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人群中一道身影霍然跃起,凌空而立,刺眼的阳光迫使人们无法窥其真容,只得眯眼抵御着刺眼阳光艰难地望其轮廓。
“李圆德,王家驻承客天阁代理人,原南离天域雷音寺僧人,我说的没错吧!”
那两个昏迷不醒的小混混显然是他的诱饵,目的正是逼迫胖乎乎老板动手。
他是陈家人,姓名也叫陈家人。
鼻青脸肿的李圆德臃肿的脸上挤出怪异的笑容,嘿嘿道:“想不到我都被打成这副模样了,还能认得出来,你们陈家好生记仇啊!”
立于空中的陈家人冷哼一声,无情道:“我们陈家不仅记仇,也能报仇!”他每每想起那个噩耗,心中便隐隐作痛,如今上天赋于他一个机会,怎能不把握?
李圆德面不改色依旧嘿嘿笑道:“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不至于这么严重吧。再者说,我的修为不也尽废了吗不是。”
“不对,差点忘了,这几年锦衣玉食的,整天游手好闲,糊里糊涂的已经恢复到蛟龙二重了,也不知陈广那老家伙怎么样了?”李圆德不怀好意的缅怀道。
当年李圆德于南离还俗归乡,因王家有恩于他,报恩入王家,后在天曲山脉与号称“血屠”的陈广厮杀,不知因何原缘由。佛光与血光不断交错,相融,惊世骇俗,二人血战三天三夜后,李圆德修为尽废,将“血屠”陈广陨落。
这一战竖起了李圆德“小战佛”的赫赫威名。
陈家人青筋暴起,在其身后三把七尺长剑浮现,那是他洞天内祭炼的器,三座洞天,三把长剑,俨然是蛟龙三重的气息。
他已忍无可忍!
“哈哈哈,蛟龙三重修为倒是够强,可、它并不代表一切。再问你一遍、确定要杀我?”
“老匹夫,废话真多!”
说罢左右两剑横飞而出,划破空气,夹击李圆德于大堂之中。
曾经的佛门大能,如今的蛟龙境灵修李圆德大喝一声,一尊大佛在其身后巍巍矗立,佛光如大日般耀眼,二丈高的大佛将整座承客天阁撑破,根本由不得三把飞剑结为剑阵,佛掌骤然伸出,将陈家人捏在佛掌之中,无法动弹。
“小子,东胜学来的剑阵可不值得炫耀,我这一尊大佛可镇压你一世,你若不信可尽管放胆试试!”
这一尊大佛一出,周围镇管所的所员立刻疏散人群,以免神通伤及无辜。
不到一刻,围观者已全全散去。
唯有朱安与林诗语仍伫立于原地,神色凝重的观望着这场胜负已定的战斗。
陈家人注定会败北,虽然他的修为或许比胖乎乎老板强上一分,但其他方面却是远不及他,譬如战斗方式。
胖乎乎老板和朱安一样,喜欢一击制敌永除后患的战斗方式,不讲究先发制人,但先发必定是狠辣招式,让敌人避无可避!
朱安的目光落在佛光如日的大佛上,喃喃道:“若是以我如今战力,雷火双重不足对其威胁,若是可以灵气化形,倒还有几分胜算。”
朱安盘坐下来,九转三炼决不断淬炼他体内灵海源源不断涌出的雷火灵气,去浊、炼精、合并自不必多说。
两条真龙对此也无能为力,这该死的符文限制了它们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只能每天盼望着有符文龟裂,在这位未曾谋面的正主的浩瀚灵海内,抱着一丝侥幸的念头疯狂施展神通。
“我的气血与灵力已合为一体,但元气与灵力气息不同,即便我已分析透彻元气化形,也无法做到灵力化形,那么我必须避免晋升蛟龙境,以灵海为基础。”如此推演后,朱安拍了拍脑门,微露愁容,细声细语地头疼道:“灵力化形,这是个问题啊!”
全神贯注观望这场力量悬殊的战斗的林诗语不经意间发现了正襟盘坐在地面上的朱安不易察觉的愁态,柔声慰问道:“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的,不必见外。”
朱安倒也干脆,简明扼要地问道:
“灵海可有修炼方法?”
“后皇时代人们就已经习惯以身为山这种元气修炼体系了,灵海修炼我闻所未闻,不过......倒是奇思妙想呢。”
你这样安慰也无济于事啊,朱安心中无力叹息。
灵海内的雷、火本源之力源源不断的供应,致使九转三炼决不断淬炼雷、火灵时不会因他的呼吸而排除体外,因此这些灵力已与他的气血相融,致使他的气血隐隐约约中浮现雷、火两种灵力,但并不明显。
这是灵力韬光养晦的体现。
李圆德凝望佛掌中以听天由命的陈家少年,缓缓问道:“东胜的剑法是何缘由传入陈家?”
