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
言云河捂着脑袋坐在床榻上,脑中不断传来阵阵疼痛。
待到疼痛稍微缓解之后,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可是掉进悬崖了。
想到这点的言云河赶紧打量自身,还好,没缺胳膊少腿,身上也只是有些擦伤,腰腿略微有些酸痛,但并无大碍。
身上不知何时穿上了一身粗布衣裳,虽然有些破旧,但破损处都被细密的针脚缝的非常利落,干净整洁,闻上去还有一股花香。
“都怪那只臭猴子。”言云河嘀咕了一声,然后打量起周围。
此时他正身处一间木屋之中,屋中布置很简约,木桌、木椅、木床、木门、木窗,没有多余的装饰。
室内一切陈设皆是木制品,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房门虚掩着,微风从缝隙中吹拂进来,偶尔会裹挟着几片花瓣,打着旋落在地上,盖住浮土。
“叮铃~叮铃~叮铃~”
门外环佩叮当,紧接着,虚掩着的门被打开,一位端着木盆的少女买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进来。
“哟!你醒啦。”
少女见到坐在床上的言云河,开口招呼道。
言云河以为是面前这少女救了自己,赶忙行礼:“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这少女面带笑容,爽朗的回道:“不用这么客气,是我爹爹救了你”,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把木盆放下,“我叫花兰,看你的样子,应该没我大,你就叫我一声姐姐吧。”
言云河这才仔细打量花兰。
身着浅粉色粗布衣裳,个子和自己差不多,五官精致,眼神灵动,乌黑的秀发扎成马尾甩在身后,十分干练利落,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她的手腕和脚腕都露在外面,系着小巧的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快躺下,你才刚醒,多休息一下比较好。”花兰大方道道。
然后上前来扶着言云河躺下,伸出素手在木盆中拿出毛巾拧了拧,要给言云河擦脸。
言云河赶忙想接过毛巾:“谢谢,我自己来吧。”
“我来吧,你这刚刚苏醒,别又折腾晕了。”花兰打掉了言云河的手,毋庸置疑道。
言云河只好红着脸任由花兰给他擦拭。
“对了,你饿了吧?”花兰给言云河擦完脸,拧干了毛巾拍手道,“我去给你熬些清粥。”
“那就多谢兰儿姐了。”
言云河也不做作,昏迷了不知多久,确实感觉有些饿了。
花兰脚步轻快的出了门。
不多时,便端着木制的餐盘回来。
言云河赶紧道谢,起身接过,在木桌上吃了起来。
一碗清粥,一叠小菜。
一口气吃光之后,只觉得浑身舒畅。
“兰儿姑娘的手艺真好,比我做的好吃多了。”言云河放下碗筷夸奖道。
听到言云河夸奖,花兰拍着胸脯一脸得意道:“别的不说,这煮粥的手艺我可是村子里最厉害的,这可是我娘教我的。”
“吱嘎。”
屋门被打开,一位猎户打扮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见言云河坐在凳子上,瓮声瓮气的道:“醒了小子。”
言云河抬头望去,只见这猎户长的虎背熊腰,肩宽背厚,太阳穴鼓着,后脖子隆起,着实是一壮汉。
“爹!”花兰对来人招呼了一声。
言云河这才赶紧行礼。
“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猎户哈哈一笑,摆手道:“哈哈,顺手而为,不用这么客气,没想到你醒的这么快。”这猎户又看了一眼自家闺女,“兰儿,带这公子四处转转,溜溜腿儿。”
然后又看向言云河道:“小子,在这就像是自己家一样,别见外,有什么事情就让兰儿去做。”
言云河又赶紧道谢。
随后,花兰就带着言云河在村中逛着,一边给他介绍村子的情况。
这是个四面环山的村落,村民们几辈子都没出过山。
一排排桃花树围绕着不大的村落整齐排列,微风吹拂之下,枝丫轻颤,点点花瓣随风飘落;在村中行走,时时刻刻都能闻到沁人心脾的桃花香味。
能看得出来,村中的人们生活的也都很惬意,时不时能看到三五村民在树下对坐而饮,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见到言云河还拉着他一起喝酒,询问外界的事情。
就这样,言云河在这又过了三天,每天的生活起居都是花兰照顾,偶尔还会被她拉着一起去赏花喝酒,言云河话不多,多数都是花兰在讲,言云河在听。
也算过的很惬意。
今天一早起来,言云河感觉自己也差不多恢复了,便找到那猎户花淳,想要告辞回家。
刚一出门,便和花淳迎面而遇。
“哎!云河啊,我正好要找你呢,今天是咱们村祭祖,可热闹了,五年一次,让你小子给赶上了。”花淳拍着言云河的肩膀爽朗的说道。
言云河暗道别驳了人的好意,住一天再出发也不迟,自己也不着急,便笑着回道:“那就叨扰了。”
“走,他们都在那边准备呢,跟我过来。”
说着,花淳便搂着言云河的肩膀往村子的祠堂走。
言云河被花淳搂的一个踉跄,心说花叔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自己怎么说也是修习道术的人,虽然并没有修成法术,但这肉身力量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花叔这也算是天生神力了吧。
