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学院。
“阿致,大哥要先回族里了,等阿鸢回来,你做姐姐的,一向稳重,凡事多看着点阿鸢”。风闵是族中继承人,已经渐渐开始接手风族事务。一则因为风族现任族长身子不大康健,二来也是存了磨砺风闵的意思。故而在一开始的计划里,风闵便不会在天涯学院停留太久。
风闵本想等到风鸢从微云山回来再起身返回风族的,不过现在还是决定不等了。幸而妹妹风致是个稳妥的,风鸢也听这姐姐的话,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我知道了,大哥,你放心回去吧。告诉阿爹阿娘,不要为我和阿鸢担心,我们能照顾好自己”,风致自然是应承下来,顺道细心地叮嘱兄长。
“有你在,为兄自然放心”,风闵说完这话,又道,“别送了,回去吧”。
风致依言停下脚步,“那好,大哥保重”。
…
雾域。
国师府。
“国师,公子他去了微云山”,黑衣打扮的青年人毕恭毕敬地回禀传回来的消息。
在雾域,所有人都知道,如今掌握雾族一切大权势力的不是早已继承下来的阮氏王族,而是国师莫鹤渊。
在雾域,王族一脉和国师一脉既是相辅相成,但君臣本分,王族虽然信任器重国师一脉,却也是时时提防打压。
雾族立域之初的雾成帝和当时的第一国师是出生入死,挡过刀剑救过性命的生死之交。那时的雾族还未一统,一片纷争。雾成帝在一众好友的帮助下,一统雾域,奠定雾域基业。苟富贵,勿相忘。昔日的好友他也未曾亏待,尤其是莫家先祖莫晗。雾成帝深感莫晗之情,遂授以国师之位,莫家子孙世代传承。并留下文书,只要阮氏王族一日在位,便不可因任何原因诛杀国师一脉,寒了莫氏一族的心。
莫晗推脱不过,勉强受了国师一位,心中感激雾成帝知遇之恩,时刻训导子孙后人要世代忠心辅佐王族,莫家永远都是王族最后的屏障与支持。
雾成帝和第一国师的美谈一直被后人津津乐道。后来的阮氏王族和国师一脉虽然也是相安无事,但人心难测,始终有些难以严明的意味。
于王族而言,国师一脉延袭多年,其势力,声望日渐厚重。如果没有异心,自然是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肱骨之臣。可一旦有一天,莫氏一族不再甘心居于人下,而想取王族而代之,就会是王族,甚至是整个雾域最难以拔除的利刺。
故而历代王族敬重国师,却未必都会真心交付。也有王族忌惮国师一脉的日渐做大,暗地谋划想要铲除国师一脉的羽翼。不过最终都失败了,莫氏一族多年的发展,已经不是王族能够轻易撼动,更别说的是拔根而起。
如今的王族可谓是迄今为止最为孱弱的一代。先王早逝,只留下孤儿寡母。年幼的王子在莫鹤渊的扶持下勉勉强强地登临大位。年幼无知,于朝堂一概不通,几乎事事都得倚靠国师。久而久之,国师一脉的权力日重,似有一手遮天的迹象。
当年的小王子渐渐长大,开始忌惮身边这股强大的势力,年轻气盛的王,想要将实权收回王族。可想而知,这无异于是异想天开,雾睢帝纵是有心,也是无力,他只是个有名无实的王,除了能折腾折腾给国师下些不轻不重的绊子,其余的也就无能为力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也就不再多过问朝堂之事,反正国师是不会让他抉择什么重要的事务,自己能接触的,无非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整日在王宫中赏花饮酒,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一不问朝事,二也不见勤加修行。
国师莫鹤渊除了没有一个雾域之主的名称外,已然是当仁不让,心知肚明的雾域之主了。
莫鹤渊脸色不变,周身气质与莫冰玉有几分相像。依旧在逗弄着笼中的鸟儿。笼中装的是一只十分美丽的金丝雀,叫声清脆,很得莫鹤渊的喜欢。
“冰玉去微云山了,都有谁同行”。
“听说是左将军之子烁凌相邀,同行的还有风族,海族,花族的几人。都是在天涯学院里和公子关系不错的”。
“没记错的话,这几天是光族的星云神灯会吧”。
“大人说得不错,确是将近星云神灯会的日子”。
“五年一次,就当是让冰玉去长长见识,没有什么坏处。何况,他和那几位走得近些对他日后也有助益”,莫鹤渊虽然满意唯一的儿子,不过知子莫若父,莫冰玉的心思都在修行上,于朝堂上,心思浅淡。但到底日后莫氏一族的基业都要交付给他,多多和其余几族的年轻人来往,也好积攒人脉和势力。
莫冰玉结交的那些人,都是差人查过了底细的,或是出身不凡,或是年少得意。假以时日,大概都会是未来各族的顶柱人才。关系处得好了,是有益无害。
“大人说得是”。
“还有一事,宫里传出消息,说是王君吵着让人给抓蛐蛐,还下了文书,说是谁进献的蛐蛐最强壮魁梧,便有重赏”。
“抓蛐蛐,王君倒是有闲情逸致”,莫鹤渊对此不置可否,话音里没有半分意味,不知他是个什么态度。
“既然王君喜欢,这两日差人也去找一只蛐蛐送到宫里吧。国师府的礼数,还是不能少了”,国师府虽然大权在握,但总有些不同的声音,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了。
“大人,王君上月才说要学画,前几日又爱起音律之道,现在又改口要进献蛐蛐。您说,王君这是心灰意冷还是另有图谋”,前两年时,在一众人的撺掇下,当今这位王君可是心思活络得很,提拔重用了一批朝臣,以图和国师一脉分庭抗礼。后来得了教训,渐渐的,像是断了念想的意味,一心吃喝玩乐,只管做个风流快活的王君。
不过这些都是表面上的样子,实际如何,有待商榷。
“王君的心思,岂是我们这些臣子能够揣测的。你这话传出去,又该有人要编排了”。
“是属下逾矩了”。黑衣青年人低头请罪。
“罢了,你只需记得,密切关注王宫的消息。无论是何心思,总会有露出来的一天”,莫鹤渊还有话没有说完。若是真的,王族的荣光一分都不会少。若有个什么别的心思,就莫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