。
“好吧，那我帮帮你好了。”
灰白色的灯光全部熄灭，空余一条黑洞洞的路径。
04
一颗足球借着风力从低空稳稳划过，割裂开半明半暗的天空，跃过男生们的头顶，砸落在假草坪上。昨夜被小雨淋漓后的地面飞溅起颗颗浑浊的水珠，打在守门员的脸上。
足球飞快地滚过守门员的脚下，与门线只有咫尺的距离。
站在场地边上的几个女生已经用蹩脚的日语提前开始庆祝起来：“哇！si ko yi！洛亿桑好厉害哦！这样的我，果然还是配不上洛亿桑呢。”
从不围观的林之下今天也站在人群之中，听见女生们的叫喊，不觉好笑。
几个女生还在欢呼着，王猛闪电般窜到球门下，一脚铲球把足球弹了回去。
“啊~ku so！大猛子都是靠运气的，洛亿桑好可惜哦。”
场上的单身狗们又开始卖力地演给自己喜欢的女生看，包括王猛。
“王丹。”林之下轻轻拍拍王丹的肩膀。
“呀，林大小姐找我，什么事啊？”
“分组那天，为什么要调开啊？”
王丹浅笑两声，说：“是不是王猛叫你来的呀，你们俩关系还真好呐。嗯，那你就告诉他吧，后天我的生日上他要上能送给我一个我喜欢的礼物，我就答应他。”
王丹的直截了当到让林之下措不及防。
王猛带球飞快地越过对手，绕过洛亿，一脚踢进球门。
“啊！ku so！大猛子太可恶了，洛亿桑加油啊！”
林之下和王丹都没有转头去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