跟着花淳一路来到村中祠堂外,这里人已经很多了。
村民们用彩色的布条和石头把祠堂外墙布置的喜庆异常。
见到两人到来,村民也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
村中一共也没有太多人家,这几天来言云河也混了个脸熟。
“我来帮忙。”言云河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当即来了兴趣,自告奋勇。
村民也不推辞,把工具递给言云河,教他布置起来。
“对了,兰儿姐呢?”言云河在人群中找了好几遍都没见到兰儿的身影,不由得向花淳询问。
“兰儿身子有些不适,我让她先休息休息,一会儿再过来。”花淳眼神有些闪躲道,“臭小子,快过去干活。”
言云河也没在意,只当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便转身去和村民们布置祠堂外墙。
花淳看着言云河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一跺脚,进了祠堂。
“村长,人带来了。”花淳在祠堂中站定,对着面前佝偻的身影说道。
“咳咳。”
那身影转过来,却是桃源村的村长,白髯齐胸,脸上沟壑纵横。
“没什么破绽吧。”村长苍老的声音传来。
花淳点点头,面带纠结道:“非要如此吗?咱们家的娃是娃,别人家的娃难道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吗?而且这灵脉烙印还不一定能成功。”
话音落下,村长便瞪着花淳,拄着拐杖向前走了两步。
“啪!”
一声脆响,干枯的手掌打在花淳的脸上。
“妇人之仁!明天就是那百足怪到来的日子,难道还要牺牲我族中女娃吗?还是你要把兰儿送给那百足怪?”村长跺着脚,指着花淳的鼻子骂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花淳脸上挣扎之色一闪。
“全凭村长做主。”
祠堂外。
言云河和村民们站在远处,满意的看着装饰完毕的外墙。
“云河啊,你过来。”
村长从祠堂中走出,对言云河摆了摆手。
言云河有些错愕,村长他还是见过的,这几天相处下来,也知道这村长是个非常和气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何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叫自己上去,自己又不是他们族中之人。
也没多想,言云河迈步上了阶梯,走到村长的身边。
突然!村长一把拽住了言云河的手。
在村长拽住言云河手的瞬间,原先喜庆的气氛突然变化,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言云河也感觉有一丝不对,询问道:“村长爷爷,不知您叫我何事?”
村长看着言云河的眼睛,叹了口气。
“跟我进来。”
语气毋庸置疑,随后便是用力一拖,把言云河拖的一个踉跄。
言云河心中惊讶,那花淳生的人高马大,天生神力,力气比自己大还情有可原。
但这村长已经年近古稀,佝偻的不成样子,却也有这么大的力气,真是着实奇怪。
被村长拽着直接来到了祠堂中央,在祖先牌位前站定。
言云河刚要开口询问,村长却举起手中拐杖,对着他腿弯处敲下,言云河吃痛,对着牌位单膝跪了下来。
村民们有些年纪大的也进了祠堂,其他人都在外面。
此时言云河跪下,这些村民也都一脸严肃的跟着跪下。
察觉不对的言云河想要挣脱村长,却发现村长的手臂宛如铁钳一般牢牢的掐着自己的胳膊,根本不能动弹半步。
“老祖在上!今日老朽终得一少年认祖归宗!实乃我族之幸!”
村长像是吟唱一样,操着干涩的嗓音,用古怪的音调对着牌位缓慢说道。
“实乃我族之幸!”
“实乃我族之幸!”
余下的村民也皆附和。
无法动弹的言云河也只能静观其变,看看这些村民们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村长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开始用古怪的音阶吟唱着言云河听不懂的歌谣。
随着歌谣的吟唱,祠堂中的所有村民,都跟着跳起奇怪的舞蹈。
听着渗人的歌谣,言云河后背有些发凉,心中暗道这桃源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按这些天的相处来看不应该如此诡异啊。
没等他多想。
供奉台上的先祖牌位光芒闪烁,一道特殊的灵印向言云河飞来,烙印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紧接着,言云河就感到意识恍惚,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先祖显灵了!这次咱们有救了。”
“是啊,先祖显灵!烙印下了我族脉灵,这样他就算我们桃源村的人了。”
“云河这小子长的细皮嫩肉的,像个女人一样,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好?云河这孩子也挺可怜的。”
“你他娘的就是妇人之仁!他可怜,那我族的娃儿们不可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