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张夫人,可是我更怕失去他。
这次,张夫人并没有带什么刑具,反而收起了以往的不屑,但是她努力堆起的笑容,让我觉得很虚伪。
她告诉我,一会她的奴婢要来告诉我一些事,让我牢牢记着,我心下生疑,便半推半就的应下了。
后来,她的侍女,告诉我,让我进宫,将这个药粉下在那人的香膏里,然后挑拨芍药与那人的关系,再然后,你们也知道了。
我照做了。
青鸾痴痴望着远方的天,又苦苦望着自己那洁白无瑕又纤细的手,苦笑道:“脏了。”
再然后,御花园的大树染上了红,溅起鲜血,青鸾,去了。
刚才溅过的血,有一丝到了苏温宜的手,她并没有同以往一般擦去,而是默默叹息。
“痴情女儿郎。”
但张夫人可没有心情多愁善感,而且连忙站出来,为自己辩解道:“皇后娘娘明鉴,臣妇并未要求粉黛做过这些事。”
张清蒽也坐不住了,同她母亲一起辩解,想为自己母亲撇去嫌疑。“母亲一向宽容大度,又怎么会每日折磨这些舞姬?刚才粉黛说的,娘娘可千万不能信啊。”
张夫人沉思了一会,着急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绝望,她闭了闭双眼,她的陪嫁侍女自然也明白了——这是让她去顶罪。
她不敢有怨言,在张夫人出嫁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随时为主子牺牲的准备。她不敢不从,她没想到如此突然,陪了那么多年的主子,终究也是陪到头了。
罢了,到头了便到头了,主子活着,就好。
站在张夫人一旁的陪嫁侍女连忙跪下,磕头声回响众人耳廊,她一边磕着头,一边说着自己的“罪行”。
“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拿铜钱让死去的舞姬偷盗宫中物品拿来卖,但舞姬不再做了,奴婢心中生恨,用夫人的名义让粉黛,不,青鸾,让青鸾去杀害那名舞姬。”她额头都磕到出血了,但一直未停止了。
“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只是想着,即除去了夫人忧郁之结,又除去了奴婢的仇人,一时生了小聪明,这才这般做。”随后,她的眼眶起了涟漪,她磕头的动作忽然停下,望了张夫人一眼,不禁笑了。
小姐聪明了,终于舍得让奴婢牺牲了,从前小姐单纯无害,多少次看着小姐受害,都劝着小姐心狠,如今,奴婢不悔。
小姐也变成夫人啦。
一滴泪水划过她的下颚,与她对视的张夫人却扭过头,不愿再与她对视,冷冷的说了一句:“如此有心机的人,断断不能再留,臣妇斗胆,求皇后娘娘处置!”
庄氏点了点头,正要发落张夫人的陪嫁侍女时,却听见一声惊呼。
她望着下面的陪嫁侍女,狠狠的将自己的头往下一磕,顿时身亡。
张夫人的心似乎被箭狠狠一射,疼痛感久久不散。
她耳边徘徊着陪嫁侍女的最后一句话:“奴婢,以死谢罪!”
傻瓜。
之前被张夫人紧紧捏在手中的锦帕早已被打湿。
庄氏见此,也觉得未有不妥,便让人将尸体处理了,又奖赏了苏温宜,随后便放众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