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让天说下雪就下雪啊?”
船家将船停靠了岸,季慕辰走上了岸,洛烟也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大人,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您怎么总跟我过不去。”
“你不是欠我两件事吗?”季慕辰拍了拍洛烟的肩,“烟儿,你不会想要抵赖吧?”
这让洛烟有些无话可说,明明是季慕辰不讲道理在先,怎么他还这么理直气壮?洛烟正是被气到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季慕辰笑着带着江岸、江亭离开了,江亭走时还十分同情的看了眼她。
这让四月下雪,洛烟实在是没办法。这本来的大好天气,似乎也因为洛烟的心情而阴沉了起来,这不没过一会儿,就有雨滴落下了。春日里的细雨虽说是下不大的,但是洛烟像是失了魂一般的在雨里走着,没一会儿头上、身上就沾满了水滴。
“哎呦,时姑娘,您全身都湿了,我帮您去泡杯姜茶吧。”洛烟刚回客栈,掌柜的见她没打伞,立即迎了上来,递给了洛烟一条毛巾。
洛烟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衣服,问道掌柜的:“掌柜的,您有遇过四月下雪吗?”
“时姑娘,您难道是得了伤寒了?四月下雪?这有谁见过呀?”
洛烟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重重地叹了口气,在掌柜的疑惑的表情下回了房。洛烟也无心关心季慕辰是否回来,她望着屋外的雨,想了很多事:要是自己当初不去管宛清院的事,是不是就不会惹到季慕辰了?如果不惹到季慕辰,是不是就不会让自己现在这样苦恼了。
其实洛烟在小的时候,父亲就教诲过她不要总是出风头。洛烟与其他家女孩不同,性子总是像个男孩子,也许是母亲过世的早,父亲也忙于做生意,所以洛烟总是会和府里的几个小仆役一同玩耍。时父在看到洛烟会爬树后就知道自己疏忽了对女儿的教育了,虽然后来的洛烟不再那般顽皮,但是还是有一股冲劲,改也改不了。
“烟儿,若你是男子,父亲是会很欣慰。可是你是女儿身呀,这样下去,哪家公子会娶你呀?”
洛烟一夜也没睡好,第二天早早地起了床,下过雨后的,空气似被洗刷过一般,洛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清新的空气,拍了拍脸,想要让自己打起精神来。这时,一朵白色的小东西飘过了洛烟的眼前,接着又有一朵飘来,洛烟伸出手抓住了它。
“是杨絮啊。”一阵微风吹过拂过了她的脸,洛烟被眼前的场景惊艳到了。
一团团的杨絮随风飘散着不知要飘往哪儿去?这是四月特有的场景,这杨絮漫天如四月暴雪,街上的行人都捂着嘴鼻,倒是小孩各个开心的伸手去抓住空中飞舞的杨絮。
客栈的掌柜的在算着账,一阵脚步声使他停下了手中的活,只看见洛烟急匆匆地跑下楼,还拉着身后打着哈欠的季慕辰。
“大人,您看下‘雪’了。”
街上店铺的主人都在摇手驱赶着杨絮,路人们也纷纷讨论着这讨人厌的杨絮漫天,孩童们奔着、走着、大喊着:“下雪了!下雪了!”
“为什么这次不算啊?”季慕辰淡然地喝了口茶,面前的洛烟却是皱着脸。
“的确,这像雪,可我想看到的是真正的雪景。”
洛烟觉得季慕辰有些欺人太甚了,他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却还让自己去做,根本就是想让她欠下他一件事。
“所以,你还是欠着我一件事。”季慕辰笑起来是很好看,但是洛烟很讨厌此时蛮不讲理的他,更讨厌他对自己的笑颜。
“季大人,你这样有意思吗?”
“我玩的很有意思。”洛烟彻底无奈了,她始终不是季慕辰的对手。
衙门府的门前,林民正将被他逮捕的一名总是在街道里横行霸道的小混混押进去,却看见了从不远处奔来的马车,这马车不见停,林民惊慌失措地放开了小混混,只见那人飞奔着逃走了。
“哎!你们会不会驾车,你们这算扰乱公事啊!”林民大喊道,可这定睛一看才发现,这驾车的是季慕辰的两位侍卫。
江亭突地跳了起来,在空中翻了个身,快步将正在逃跑的小混混给抓住了。江亭将他带到了林民的面前,将其推到了林民的手中,一脸得意得说:“这不就抓住了吗?一个大男人怎么只会喊。”
“你...你...你...”林民气得说不出话。
洛烟下了马车,上前止住了正想出手打人的林民,“林师兄,你打不过他的!”
“时师妹!你不就走几天,怎么就帮起外人了?”
洛烟说的都是实话,如果林民和江亭打起来的话,自己也帮不上林民,“他是季大人的侍卫,你能打吗?”洛烟在林民的耳旁轻声说道,林民懂了的点了点头。
“我...我现在就去报告县令大人,军师大人回来了。”
洛烟看了眼在一旁一脸不屑的看着林民的江亭,觉得季慕辰调教的人都跟他一个臭脾气,总爱跟人对着干。季慕辰这时也下了车,他走到了洛烟的身旁,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你说林民啊,他是我师兄。”
季慕辰“哦”了一声,突然凑到了洛烟的耳旁,轻声说道:“你以后不要总和别人这么说话。”
洛烟红着脸,捂着耳朵,瞪着双眼转头看向一旁的季慕辰,季慕辰觉得她这般也倒是可爱,笑了一声走去了衙门府里。
林民报告了县令大人,季慕辰他们回来后,县令大人也是高兴的出来迎接了他们,“季大人,您回来怎么也不提早让人同我说一声啊。”
“陈大人每日公务繁忙,我自是不想打扰。”
县令大人摆摆手谦虚了下,看到了站在季慕辰身后,手里领着一个鸟笼的洛烟,“季大人,洛烟这一路可有麻烦到您?”
