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燕城屋府。
没想到元浅一来竟会有上三日学堂休息一日这般好事,是以尽管元浅才听了陈赱一堂课,陈赱便对她赞不绝口,要屋橼好生同她学学,尽管这段时日的功课屋橼在屋櫟、屋槭、屋檐、元浅以及她统共五人中每每垫底,尽管屋炑明里暗里地同屋橼夸赞元浅的凌波剑法虽也才初学不久,但已掌握得十分不错,毫不避讳地批评屋橼的破晓剑法连日都没有寸进,但是屋橼对这位不染妹妹的好感还是连日递增。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近十日,屋橼别提多舒坦了,任是什么不高兴的心思都没有了。
这日休息,屋橼起了个大早,才梳洗毕便跑到元浅屋内,催促她梳妆。不过今日屋橼倒是没想着如前些休息的日子一般拉元浅满城乱逛瞎玩儿,而是预备好好鉴看鉴看前段时日几人买回来的不少新鲜物件儿。元浅此番是第一次到燕城来,休息之日屋橼便卯足了劲儿带她在城中赏玩,珍宝集、百味斋、永湖等等各处近乎都领她去了一遍,买了不少东西,只是都没时间好生看看,是以屋橼昨夜命思离与慕合将其都理了出来,准备今日一同看看。
这些时日来,屋橼拉着元浅在城中四处游玩,屋檐自然也陪着,是以方才屋橼已遣了思离到知栖阁同屋檐说了今日的安排。
而自屋橼那日在西苑中帮着屋柽洗刷冤屈一事后,屋柽便总喜欢与屋橼在一处,这些时日几乎日日都同谭璇道要去南苑寻屋橼,只不过有时屋橼几人要上学堂不得空,屋柽只得失落地作罢。昨日屋橼下了学后便遣了慕合到西苑告知谭璇他们三人今日屋橼休息,言及想带着屋柽一同作伴寻欢,谭璇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是以一早便派了人将屋柽送到了知息阁。
用过早膳后,几人需得先随了叶梓一同到中苑去给屋炑请了安,而后才能寻一处地方开启品鉴事宜。也不知是碰巧还是什么,一行人在知微阁大门前,撞上了同样前来请安的屋桤与李氏,以及跟在二人身后的屋栅与屋樇。屋柽一见几人,特别是看到屋樇,心中乍然有些发怵,不自觉地往屋橼身旁缩了缩。
屋桤与李氏几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叶梓众人。李氏面无表情,心中却是冷哼了一声。
两队人马走近,叶梓朝屋桤与李氏见了一礼,屋桤自是回礼。李氏随意朝叶梓揖了揖手,目光落在了元浅身上许久。方才她乍见几人,原本是先去看屋橼与屋柽,毕竟她将屋樇此次受罚受伤之事算到了她二人头上,但是元浅一身水蓝色长裙,立于身着暗黑色衣衫的屋檐与屋橼二人之中甚为显眼,引得她注目。
屋檐几人自然也甚是恭顺地同屋桤与李氏作揖,李氏一声不吭,眸子却是已在屋檐与元浅二人之间来回移动了多次,兀自若有所思。屋栅与屋樇今日倒也十分恭顺,客客气气地朝几人揖了揖手。
屋橼的目光落在屋樇身上一瞬。昨日下学回到府中,屋橼便听闻屋樇身上的伤已然大好。现下见着屋樇行走已十分正常,便知传闻不假。
元浅的目光不禁也在屋樇的面上多停留了须臾。屋橼察之,并未多言。元浅在府中的这些日子,府里的几个孩子除了屋樇之外她都见过了,也都曾玩在一处。只是因着此次屋樇与屋柽之事的缘故,李氏拘了屋栅在东苑之中,是以元浅与屋栅在一处的时辰自然便少些,而屋樇一直在东苑之中养伤,元浅自然便未曾见过他,屋橼猜这便是元浅多瞧了他两眼的缘由。
屋橼本不是多话之人,之前屋樇抢夺屋柽木剑未遂反而弄得自己一身伤的事她自然便没有同元浅说起,而元浅也并未多问,因而二人便一直未曾谋面,今日倒是碰巧是见着了。不过瞧着眼下的情形,应是没有时辰正式让二人认识一番的。但屋橼觉得元浅应是能够猜出屋樇的身份的,跟在屋桤和李氏身侧的男娃娃,不是屋樇又会是谁?既然如此,她也用不着开口介绍,多此一举了。
众人礼毕,叶梓心中思忖着应当拿捏着语气轻声关切一句屋樇的伤势,可她还未说话,李氏已然牵了屋樇往知微阁中去了。见状,屋桤略略朝叶梓点了点头,亦牵了屋栅往里去了。叶梓并未多言,也携了屋檐几人往知微阁中去了。
片刻后,知微阁正堂内,叶梓携了屋檐几人立于正堂左面,屋桤与李氏携了屋栅与屋樇二人立于正堂右面,似是两军对峙一般,却是鸦雀无声地齐齐等着屋炑的到来。
不一会儿,屋炑携了栾缙而至。众人一阵请安问好,又说了会儿话,屋炑才目光紧锁屋樇,沉声问道:“脩儿,身上的伤可都好了?”
闻言,李氏的面上终于有了些情绪,嗫嚅一番准备开口,话到嘴边却是咽了回去,移了眸子看了对面的叶梓一眼。屋樇没想到屋炑会忽然关心自己的伤势,面上带一丝怯色地点了点头。
见状,叶梓旋即站起身,朝屋炑道:“父亲,年关将近,儿媳还要去忙活采买年货等一应事务。”
屋炑轻“嗯”一声,“你去忙吧。”
屋檐思索一瞬,也起身道:“爷爷,檐儿昨日所学招式还不甚熟练,想再去练习练习。”
见状,屋橼等人自然也纷纷起身请辞,屋炑轻声应允,几人便纷纷退了出去。
待得几人的身影纷纷不见,李氏才略略拖着哭腔道:“父亲,上次之事,脩儿确确已然知错了。”
屋炑看了屋樇一眼,“果真如此吗?”
屋樇又怯怯地点了点头。
李氏又道:“父亲,脩儿身上的伤昨日才差不多痊愈,身体还虚弱着......”
闻言,屋桤看了李氏一眼,眸中透着些不解,不明李氏为何如此说。
可屋炑与栾缙却显然是了然于胸,然而屋炑却并未说话,端起手边的茶杯饮了一口茶,栾缙则略略垂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