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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降妖除魔

近日魔族有蠢动迹象,各军防务也开始紧张起来。李靖传天帝旨意,开始新一轮的除魔卫道活动。天河水军负责协助四海龙王涤荡四海妖魔。关于妖魔,这个东西很玩味,那四条老龙比谁都妖,却只是因为臣服,就掌管了天下海域。带领着一筐一筐皮皮虾大闸蟹称霸海上。我每次去龙宫都忍不住想带芥末和醋。

东海,水晶宫。敖广,敖钦,敖闰,敖顺这四条老妖怪设宴为天河水军接风洗尘。我领着三千儿郎奉旨协助四海龙王除魔降妖,这人马还未安顿好就迎来了龙王的宴请和劳军。我着各部先行顿,然后唤来铁葵那小子,俩人去赴这劳什子宴。我俩在一堆海鲜的簇拥下来到水晶宫。说实话,这真他娘的奢华,从顶到地没有一件东西比黄金便宜,牙签都是万年阴沉木的,龙涎香在茅房里也昼夜不停地燃着。要知道,人间的君主要能弄到指甲盖这么大一块就得高兴的多吃两碗饭还不用就菜。海洋比大地广袤,物产远远丰腴于大地,我记得紫薇老师曾经问我们,为什么海这么大?我们有的回答海纳百川,有的回答万流归海,老师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因为海最低。”现在看来低有低的好处啊!

敖广这条老妖怪见我来到,大尾巴一扭,笑得像个核桃一样迎了上来。后面跟着他的三个兄弟。敖广是老大,也是最胖的一条,整个龙头比其他几兄弟都大了一号,敖钦个最高,敖闰面色青紫,像个茄子成精。敖顺的胡须和犄角最长,看起来和盆景似的。四条老龙拱手作揖齐呼:“不知元帅到来,有失远迎,招待不周,还请元帅海涵。”“拉倒吧,都老熟人了,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了。”我不耐烦的说道。因为都是水军,我一年来五回,每回来都被这个老土豪给灌醉。今天我还特地带上铁葵这家伙,以免又被那些水蛇成精的侍女扭着水蛇腰给我灌倒。

我话一出,几条老长虫齐齐打起了哈哈。那四不像的脑袋笑起来看着格外难受,都忍不住有上去抽他们的冲动。敖广一把揽过我,说:“元帅请上座。来来来。今天为元帅备了我龙宫特有的接风酒宴,望兄弟一定要尽兴啊!”说完还对我眨了眨眼睛。我几乎吐他一脸,我的老君爷啊,长成这样就不要扮趣致了好不好。我被推到了主宾席,我没推辞,本来也就我官职最大,他们充其量算一方土王侯。但是我本身很不耐烦这种宴饮,吃饭就认真吃饭,喝酒就敞亮喝酒,喝一杯说句好酒量,吃一口说句谢赏光,大爷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我们分宾主落座后,敖广点了点他妈胖龙头,忽然,一下黑了下来,坐在我身边的铁葵身子一抖,探手就打算抽刀,我一把按住铁葵,往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货呀!

这时,丝竹管弦缓缓响起,叮叮咚咚,零零碎碎。然后看见约摸百步之外,一连串的点点荧光亮起,如星河入海,些些许许,闪闪晶晶。一个个穿着很丝薄的舞者开始围绕着我们舞蹈,云袖似水,裙裾如风,让我想起那段诗句:垂杨影里残,甚匆匆,只有榴花全不怨东风,暮雨急,晓霞湿,绿玲珑,比似茜裙初染一般同。不过当我又一想到这帮光影动人的伶人都是水蛇精,我的雅兴就下去一半,人类总会对冷血爬行动物产生天生的抵触。你吃饭喝酒时边上一群蛇扭来扭去的,想着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随着歌舞升平花团锦簇,身边亮起了一盏盏琉璃灯,每个灯里都是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不知从哪又出溜出一只一只的大海龟,每只海龟背上背着一颗一人高的七彩珊瑚树,珊瑚树上挂着各色晶石翡翠,珊瑚树顶还有一只鲛人蜡烛在燃烧,发出淡淡的香味。水蛇们结束了舞蹈,留下几个长的格外俊俏的站在了我们身后。忽的,一束光射出,形成一个光圈,点亮了方圆三尺左右的一块地方,没等反应,一只没穿鞋的脚从光圈外伸了进来,一个柔若无骨的身子拧着就进了光圈。一身五彩水晶服,环配叮当,赤足披发,略施粉黛,合着鼓乐节拍施施然边唱边舞。哎哟,老长虫这是下血本了啊,自家闺女都出场了。不过,说真的,都是龙,人家就是一副凡间美丽女子面孔,你们几个老家伙为什么是龙头人身?怕人家认不出你的品种吗?接着就是鱼贯而入的上菜,真是鱼贯而入的,每一道菜都是一只鳐鱼驮着,像飞鸟一样平缓的呈到我们面前。可谓是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样样齐全。琥珀,水晶,白玉,琉璃,贝壳,竹木等各种材质的酒杯盛着一杯杯美酒被侍女们轮番端着过来,温温软软的倚着你,然后把这杯酒给灌进去。一轮复一轮,一杯加一杯。我吃过亏,这次带着铁葵来就是做肉盾之用,我把敬过来的酒大多都推于了他。老贼龙开始还不愿意,后来被我一番瞪眼后就不再吭气了。

