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又是那熟悉的两人,这次并没有争吵声了,阿朱寡妇的脸上只能看到焦虑重重的表情。
“你们二人之前是否认识?”
“自是不认识啊,大人。”阿朱寡妇先是回绝道。
“传证人上堂!”西彦走了上来,他当然是一下子就拆穿了她们的谎言。
“她们两人是认识的,好像关系还挺好的样子。”
“你不要胡说!”显然,阿朱寡妇的情绪很激动。
西彦一脸无辜状,说道:“我的同伴们可是都是见到了的。”
“你...你...”
“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吗?”
阿朱寡妇不再说什么了,倒是这个秀英姑娘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问你们,是不是就在林壮被杀前就认识的?”
秀英姑娘听后表情镇定地说道:“是,之前就认识。县令大人,我请求您一件事,只要您肯答应我,我什么事都招了。”
县令大人有些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说,点点头,答应了她。
“林壮是我杀的,谁叫他负了我和这蠢妇在了一起。”秀英姑娘终究内心没自己想象中的强大,她还是哭了出来,“我以为他会待我好,原来一切都是他骗我,我那么喜欢他,即使他对我做了那么多亏欠的事,我还是喜欢他。”
“为什么我能简简单单的爱他,而他却做不到呢?他只要喜欢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啊!为什么他就是做不到呢?”
一辈子真的能只爱一个人吗?洛烟觉得秀英姑娘是会的,对于她来说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毁了吧,那样别人也得不到了。可是,这是真正的爱吗?
林壮就如集市上的菜贩所说,在外头与多个女人暧昧着,外表看着老实,实际上是有花花肠子在里面。秀英喜欢上林壮也是因为被他那朴实的性子所吸引,父亲出事后,日日来看望,可她不知道,林壮就是害自己父亲出事的罪魁祸首。可是她却爱上了他,看在他对父亲存有愧疚之意,秀英觉得他也不是有意的。
可是如果真是那样该多好?偶然去集市时看到林壮与一名女子在一起,还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哈哈哈,我喜欢那个傻姑?得了吧,就她那样我还瞧不上呢,家里又穷又破。还不是怕她知道一切去告发我,那老不死的要是被我一下撞到,溺水死了就好了。”
秀英的杀人计划很简单,乘林壮回家时路过河边,在背后用石头猛砸,待他晕过去后,便将他拖入树林中用绳索勒死。然后分尸。
“不对,你根本不会分尸,那手法,根本就不像是你做出的。”洛烟在公堂上大喊道,她知道她一定是在包庇着谁?
“那你是见到她杀人的过程了?”县令大人问向跪在一旁,脸色煞白的阿朱寡妇,迟迟未说话,随后才见她点了点头。
“没错,她可看见了一切,是我让她不要说的,不然就是和林壮一样的下场。这个女人也是胆小,也不知林壮看上了她哪儿?哈哈哈,看见我把你男人的身体分开,不好受吧?其实你也被他骗了,被他骗了。”秀英交代了一切,可是关于她分尸那点,绝对是值得怀疑的,那手法过于干净利索,需要十分有力才能完成这一切。这难道都是她一人干的?
阿朱寡妇难道是帮凶?洛烟突然这么想着,家中有大量刀具,而且她那过世的丈夫还是一名屠夫。可是也不能光凭这两点而怀疑她呀。现在根本没有有利的证据来证明。
“县令大人,还记得我要您答应的事情吗?”
“我记得。”县令大人点着头。
“我家中的父亲今后就要没人照顾了,您能帮忙找人收留一下他吗?我只有这么一个请求。”洛烟想起前几日在秀英姑娘家中,见到的那副场景,心中有些压抑了起来,眼睛酸楚了起来。
“早知会有今天,为什么还要杀人呢?”
