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六年,洛水河畔,杨柳岸边,秋风吹拂,洛水河畔边,掀起丝丝的涟漪,水面上,恰有鸳鸯戏水,好似一副人间盛景。
诗有云: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延益,该轮到你下了。”
杨柳下,拖带着柳絮轻扬,杨柳下任秋风拂起,显露出静坐在柳树下的二人。
“哦。”
一人刚过弱冠,稍带青涩,回过神后报之歉笑,捏起袖子,手捏白子落子二十五子,局中情势明朗。
“于延益相比,操这棋就臭棋篓子。”
“兄长过谦。”
作为幽州刺史陶谦的次子,陶应在丹阳陶氏并不显眼,只是下的一手好棋让不少人闻名而来,相比其兄陶商,绝大多数的更喜欢和这刚过弱冠的陶应手谈一局。
“天色不早,延益你早点回去。”
日色西沉,太阳逐渐夕落,曹操起身拍了一下灰尘,起身离去,望着滔滔不绝的洛水,曹操心头感慨无限。
看似太平盛世,然朝中奸逆无数,阉党作乱,光和三年,他被朝廷再次征召入朝作为议郎,多次上书为窦武、陈蕃等人翻案,奏折中言之诚恳,欲请天子任用忠臣避开小人,严惩阉党恢复政治清明,但奈何当今的天子未曾听从,尔后三年中,他虽多次上书偶有成效,只是徒呼奈何,未能从根本上根治。
心灰意冷的曹操这些年根本没啥心思,时不时的就会来到渭水边上来散散心,既然无法改变,那就远离,省的烦心。
这些年,偶尔会在洛水旁遇见陶应,时日一久,二人互相成为棋友倒是一段佳话了,陶应的身体一向不行,陶应的父亲陶谦为陶应取字为延益,意思很明显,希望陶应能延年益寿,正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情况,陶应不想因为自己误了人家的姑娘,到了弱冠之龄还至今无妻,陶谦虽多有微薄,时日一久也只能是听之任之。
传宗接代的事,陶应的陶商已经在做,如今陶谦的孙儿,陶应的侄儿都已经到了幼学之龄,这个崽解决陶家传宗接代的大事,也让陶谦放下心来,对陶应也算是听之任之。
父母都爱老幺,尤其是陶应自小生下来身体就不行,陶谦夫妇心中多是亏欠,都想着事事尽量顺着陶应的意思。
“应身体不便就不送孟德兄。”
“延益留步。”
说实在的,曹操有点心疼陶应,若非这具身躯作祟,其实他大有可为的。
任凭吹风拂面,水面上微波荡起,泛起那张略显病态苍白的脸,只是那双眼睛平静淡雅,身边的老仆手中拿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只要见陶应冷,就立即给陶应披上,他也是打小看着陶应长大,见陶应如此,心里也难受。
“公子该回去了。”
陶家在洛阳有置地,好歹陶谦作为幽州刺史这点权势还是有的,只是幽州乃是苦寒之地,本来陶应身子骨就弱,为人父母者不忍心让陶应遭罪,就让陶应在洛阳安了家,陶应的兄长陶商则是随父前往幽州。
“不用,让我在看看。”
洛阳乃京都,乃天下繁华之地,就连这条路过洛阳的洛水都散发着富贵气,这条洛水是洛阳的金水带,保着一方富贵,累一方财运。
“下雨了。”
天忽然变得灰蒙蒙的,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到了秋季,老天爷也开始反复无常,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这雨下的任性,下的随心。
“公子该回去了。”
身边的老仆撑起了伞,赶紧为陶应披上了大衣,至少能保暖不让陶应受寒。
“喏。”
毕竟只是家仆,老仆不敢违背陶应的话。
忽然,天边一道闪电落下,陶应抬头望天,只见到有异物从天而降。
“这是?”
陶应起身前往,下意识的走到洛水边上,身后的老仆见状连忙跟上,拉都拉不住,只能紧随在其后。
“公子,等等我!”
年纪大了,腿脚也不便,撑着伞也不要跑,而且今日也是奇了怪了,往常走路慢条斯理的陶应今日好似健步如飞,让他有点看不懂了。
洛水边,因天象有变,气息作乱,风骤起,原先只是起涟漪的洛水面上,开始翻涌起来,水拍打着岸边,直接洒在陶应的脸上。
从水中伸手一捞,捞到一白色物件装着的物件。里面装着的东西,说实在的陶应未曾见过,倒是这材质,陶应倒是知道乃是纸!
元兴元年,中常侍兼尚方令的蔡敬仲造纸有功,报于和帝,和帝命蔡伦推广于全国,蔡伦有功于社稷,帝封其为龙亭候,不过纸自前朝就有之,不过只是麻纸罢了,无法用于抒写,蔡敬仲所造之纸,取古之精华,去其糟粕,加入新意,才可以抒写的纸。
不过,虽说是推广,但竹简千年传承,一时间并未更改,蔡敬仲造纸到如今不过八十载,天下十三州中,各豪强世家用纸者少之又少。
盖因纸不易保存!
遇水则化,遇火则焚
竹简则不然,遇火若是扑救及时则只是有点损失,还能存在,遇水则无恙,盖因千年传承,习惯未曾更改,故陶应也是少见。
“公子,该随老奴回去了。”
“好。”
陶应也不顾其他,直接把东西揣入怀中,在老仆伞下缓慢的离开。
这一日,有人见之,谓曰:天有祥瑞入洛水,丹阳陶氏子得之悻悻离去,窃宝独居,谓曰国贼!
他人如何评价,陶应却是不管,回到家中,命仆人烧好热水,擦拭已经湿透的全身,在女婢的服侍下穿着好衣裳后,到了书房中,把藏于书架内的异物给拿了出来。
“天降异物,天不忍我陶应此生浑浑噩噩!”
喃喃自语着,陶应撕开那外边薄薄的一层,撕开却格外的讶异,由纸制成的东西并未被水泡湿,反而干燥异常。
“真乃神物!”
陶应不禁感慨着,此时定睛一瞧,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三国演义》,下面还有有小行字,只是有些模糊不清,兴许是年代久远导致如此,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著字。
掀开封面,引入眼帘的内容则是让陶应生出万分的豪情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