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气别样的好,原本棋山下雨,京中也跟着下雨。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但现如今天气一晴,徒添的那一抹寒也变得清爽了些。
姮娥和秋玉走走停停,已经逛了许久。
她也不知觉累,换了年轻身子又无朝政烦恼,倒是显得一身轻松。
挑了绿菊,又选了些个小礼品,准备回去分给她的那些庶妹。虽说既是庶女,便是再折腾也掀不起来什么风浪,索性也用不着她花心思打点。她用不上那些庶女,但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抚平了她们的心思也能让姮娥少些个烦恼。更何况···
更何况她在回丞相府之前,林旻州给了她一袋银子让她用。
这个林旻州是李绰约的师兄,算是他们在棋山相处了多年。姮娥虽然在丞相府中可以随心些,但若是多与他接触必定会露出马脚。
在将李绰约的里里外外调查清楚之前,她不能轻举妄动。
至于林旻州的钱嘛,快点用掉自然是最好。
兜兜转转了许久,她们还是来到了玲珑坊。既然是京中第一胭脂水粉处,地方自然小不了,有两层,一层放些胭脂水粉卖,二楼是招待贵客的地方。放眼过去几乎全是一些丫鬟下人,平日里府里的小姐夫人多不会出来,都是府里的丫鬟下人来采办。
里头的老伙计见又来了人,笑嘻嘻的迎了上来。
“这位小姐,您需要点什么?我帮您找。”老伙计的态度极为恭谨,一一的介绍着“这是新到的烟棠,黛落,都是上好的颜色。”
姮娥看着这些排的整整齐齐的胭脂,眼神一挑,“秋玉,你去帮我寻些描眉的黛粉来。我在这挑些胭脂。”
秋玉走远了,姮娥取出早先藏在袖中的纸递给了那个老伙计。
“给你们主子,告诉她该出来了。”
老伙计似懂非懂,只得点点头照办,来这的都是些贵主,有些事不容的多做揣摩。
他去了楼上,走到最里面的雅阁,推开门,里面云烟萦绕,赤色的软榻上,一个女子云衣半解,露出半片香肩,半张半合的眼睛彰显她的闲乏,纤细的手里拿着一根小棍,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她面前的香炉。
老伙计见此场景已是见怪不管,他向前一步递过纸张。“主子,楼下有位小姐给您的信。”
女子眼神从纸条上划过又转回了面前的香炉上,手指将小棍一转指向纸条,示意老伙计打开。
老伙计小心翼翼的将纸条打开,女子轻撇了一眼却容颜大变,惊得起身。
“送信的人还说了什么?”
“说,您该出来了。”
姮娥将纸条递给老伙计就打算带着秋月离开了,她生前在明处做的最大的管格就是玲珑坊。
“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珑地。”她取得就是这个意思。
只要玲珑看过她递的纸条,就会明白了。
事情办完了,她也该回府了。
姮娥前脚还没迈出玲珑坊的门,便被一道红影撞倒了。
秋月连忙伸手去拉姮娥,厉声的对那女子说“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如此莽撞?”
又轻问姮娥“小姐,摔伤了没有。”
秋月怎么算原来也是丞相府夫人的丫鬟,丞相府在玥朝也是几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她在外面说话做事还是有些底气的。
姮娥这一下被撞的有点懵,恍惚间看清楚了半压在她身上的女子,艳若桃李,粉妆玉琢,一身红装却是艳而不俗。
不过一瞬,压在她身上的女子就被人粗鲁的拽了起来。
“你莽莽撞撞的到底想干什么?”一个身着暗色衣服的男子用力的抓着红衣女子,显然是恼了,眼神里透漏着无尽的不耐烦。
“放手,叶司昂!你抓疼我了!”那女子眉头微蹙,“不就是让你陪我去看看胭脂嘛”
“谢琼宇,你有分寸些,我一男子去什么胭脂水粉处?”叶司昂松开了谢琼宇,拂了拂衣袖,尽显嫌弃之意。
“可是···”
两人还在争执,秋月想要打断,却被姮娥拦了下来。
“无事,我们走吧。”
她有着许多事情要做,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拉扯许多。
更何况,她认出了那个红衣女子,其实也不过是认出了名字。
将军府的嫡长小姐,谢楚宴捧在手心里的宠儿。
谢琼宇。
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这是姮娥亲自选的名字。
如今时过境迁,庆幸的是她成了李绰约。
直到现在她一直记得这样一件事。那就是,永远,不要和将军府的人沾上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