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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满庭芳和梅蓁儿两人呆呆的现在杭州街道旁,虽然二人见到对方心中都是欢喜不已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样尴尬的场面,倒是让站在一旁的梅府丫鬟看不过去了。那丫鬟看着满庭芳,鼓着嘴有些气愤率先开口责怪道:“满公子,难道您见了我家二小姐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吗?!就这么让我家小姐站着也太失礼了吧”

丫鬟话音刚落,一直含羞低头不语的梅蓁儿呼的抬起头来,先是透着些责备意味的瞪了一眼自己的丫鬟鹊儿,然后又偷瞄了一下心上人眼神里带着期盼之色。

满庭芳搔了搔头讪讪一笑,指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啊啊啊,对对付是的说的没错。梅姑娘你看,这大街上都是人啊”。

噗嗤。满庭芳的一句话,让丫鬟以及梅蓁儿都乐出了声。梅蓁儿抬起左手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鬓角青丝,低下头从自己袖筒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布包递到了满庭芳面前低言悄语道:”庭芳哥哥这个给你,这是我一早去灵隐寺特意为你求来的”

满庭芳双手接过布包,心中对梅蓁儿的这个行为产生大大的感激。他十分珍惜的将布包放入怀中收好,轻声温语的说道:“前几日大雨道路泥泞不堪难以行路你还特意为我求符真是辛苦你了。”

梅蓁儿见满庭芳十分珍惜的收下自己送的灵符心里便送了一口气。子不语怪力乱神,满庭芳是读书人而且现在已经是举人身份梅蓁儿原本还担心满庭芳对于自己送他这类的灵符会有不喜。又听得满庭芳话语中透着弄弄的感激之情,梅蓁儿心中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幸福。她面带含羞的回答道:“蓁儿是个弱女子帮不到哥哥你什么的,只能求神佛保佑哥哥平平安安”说完这句话梅蓁儿抬起头,神情温柔如漆般明亮的双眸中透着坚定的看着满庭芳又说道:“蓁儿只希望哥哥心里明白,不论怎样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叫梅蓁儿的小女子会一直陪伴着哥哥。”

梅蓁儿这一番真情流露,让满庭芳心中百感交集。不论是哥哥满庭贤还是嫂子梁氏对自己真的是毫无保留,尤其是嫂子梁氏那更是照顾的无话可说。但他们的所作所为以及带给自己的感情和父亲带给自己的情感寄托完全不同,父亲的那种感情依靠和兄嫂带给自己的完全不一样。此时此刻梅蓁儿的这一番话,突然让满庭芳多多少少又重温到了那种感觉。

满庭芳暗暗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扭着身子在街上四处寻找了几处之后,对梅蓁儿柔言道:“你刚刚从灵隐寺回来,是不是还没吃饭?我看着附近也没什么好点的酒家,不如你我再往前走走碰到好的我请你吃饭就当是我谢谢你的神符”

梅蓁儿一行人一早就去了灵隐寺,礼佛祭拜之后其实就在寺院内吃过了斋饭。这时候听自己心上人说要请自己吃饭,能有更多的时间陪在心上人身边梅蓁儿如何能放过。当下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后跟在满庭芳背后亦步亦趋的走着。在一行人边寻找高档酒家边在街上闲逛的过程中,梅蓁儿始终让自己跟在满庭芳身后,两人相差半个身子的距离。妻子不可和丈夫比肩而行。虽然梅蓁儿还未正是过门但从小到大家里人始终把她按照满家儿媳那般教导。

一行四人大约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满庭芳抬眼看到一家位于十字路口临街外表装潢豪华大酒楼。满庭芳领着梅蓁儿她们来到门口,抬头看去酒楼共有三层,铺面正门上方立着一块匾额,上书三个黑体大字“归春楼”。满庭芳向酒楼里瞧了瞧,觉得这里挺合适便率先进了酒楼。

酒楼一层设的是散座平日里就是接待寻常顾客所用此时只零零散散的坐着三桌客人。见到满庭芳等人进店一名店小二赶紧上前,满脸堆笑热情洋溢的招呼着:“几位客爷您是吃饭吧!请您随我三楼请!”说这话,店小二就转身领着满庭芳向三楼走。每一家酒楼都是如此,一楼设为散座专门招待寻常普通人或者那些卖力气打把势的穷苦人的,这类人基本上来了就是一碗面或者说来点酒弄一个小菜也就可以了赶紧吃完填饱肚子还得奔生计。一般二楼才是正经的包桌和独立的雅间,酒楼里的店小二仅从客人一进门就能通过来人的穿着打扮谈吐气质看出来进店的客人应该安排到那里,甚至有些更精明的店小二用眼睛一瞧就能知道自己能不能从来人那里得到打赏。满庭芳等人一进门,店小二就马上从他们的衣装打扮上看出来这一定是那个富贵家里的小姐少爷带着丫鬟仆人出来游玩。所以不用多想,直接领着满庭芳上三楼最好的雅间。

雅间内所用桌椅器具果然考究,门窗也是精雕细琢做工精良,两侧墙壁挂着上等的山水字画。就从这一间雅间的陈设布置以及用料装饰就能看得出来,这家酒楼的店主东家也非等闲之人。

满庭芳和梅蓁儿分别落座,丫鬟鹊儿和那名高大保镖站在二人身后陪衬。这时候店小二开口问道:“公子,小姐两位来点什么吃食?!”