大约半个时辰,铁葵惺忪的看着我问:“元帅,还要喝吗?”我夹菜的手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他说:“我们天河水军从不认怂,对吧?”听罢我的回答,铁葵一把摔碎手中的酒杯,来敬酒的侍女被他吓得退后一步,铁葵对着侍女说:“那个大胸脯子那个小娘子,对对对,就是你,去给我拿几个坛子,用杯子不爽脆。在座的都给我来一坛。快去啊!”侍女为难的看着龙王们,敖广老贼又看着我,我只好摊手说道:“这玩意喝了酒之后脾气甚臭,酒桌之上无大小,我也管不住他哈!”老长虫无奈,只好颔首默许。很快酒坛被端了上来,陶土的坛子里足足的二十斤酒,铁葵挨个拍开封口,每人面前摆了一坛,自己抓起一坛,对大家说道:“各~啊~位的敬意末将~啊末将领了,该我,啊我,回敬各位了,先干啊~为敬,丑话啊我说~在前头,你们谁不喝利落了,啊,谁就是,就是不给我天河水军面子,老子吊死在他家门口。”说罢,仰头似长江流水连换气都没有,这二十斤酒就进了他的腹中,他将坛子顿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然后瞪着血红的眼睛瞪着四条老长虫。敖广见状正欲说些什么,我一把举起坛子,咚咚咚咚……一口饮尽,放下坛子,我抱拳说道:“手下人粗鄙无礼,酒后品行不端,本帅也无力控制,见谅啊!先干为敬。”说罢扶额跌坐回椅子,闭上眼睛,没了声响。四条老流氓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在铁葵血红眼珠的怒视之下只好一个个挽起大袖喝起酒来。龙这种生物也许天生就不会喝酒,当然,不单单说龙,很多精怪都不能喝酒,这个事没啥道理可言。这一坛下去,四只老龙喝得龙头像个七彩珊瑚树一样,五颜六色的。敖顺喝完以后,大袖遮面,招呼也不打,起身就离了席。不多会我听见呕吐声传来。此时,敖广站起身来拱手让道:“天河水军坚如磐石,乃天庭之肱股,让小神好生佩服。今天色已晚,二位上仙如不嫌弃,请留宿于舍下?”说完这番话,四个上来分别扶住了我和铁葵,温香软玉的靠在我们身上。我说道:“铁葵,你留下,试探一下你那两位姑娘是不是海带成精,怎生得这般飘荡。”铁葵那一对牛眼瞪得滚圆,我笑着点点头。这小子见我真心应允,一手夹着一个侍女,大笑而去。我推开那两位不知道是不是海带成精的侍女,对敖广拱手道:“我还要回营安顿二郎,先告辞了。”敖广忙不迭拉住我衣袖说:“元帅哪里话?将士们我已经妥当精心安顿,不敢半分怠慢,还请元帅宽心留宿。”我搂住老龙的肩膀,轻声问他:“听说你和蛇睡过后生出来的是蛟,和蛟睡过后生出来的是猪婆龙,和驴睡过生出来的是春龙,那你和人睡过生出来的是什么?”老流氓没一愣,张着嘴无法作答,我拍拍他的肩说:“叫秃尾巴老李对吧?”老流氓无比尴尬的回答:“啊,是有个这样的传说。”我笑道:“龙王真是好兴致啊!明早,我天河水军助龙王降妖除魔。”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浩浩大海,谁不是妖?这碌碌众生,谁不是魔?

近天亮时,铁葵回来了,面色红润,精气神十足。我看他一眼,踹了他一脚。喝道:“吃了喝了也玩了,舒坦了吧?”铁葵傻乎乎的笑着对我说:“元帅,不是海带精,是带鱼精。”“滚!点兵去。”我一声大喊吓得他几乎跌倒。这小子忙不迭的擂鼓点兵去了。

