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这次来呢,是想求一件东西。”林寂白为司良辰满上茶,又自己倒上杯茶。
“林大人向我求物?”司良辰笑一声,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不敢不敢,姑娘您就别调笑我了。”林寂白可怜兮兮瞅司良辰,眼底却是调笑意味十足。
“说来听听。”
“还不是您的那本书。”林寂白喝口茶,一脸苦兮兮:“我家尚书大人想死那本孤本了。”
司良辰看他一眼,轻扣了几下桌子:“林大人果真闲暇,不知,往日这孤魂野鬼······”
“哎呀哎呀,姑娘,您就饶了小的吧。”林寂白双手举起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要了,小的这就回去工作。”
“非要这般吗?”司良辰轻抿口茶,低喃道。
林寂白却是听见了,他愣了下,转而带了份肆意的笑,眼底却是认真无比:“自然的,姑娘,我欠他,欠他条命······”
“啧,恶心人。”司良辰拿出一本书来扔到他面前:“别来烦我。”
“哎,好嘞姑娘。”林寂白接过,嘻嘻一笑便行礼退下来。
司良辰独自坐在榻上,仍在喝茶,半响才传来一声轻喃:“一条命,吗······”
——
出了铺子,昝鸽悄声问:“东儿姐姐,姑娘要那个胭脂作甚?”
东儿撇了她一眼,未曾说话。
“姑娘肌肤已经这般好了,还需脂粉修饰吗?怕不是······那胭脂,有些问题!”昝鸽好像恍然大悟,一拍手,还没沾沾自喜,却被东儿拍了脑袋。
“休得放肆,我们岂敢猜测姑娘的想法。”东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昝鸽两下。
“哦。”昝鸽闷闷的捂着头道。
两人很快到了城南。
“可有人在?”东儿轻扣大门。
一个轻快少女声传来:“来了。”
大门打开,看见两人,少女先是一愣,接着扬起笑来:“东儿姑娘,实属稀客。”
“这位?”少女看向一旁的昝鸽。
不知为何,昝鸽总觉得这个少女的眼神多少带着份审视。
“昝鸽。”昝鸽装作看不见,仍是笑的友好,能跟东儿姐姐这般熟识的并不是凡人。
“原来是昝鸽姑娘,小菊多有冒犯。”少女一笑,审视却不见了。
“不知司大人有何吩咐。”小菊把二人引进屋,轻声开口。
“姑娘想寻一款胭脂,名为‘祭寻’”东儿上前递上银票。
小菊接过:“自然是有的,小菊寻来。”
昝鸽一直在东张西望,突然昝鸽盯着某处定住了,直愣愣地看向台前坐的女子,是个中年女子,皮肤却紧致光泽,不见一丝皱纹。
“东儿姐姐,她不是······”昝鸽正想说什么,却被东儿拽住了。
小菊从里间走出来,手里捧着个小木盒:“东儿姑娘,这便是那‘祭寻’,上次大人要完便没了原料,小菊刚采了回来。”小菊将木盒用绢布包住:“大人若是有相中,皆可告诉小菊。”
“我会转告给姑娘的。”东儿接过绢布,末了才道:“小菊姑娘不妨查查帐房,你不在的时候,莫要进了心怀不轨的人。”
小菊笑容一僵,转而点点头:“东儿姑娘提醒的是。”
东儿拉着昝鸽点头离开。
“东儿姐姐,怎得今日这般好心。”昝鸽凑到东儿面前:“得知屋里进了污秽,便忙不迭的提醒一二?”
“······昝鸽,你······”
“怎个,东儿姐姐,奴再不济,奴也是个骨妖。”昝鸽伸出一只小指,化作白骨:“自彼世来,略知一二,这个小菊姑娘,应是位鬼吏吧。”
东儿挑了挑眉梢。
“那奴来猜猜,这位鬼吏去彼岸为姑娘取了原料,可却是铺中进了东西。”昝鸽耸耸肩:“奴婢不才,刚帐台的那女人,可是个人偶,和奴婢之前的勾当有些相像。”
东儿闻言笑了,斜了她一眼:“当真是聪明了些。”
“东儿姐姐!”昝鸽炸了:“奴婢一直很聪明。”
“不过······”东儿微勾嘴角:“的确如此,也不算什么稀有东西,几只怨灵,小菊姑娘自是发现了。”
东儿扭脸看去,黑气萦绕,无端显出诡异之感,可在旁人看来却是空无一物。
“不过这死人的东西怎么能卖给活人呢······”
——
“姑娘。”无双端了一个小木盒,里面放着个青色的,圆形的瓷碟:“东儿刚送来的。”
“放着吧。”司良辰正看书,头都不抬一下。
“是。”无双合上木盒放到一旁的木柜上。
“无双。”司良辰合上书,缓缓道:“亓管事呢?”
“回姑娘,亓管事去了南方林,不日返回。”无双轻轻满上茶,动作没有一丝停顿。
“南方林?何日动身的。”司良辰停了动作,侧目向无双看去。
无双好似问心无愧一般,将茶递到司良辰身边,抬目对上她的眼:“无双不知。”
司良辰盯他半响,展颜一笑:“也罢。”
“过了亥时便去铺前摇一炷香的铃去。”
无双双手紧了紧,却是仍低着头低声道:“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