满庭芳和梅蓁儿从小到大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所有的事情都是家里人或者仆人们帮着弄好的,另外满庭芳是吃完饭出来的而梅蓁儿也是在灵隐寺用过了素斋的,所以他们两个一时之间也说不出吃些什么。

“庭芳哥,我们主仆在灵隐寺是用过了斋饭才回来的。你若是饿了,只管要些你喜欢的吃食就好不必在意我”梅蓁儿之所以跟着来不是为了吃顿饭,小姑娘的心思都是能多跟自己许久未见的心上人待一会。

满庭芳一听更难办了,他自己刚刚吃完还不到一个时辰,看了眼静候的店小二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店家,我们都是吃过了出来的。您看着给我们来几样好的糕点和一壶好茶就行”满庭芳说完转过头正要和梅蓁儿说话,发现店小二没走。心中不解的问道:“店家您可听清了?”

小二儿哈着腰,笑着说道:“听清了客爷,一壶好茶几样高档的糕点”满庭芳点点头,摆了摆手让店小二下去准备。可眼睛一瞟见店小二依旧站在原地乐呵呵的看着自己满庭芳心中大惑不解。现在满庭芳身侧的丫鬟鹊儿见此心中暗道一句真是呆子。她用手指捅了捅站在自己身旁的保镖,而后从保镖手中拿过一小块碎银扔给了店小二,气不顺的说道:“赶紧下去准备,快点端来”店小二准确的接住碎银,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连连称是的退出雅间。

大约一盏茶不到的时候,满庭芳他们所要的东西就上齐了。一壶香茗几样糕点满庭芳和梅蓁儿我一言你一语的聊着,此时已是正午酒楼的生意开始热闹起来。说话间,满庭芳就觉得从楼下传来的声音不光是店里客人吃饭说话的声音其中很大一部分带着喝彩叫好声。

满庭芳喊来外面候着的店小二,问道:“店家,楼下这声音我怎么听着还有人在喝彩叫好呢?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店小二,搭着笑脸回道:“是这样,我们归春楼的东家今天举行了一个活动对楹联比试。这是楼下那些参加的文人举子以及围观人在喊好”

对楹联?满庭芳一定来了兴趣,毕竟是读书人对这类的事情自然是兴致勃勃。见对面而坐的梅蓁儿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满庭芳心中一定问道:“这比试如何参加?”

店小二马上回道:“也没啥特殊要求,两人一人出一次谁答不上来谁就下去。直到时间到了最后那个留在台上的人就是赢家,这赢家不仅能得到我们东家提供的五十两纹银还可以免费在我们归春楼免额吃三天我们分文不收。”

满庭芳听完,已经明白了规则。他转过头看着梅蓁儿,开言说道:“我倒是很有兴趣参加,你陪我一起下楼比试比试吧”虽然知道自己心上人是整个浙江省有名的读书人年近十五岁便能中举,这心中的文采必定高人一筹。如今能亲眼见识一下梅蓁儿当然求之不得,马上欣然应允。

归春楼一层已经是人山人海。在大堂正中,店家弄了一块离地大约一寸左右的台子上面红毯铺盖。此时,台上一有两人分别东西相对而站,其中一个年约二十四五身穿白色长衫一副悠然自得的看着对面那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穿青色公子氅的挑战者。

“陈兄,是否想好了下联啊?如果陈兄心中尚未思妥,还请你先下去不要妨碍其他人”白衣公子眼中透着戏谑,洋洋得意的说着。只见那位被称呼陈兄的公子一脸沉思,额头已显汗水。很显然,对方出的题目他是苦思不得答案。

满庭芳站在人群中,轻声询问站在自己身侧的男子:“这位兄台,能否告知在下这台上白衣公子是何人啊?他所提的上联是何题目吗?”

被问男子看着台上二人低声回答道:“哦这个白衣公子他姓王,是杭州城的一个秀才公,平日里最爱的就是和人对楹联。他刚刚提的联是:无才思秀才。”

满庭芳听完,不明就里问道:“王公子这是何意?”那人扭过头,手指着正在苦思冥想的青衣公子道:“这青衣公子,姓陈也是杭州府人士,胸中有些文采只可惜连续两次童考都没得中,所以现在还是个白衣。”

满庭芳点点头懂了,这个姓王的是个秀才身份,姓陈的却不是所以这个秀才公借楹联讽刺对方呢。

一旁的梅蓁儿也听到了满庭芳与人的对话,先是看了眼白衣公子眼中有了几分厌恶。堂堂七尺男儿,心中怎的如此狭隘竟借楹联当众揭人伤疤,念及于此梅蓁儿借着人群拥挤之力机偷偷的拽了拽满庭芳的衣角,低低问道:“这上联哥哥可能对出下联?”说话的同时梅蓁儿那双明眸扔打量着台上的陈姓公子,暗自替他着急。见满庭芳信心满满的点了下头梅蓁儿的眼中透射出浓浓的得意之情。就在此时陈姓公子终于放弃,极不情愿的拱手施了一礼道:“在下认输!”说完恨恨离去,穿过人群消失在街上

此时台上只剩下王公子一人,只见他傲然环视着台下人群,拱手施礼说道:“在下刚刚所提上联不知道还有那位大才能够答对!如有请上台来!”王公子的一番话,让台下众人开始低声窃语起来虽有几人有些蠢蠢欲试,但也是有所顾忌的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满庭芳走上台来先是向对面的王公子双手抱拳施了一礼,接着又冲台下围观之人行礼,最后开言问道:“在下愿意一试,还请王公子您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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