“那样的人活在世上,也是个危害吧。”秀英姑娘无奈的说着,似乎她依然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根本不必去后悔什么。
杀人没有对错,无论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在一切公正的法案看来,都是错的。杀了人,即违法。洛烟看着公堂上的“明镜高悬”,一时不知到底什么才算是办案公正。
秀英姑娘被捕了起来,杀猪荣也被释放了出来,洛烟听到杀猪荣在秀英身旁说了句“感谢”。其实也许在被林壮的人看来,秀英姑娘是没有做错的吧。可是林壮真的就该这么死吗?秀英姑娘在被带走前对洛烟说了句:“这么多天,真是对不起了。”
洛烟听着这句话有些心痛,这么多天了,虽然凶手抓住了,可是却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会得到一种内心的释然。
犯人虽是被捉拿归案了,可是洛烟的内心却很不好受。因为她同情着秀英姑娘,一时间觉得她杀了林壮是件情有可原的事情,她竟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洛烟在衙门的后院用清水冲了把自己的脸,她不可以对犯人有太多的同情心,这是身为捕快的她不该有的,不然今后,肯定会酿成大祸的。
看着这水面上倒映着自己的脸,洛烟心烦意乱的将水面拨乱,那张人脸也变得支离破碎,是否以后如果再烦恼下去,自己就会是这个样子呢?
“你怎么躲在这儿洗脸来了?”这声音是那么的耳熟,许久没听见了,再次听还是如春风贯耳般那么的好听、让人觉着舒服。
“季慕辰。”洛烟回过头,看到了那张绝美的,带着迷人的笑容的脸,季慕辰又回来了。洛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礼了,改口道,“季大人。”
“本来你那么叫我,还是有礼要赏你的。可是你又改口了,那我便要罚你了。”
洛烟听后笑了,果然季慕辰还是爱用这招,洛烟已经不知这是被他罚的第几次了,“大人要罚什么?”
“你这么不怕罚,还真是有些不好玩了。”洛烟看着季慕辰依旧容光焕发的模样,不像是被刺客所伤过的人,而且他怎么又来这儿了?
“季大人,此次来又是来游玩的?”
“这次来是办正事的,我没你想象中那么闲。”洛烟也是不想让自己那么想啊,到底是谁上次去了好几趟的宛清院,还拉着自己一起无钱塘游玩的?
“哦,那大人您忙吧,我先走了。”洛烟刚想离开却被季慕辰一把拉住了。
“我说过没你的事了吗?”季慕辰弯起眼角,洛烟看着他的笑,就知道准没好事发生,特别是季慕辰来了,那肯定是坏上加坏了。
林民正跑来找洛烟,却看到了二人姿势暧昧的一幕,有些不好意思去打扰了,可是忽然想到什么,走了上前,对季慕辰说道:“季大人,请您放开时师妹,这要是被人看到了,就不太好了。”
“你不是人?”
林民尴尬的咳了咳,说道:“小的,说的是别人。像是时师妹的夫君。”
“你成亲了?”洛烟感受到季慕辰的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更用劲了。
“师妹是没成亲,但是也快了。”洛烟真是觉得林民有些多嘴了,他现在跟季慕辰说这些干嘛啊?再说了她哪里快要成亲了?季临安到底那天跟林民说了些什么,害他现在像是被洗脑了一般。
“哦?是吗?我倒是很好奇,是谁有这胆量?”洛烟很不明白,季慕辰干嘛对自己的婚事这么好奇,他才认识她几天,不至于已经喜欢上自己了吧?洛烟明白自己是什么模样的,断绝了这个想法。
“大人。”这时还好江亭及时出现,化解了这个场面。
“知道了,我马上就会去的。”季慕辰终于松开了洛烟的手,洛烟简直觉得他的手印都洛在自己的手臂上了。
“今晚,我会去找你。”季慕辰看了眼呆愣住的洛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后便离开了。
洛烟恶狠狠的看向林民,林民有些不解,“师妹,你干嘛这么看我呀?我说错什么了吗?”
每句都是错!洛烟气冲冲的绕过林民走了出去,这回换成林民傻愣的站着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一旁还未走的江亭看着他,笑道:“真是个木头。”
“你!”林民再一次的被江亭耻笑了,他现在真的是越发不喜欢这个略有些娘娘的男人了。林民心中暗暗发誓,迟早有一天,他会笑回去的!
洛烟急忙赶回了家,父亲并不在家,洛烟有些着急了,她知道父亲是不喜欢季慕辰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理由。但是,她今天必须要想办法支开父亲。她可不能让父亲与季慕辰碰面,不然可还真的是两面都得得罪。
“哈哈哈...”洛烟听到门外传来了父亲的笑声,她急忙开门,可是,门后的父亲正与他身旁的季临安谈笑风声着。
“呦,烟儿,今儿怎么回来的那么早啊?”时父高兴的样子还真是让洛烟烦恼,这一会儿季慕辰来了,父亲的脸不知会被气成什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