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栎儿回了王宫后,整日里兴致缺缺,不哭也不闹,默然着一句话话也不说。呆呆地看着远处的天空,一片落寞孤寂。
苓儿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却也没有什么办法,连王太后和雾睢帝都来劝慰过了,仍然没有任何效果。
心里的伤,只能交给时间了,身为过来人的王太后幽然叹息。却知道,无论旁人怎么说,怎么劝,总得要自己想得明白,能放得下才好。
雾睢帝心里自然也是疼爱自己唯一的妹妹的,但凡王妹喜欢的不是国师府的公子,他想方设法也一定会撮合。偏生王妹喜欢的是莫家的人,他也无能为力。何况近日里又被立王后一事缠得心烦,也是每日都烦躁不已。
王太后一面担心情绪低沉的女儿,一面也得商榷立后一事。她自然知道雾睢帝不愿在此时立后,也知道朝臣们推出来的萧家实则是国师府一派的一枚棋子。可有一点却让王室无法回绝,王室的确不能中断血脉传承。她只得劝慰雾睢帝勉强立后。
王宫里的宫人们这些天无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侍候着。王上和王太后的争执,公主也是心情不佳,不得不让众人都提心吊胆。
忽有一日,阮栎儿轻声呢喃,“冰玉哥哥已经定亲了吧”。
“他应该已经从久原回来了吧”,按照约定俗成的礼节,定亲都是在女眷家中举行,国师府的人自然是前去了久原定亲的。
“苓儿,你说,他们的婚期是什么时候呢”?阮栎儿看向一旁静默的苓儿,脸上却是一片悲伤。
“公主”,苓儿低低地唤了一声。
“替我梳妆吧,我想出去走走”。
“好”。
苓儿心里一喜,公主许是想通了,闷在宫里这么多天,再这么下去,她都不知该如何了。
“公主,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苓儿迟疑着问,她看着这越来越陌生的路径,似乎离王宫越来越远了。
“久原,去久原”,阮栎儿脚步一顿,淡淡说道,却没有回头,还是朝着前方走去。
“公主,您去久原做什么”?苓儿大惊失色。
“久原距离雾域甚远,公主又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还是要先和王上和王太后说明,以免他们担心。还有,苓儿一个人也保证不了公主的安全,要是公主出了事,苓儿万死难辞其咎”。
“你怕什么”,阮栎儿无奈地扶起跪在面前的侍女,“离宫之前我已经写好了一封信放在殿内,母后和王兄自然知道我的去向。还有,我又不是去打架的,能出什么事,再不济本公主也是修行者,这世上哪里到处都是高手会让我遇着”。
“可是”,苓儿虽然觉得阮栎儿说的有道理,却还是担忧,她自己也只是个将将就就的修行者,实在没法担保能护得住公主的安全。
“公主,您去久原做什么呢”,苓儿纳闷,公主一直都是在雾域的,从未出去过,这突然去久原,久原,不就是风族的地盘吗?难道是要…
想到这里,苓儿的面色一下青灰起来。
“苓儿,你想错了”阮栎儿怎么会看不出来苓儿心中在想些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冰玉哥哥喜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冰玉哥哥说她是极好的人,连外界都传她是很娴雅温婉的佳人,我就是想看看”。阮栎儿的话语逐渐低了下来,眼睛里尽是黯然神伤,“或许见到了,就会死心了”。
“公主想做的,苓儿都会陪您”。
…
“苓儿,你看,这久原果然和我们雾域不一样”,阮栎儿看着周围的风情人物,由衷感叹。风之一族崇尚自由,不比雾域礼仪繁琐,每个人都是自由自在地生活。这样的闲适和安逸是在雾域看不到的。
“是很不一样”,苓儿也未曾来过久原,一路奔波来到这儿,所见所闻与以往皆大不相同,心里也是十分好奇。
“哎呀,谁撞到我了”,阮栎儿面有怒色,不满地瞪着撞到她的女孩。还好苓儿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自己,不然就要被这冒失的人给撞倒在地了。
“这位姑娘,对不起,对不起,可有受伤?我带你去医馆看看伤势吧”,撞到人的姑娘一面赔礼道歉,一面提出带阮栎儿去看医师。
“你急匆匆地,要是我家小姐真有个损伤,你赔的起吗”?苓儿反问道,她家公主何等尊贵,岂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可以冒犯的。
“算了,苓儿”,阮栎儿挥手止住苓儿未说出的话,“下次小心些”。
“若儿,怎么了”,温柔平和的女声缓缓传来,人群里让开了一条路,走来一位妙龄女子。
举手投足无不散发着温柔的气息,明眸皓齿,容貌虽不是绝美,不自主让人想要亲近。
“大小姐”,早有眼尖地路人认了出来。
“你们好”,风致笑着一一回应。
“这位姑娘,适才是若儿冒失了,风致在这里替她赔礼”,风致徐徐行礼,话语轻柔和煦。
大小姐?她难道就是风族族长的长女风致,和冰玉哥哥定亲的那个风致?
阮栎儿没想到一来久原就遇到了风致,心里五味陈杂。一时愣愣地看着风致发呆,不知作何反应。
“姑娘,姑娘”?风致疑惑地唤道,“姑娘可是有什么不适”?
“没有”,阮栎儿这下回过神来,顿了顿,又道,“你是风致”?
“姑娘认识我”?风致诧异道,“不过我不曾记得见过姑娘,不知姑娘是谁?观姑娘装束,应当不是我风族中人,若是不嫌弃,不妨到敝府一叙,聊尽地主之谊”。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日后自然还有再见的时候”,阮栎儿说完这话,拉着苓儿迅速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风致疑惑不已,不过未把这事放在心上。
“苓儿,原来冰玉哥哥喜欢的人是这个样子啊”,阮栎儿回想起风致的模样姿态,不仅美,还很温柔,颇有大家之风。想来她和冰玉哥哥也是天造地设,般配的一对璧人。
“冰玉哥哥说她是极好的,看来真的是如此。她的温柔娴雅我就是学,也学不来的”,阮栎儿落寞道。她不得不承认,风致远比她猜想中还要好,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旁人再怎么也是学不来的。
“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