“陈大人教导有方。”季慕辰转头看了眼洛烟,笑着说道,“烟儿服侍的很好。”
他这话一落,县令大人和周围的捕快们都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们,“这是应该的,洛烟你说是不是啊?”
洛烟被县令大人这么问,当然也只能回答“是”了。
“季大人我命人摆下宴席,还请......”
“不了。”季慕辰拒绝到,“我一会儿就得回京了,陈大人客气了。”
季慕辰马上就要走了?洛烟心中莫名有些失落,本以为他还会在扬州待上几的。不过,季慕辰走,她为什么要失落呢?洛烟觉得自己也真是奇怪。
季慕辰去了县令大人的府邸谈事了,洛烟坐在亭子里,逗着鸟笼中的黄鹂鸟,看着这小家伙上蹦下跳的,忍不住对它说:“小东西,马上要和我分开了,你有那么高兴吗?”这只鸟虽说是季慕辰买下的,但自从上次洛烟驯服了它后,季慕辰就将鸟交由洛烟饲养,虽说在一起的日子不长,但是也是有感情了的。
黄鹂鸟似乎有些听懂了洛烟在说什么,跳进了她些,“啾啾啾”的叫了几声。
“时师妹,你怎么看上去无精打采的?”这次来找她的不再是林民了,而是张仲。
洛烟看了眼他,发现是张师兄,便问道:“林师兄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啊?”
张仲笑了声,“怎么,我一个人就不能来找你了?”他坐在洛烟的对面,逗起了笼子里的鸟,“你那林师兄啊,最近三天两头往宛清院那条路上走。”
“他去那儿干嘛?”
“好像是看上了宛清院里的一个姑娘。”张仲悄声对洛烟说,“上次,我还见他买了盒胭脂。”
“噗,哈哈哈。”洛烟听着还真稀奇,他那木讷的林师兄居然也开始对女人上心了。
这二人还正说着林民,林民也就凑巧的走了过来,好像还在和一个人边吵着什么,待他们走进,洛烟才看清走在林民身旁的是江亭。
“你烦不烦啊,总是跟着我?”
“谁跟着你了,是你自己一直走在我一旁。”
“你...你...”林民显然是败在下风了。
“林民,你回来啦?”张仲朝他打了个招呼,林民像是看见救援一般,飞奔朝着亭子去,可没想到,这江亭也跟过去了。
“你怎么又跟过来了?”
“我是找时姑娘的。”江亭不再理会林民,江亭对洛烟说:“时姑娘,请你同我去个地方。”
洛烟不解的看着江亭,“时姑娘,你随我去就行了。”
“时师妹,你就去吧,这鸟我会帮你看好的。”张仲也在一旁说道。
洛烟起身和江亭走出了亭子,林民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喝了一口茶,将杯子重重地放下。
“你怎么了?”张仲问着一旁生着气的林民。
林民又喝了一口茶,“我今日去宛清院,居然遇到了刚那侍卫,还让他在那里羞辱了一番。”
“他怎么说你了?”
“他说我不务正业,在宛清院同姑娘消遣。”
张仲听后笑了笑,“他说得没错啊,你不总是去宛清院吗?”
“那还不是因为萧姑娘上次受那小混混骚扰,我去同她说一声已将那混混捉拿了。”
“哦?”张仲好奇地凑近了林民些,“那萧姑娘又是谁?”
林民别过脸去,再也没说什么了。
洛烟跟着江亭出了衙门府,接着跟他走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那正是洛烟的家。时父坐在家中,眼看着一堆人把一些东西往家里搬来,看见洛烟回来了,便走去问她是怎么一回事,洛烟也是不清楚,只听一旁的江亭解释道:“这些都是我们大人的一点意思。”
“你们大人,你们大人是谁啊?烟儿,你做什么事了?”洛烟走时没和父亲说是去给季慕辰当护卫,还是那一套去老人家帮忙的说辞。
“时姑娘这几天做好了护卫的职责,这些是我们大人的赏赐。”
“护卫?”时父看向一旁低头不发话的洛烟,明白了些什么,指责道,“烟儿,你怎么能欺骗为父呢?还有,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怎么去给人当护卫啊。”
“爹爹,我只是去游玩的。”洛烟解释着,她还真的是去玩了几天。
“不行,这礼我们不要。”
可这礼都已经摆好了,怎么能说退回就退回呢?
“我们大人不会再收回的。”
“你们......”时父拉过洛烟,悄声问着她,“烟儿,你去给谁当护卫啦?”
“当朝军师——季慕辰。”
洛烟说完这话后,发现父亲的脸色变了,嘴唇颤抖了起来,然后紧盯着洛烟,对她说道:“烟儿,你以后不得再接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