他倒也给陈家留了点面子,待到人群窜散而去时才询问这种家族隐秘,也不枉结仇一场。
陈家少年狭愤而望,眼神中尽是不屈和愤怒,咬牙切齿未曾言语半句。
陈家的种可以无种但不可以没种!
他们不需要钙片,天生便是骨质刚毅的主,这一点倒让人尤为钦佩。
李圆德也不是非知不可,他只是好奇是何人可从东胜搬法回北寂?
毕竟东胜圣域名声在外。
东胜圣域乃万宗朝圣之地,他们信仰三圣:战圣、清圣、苍圣。
四域有言:“入东胜而知圣者,半一归圣。”由此可见其信仰之力的恐怖,一旦入东胜便要有不返之心。
至于搬法回他域,这倒是旷古奇闻。
大佛退散,一切归于平静,李圆德伫立于废墟之中,脚下这座经营多年的承客天阁终是毁于一旦,但他却并无感慨。
陈家人正诧异李圆德为何不杀他,只见一颗佛珠化作金光袭来直砸在他胸口上,他并未言声,捂着胸口踉跄离去。
身为败者,他无权吱声,因为活着是对手给予的轻视与不屑。
“广叔......”
“陈家小子,陈广因何而死你并不了解其中缘由,盲目的报仇只会让你迷失方向。”
“要你管!”
陈家人咬牙喝道,语气倔强而勉强,刚刚那一颗佛珠将他重创,已无再战之力,勉强喝出三个字已是极限。
朱安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一眼林诗语,娉婷身姿,柔俏脸蛋,其余细节部分自不必多说,不是绝品也是上佳,他竟有些楞楞出神,但神思一转当即又看向踉跄前行的陈家人和他鼓鼓的钱包。
林诗语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莞尔一笑,如浴春风。
朱安心中不由因景生情,怜香惜玉道:
“唉......牺牲美人终究不是我朱安的风格。”
于是大步流星向陈家人走去,以蛮横傲人的姿态抱胸横立于他身前,下巴指向钱包,强横道:“无须我多说了吧,你懂的。”
“你这是乘人之危!”
“不不不不,我这是趁火打劫!”
朱安身法迅捷如雷,绕后给陈家人脖颈狠狠地来了一记手刀,后者只觉身体一沉,随后便不省人事了。
好歹他也是横练,这六七年兽血可不是白泡的,这一击下去,同境界非横练或特殊体质者,皆如此类。
世家不愧是世家,陈家这位铁骨铮铮的纨绔弟子怎么说也得带点零花钱,这不,鼓鼓的钱袋中堆积半袋之多丰年币被展开后皱巴巴的,快要被捏成一团丸子的钞票盖住。
少年暗自啧啧一声,小心翼翼地把钞票折好放好并系好钱袋。
“这样真的好吗?”林诗语怯怯细语,她一向守德遵法,从未干过这种缺德的事,但考虑到陈家人并非好人,她一时间踌躇不定。
朱安长居林中,六七年锻炼而出的耳力非常人所能及,他自然是捕捉到了林诗语的忌惮,随即冷哼一声,侃侃道:“劫富济贫可曾耳闻?如今时代,这便是劫富济贫!”
没错,我自己就是贫困户。
主要还是高利贷啊!
虽然说的如此大义凛然,但背地里它却是肮脏还债的私用款,朱安对此也表示无奈,毕竟欠钱还钱天经地义。
他本是淡忘了高利贷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的,今早多亏林诗语不经意间提起,如若不然,这高利贷不知要拖欠到何时。
见朱安如此,林诗语也不好再问。
“嘿嘿,小子挺有商业头脑的吗?”李圆德身形一闪,眨眼间便来到欲要提钱而走的朱安面前,他鼻青脸肿的模样嘿嘿一笑,显得极为怪异。
少年嘴角难以察觉地抽搐......这老板够狠!
“谬赞谬赞,他之前不是想杀您吗,我这一看他也不是啥好人。大叔你说,这不义之人的钱包里定是不义之财啊!于是就钻了您的缝子。”朱安呵呵笑道,一番逻辑性无可挑剔的言语脱口而出。
胖乎乎老板忽地看向林诗语,神色一凝,打量一番后旋即欣然道:“好苗子啊!丫头,你的木灵根虽被毁坏但也因祸得福。”
林诗语欣然中略显不可思议地问道:“您没骗我吧?!”她旋即又歉笑道:“抱歉,我太高兴了。”
本是对胖乎乎老板的行为疑惑不解的朱安也面露喜色,林诗语虽然多次挑逗他,但朱安也未曾放在心上。
胖乎乎老板继续道:“返璞归真,灵胎守一如真,此法九者存一,丫头你天赐福缘,诞出真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