点兵完毕,我看着我的三千儿郎迎风矗立威风堂堂的样子,忽然心里很踏实。老流氓也急急忙忙赶来了营地,他告诉我说,在傲来国有一岛,一伙妖魔盘踞于此,兴风作浪荼毒生灵,个个修行了得,他发兵几次攻打,均不见成效。所以望我天河水军助其一臂之力。我看着敖广的大鼻孔,说道:“不见成效?那就是输了呗?对方何等本领?”敖广哂笑道:“元帅见笑了,我龙宫兵将多是水族,不善陆战,他等盘踞海岛,占据地利,倒确实是难对付啊!”我没有理他,转过身去对着三千儿郎问道:“能打赢否?”三千儿郎兵刃顿地发出低沉的吼声:“虎~~”我歪过脑袋对敖广说:“回去等着,备好我儿郎们的酒肉菜食。我去去就回。”

我拿着敖广给的海域图,丢给先遣官。先遣官标出位置,领军前行。我招来铁葵,要他带上二十个精干兵将,随我先去刺探敌情。我再信任我的儿郎,也不打盲目之仗。我心惜他们每一条性命。

我带着铁葵和刺侯军先出发而去,三炷香左右,我们接近了那个海岛。这里不简单啊,只观这岛势镇汪洋,威宁瑶海。潮涌银山鱼入穴,波翻雪浪蜃离渊,水火方隅高积土,东海之处耸崇巅。好一派景象。这里若有妖魔,修行必定不凡,老流氓打不下也是正常。我紧了紧心神,打算上岸查探,远远发现海滩上有一班人马在操练。于是按住队伍,掐了个隐身决,走了近前,只见牛马猪猴舞枪弄棒,飞禽走兽吞云吐雾,领头的是一个身穿金甲手持长剑,人身蛟面,倒也威仪摄人。有时啊,妖族修行到一定程度后,并非不能化成人样,只是他们觉得人样并不好看,所以还会保留自己原本的样子。

看着他们操练的样子我禁不住想笑,让我想起了耍猴人。但是,领头那个人身蛟面的家伙让我心生忌惮,这家伙不一定好对付,万一一下拿不住,咋呼起来引来帮手可不是好事,大部队还未到,我等二十个人明显处于劣势。不如等大部队到达后,再行部署。我正打算退去,忽地那人身蛟面的家伙大喝一声:“什么人!”兀的向我看来。看样子他有什么神通或法宝能看穿隐身法,再加上我这个隐身法也是半道子学的,平时极少用。我显了身形,看着那个人身蛟面的将领,不说话。那家伙见我现身却不言语,并未上前,他张口欲说,我摆摆手打断了他,对他招了招手说道:“近点说话,海风大,听不真切。”那家伙二话不说几个迈步,一下离我只有十步距离了。我问道:“你是谁?”他胸膛一挺,一手提剑一手指着我,大声说道:“你且听分明些,莫到时做了鬼还不知死于何人之手。本王乃是天地灵气孕育,乾坤精华造就,威震四大神州缥缈环宇…………”于是,我动了,没错,我动了,时间足够我召唤天蓬尺了,这货真啰嗦,我本想用言语拖延一会,等待时机,就怕他一言不发动手。结果这玩意自己罗里吧嗦起来。我背手招来天蓬尺,奋力几步虎扑上前,一尺压下。咔嚓,他的左边锁骨被我砸断。一切来的太突然,这货连叫疼都没来得及就被我砸断了骨头,顺手用天蓬尺顶住他的咽喉。知道这时,他才反应过来,一边惨叫一边大骂我,说我卑鄙无耻偷袭暗算。我懒得理他,将他揽过作为人质,对那帮呆若木鸡的手下们说:“你们大王在我手上,都给我别做声,谁敢动一下,我就给你们大王开个窟窿。”这群飞禽走兽登时没了主见面面相觑,傻乎乎的样子端的有趣。我对那个将领说:“你没打过仗吧?”那家伙一边疼的流泪一边狠狠地说:“你怎知道?”我笑道:“以后你就明白了。下次别这么多废话。”铁葵此时也赶了上来,拿出乾坤袋,掐诀念咒,一道白光,那将领被收了进去。我轻轻的对着乾坤袋说:“记住,归顺比死去好。到了上面别使性子,或许哪位大能要你当个坐骑也可。多年修行不易,珍惜。”我把乾坤袋系于腰间,对铁葵说:“小妖们尽数绑了带走,快些,莫惊动其他妖魔。出声的打死便罢。”失了将领的小妖们几下便被铁葵等制住,绑成一串。此时,一道黑影从天上掠过,我一惊,只见一只白色海鸟冲上云霄,我低声喝到:“不好!”忙一把扯过身边兵丁的长弓,搭弓引箭对那海鸟射去。箭矢呼啸而去,一箭贯穿海鸟。可终究还是晚了,海鸟临死前发出了一声尖厉的哀鸣。

“十八人随我布阵准备御敌。铁葵带俩人速速招大军前来,不得有误!”铁葵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被我一瞪又咽了回去。急切回答道:“得令。元帅请保重。”说完便带着两名兵丁化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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