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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午餐的时候要不要说话 (2)

我的指甲长得很快,这很像我的某些思想。于是每隔几天,我会就用把指甲刀。那指甲刀放在客厅茶几的一个杂物篮里。金心异来我家里,正好问我指甲刀在哪里,我一口说出了准确的位置,他很惊讶地看着我说:“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我笑笑,其实他不知道,我昨天刚用过。

金心异来给我说他有一个美好的城市语文创意。

我说,你先写下来,现在不用告诉我,过完春节再开会讨论。

金心异说,我也想这样,可是不行啊。

我看着他,问他,有什么不行的。

金心异说,我不说出来睡不着觉,你知道吗,我准备用这个办法帮你来选择一下爱情。

帮你,选择,爱情。我差不多要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两个字一顿,表达着我的惊讶。

金心异用一只手揉撮着另一只手,说,是的。我感觉有门。

我示意他接着说。

他坐下来,从水果盘里拿一个桔子,然后剥开来,把一瓣桔子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咽了。说了一句。甜。

我看着他,示意他快些说。

他又把一瓣桔子放进嘴里,说,好了,我想好了故事的结构。是这样的,你知道最近流行的一个部韩国电视剧名字吗,叫做《大长今》。这个电视剧虽然很多集,但每一集都还有不错的矛盾曲折,所以,让很多人都跟着看。我昨天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味的情节。就是“深埋”。

他只是趁着我眨眼睛的一瞬间,就把剩下的两瓣桔子塞进了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话。

在《大长今》里,有两个宫女,就是主人公徐长今的母亲和她最好的朋友把一罐醋埋在一棵树下十几年,然后那醋就会变得很好。你知道,我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事情吗?

我看着金心异,又看着他把手伸向了第二个桔子,有些好笑,就问他,你不会是想把我的桔子也埋在地下面十几年吧。

金心异说,当然不是桔子。我是想,如果把一个愿望或者对一个女人的爱埋在地下面十几年,不知会不会变得更好。

金心异的话,像一把钥匙,一下打开了我心灵世界一直沉默着的大门。

一个苹果落在地上,我会拾起来,洗洗吃掉。

而一块西瓜掉在地上,我就会扔掉。

我在想,如果一个女人非要做一块西瓜不可,那么,她掉在地上了,我要不要拾起来吃掉呢。

吴翠芝就是这样一块西瓜,她有了我的孩子。她同时有的,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妻子的身份。

她给我的人生制造了一个难以解答的数学题。

我只有逃避。

我不敢想象,我如何面对朱卫及其家人。我甚至经常在梦里梦到朱卫拿着一把刀在切西红柿或者其他水果,可是,他每切一刀,我的手指就掉一根。

那是多么血淋淋的提示啊。

我被掉在地上的一块西瓜折磨,捡起来吗?那西瓜上面已经沾了地上的灰尘、细头发、纸屑和烟灰。

用水冲一下吗?极有可能会把一些细小的灰尘冲入那西瓜的内部。

那么,放弃吗?

那块面临被人踩到的危险。

该怎么办?

先捡起来再扔掉吗?

我犹豫着,想要捡起来。

无双就来了。

躲藏。去年吃石榴的时候,我就说出来这个词语。现在,我又一次遇到它。在我的感觉中,那石榴的内容总是采取躲藏的态度对付要吃它的人。每一粒石榴籽都藏在它们认为最安全的地方,然而越是这样,想要吃的人就越想吃到它们。这就是诱惑,就像女人的乳房,长大了,用一块包裹起来,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而小孩子的时候,没有人去看她们的乳房的。

无双找到了躲藏的我。

她说,我受不了了。

我说起西瓜和石榴。

她不说话,只是拼命地点头。

我还要去导演春节的特别节目。

阿旧扮演一个金发女郎,鲁北扮演一个时髦的中国少妇。

然后宋兵乙穿着绅士风度的燕尾服上来了。

宋兵乙先是挑选了阿旧,他用一个老外的口气说中国话:晓杰(小姐),泥豪妈(你好吗),卧渴布渴衣作载哲格敌放(我可不可以坐在这个地方)。

阿旧就笑意十分地说:线绳(先生),泥轻作八(你请坐吧)。

宋兵乙就又说:晓杰(小姐),写写泥(谢谢你),写写泥(谢谢你)。

阿旧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说:请问这位帅哥,你是时代周刊的吗,你可以给我拍露脐照,可以登封面吗,如果可以的话,欢迎你写我。

宋兵乙说:晓杰(小姐),卧门蒸载呸席(我们正在拍戏),轻泥赔喝衣狭豪布豪(请你配合一下好不好)。

阿旧就扭扭捏捏地坐下了,说:线绳(先生),卧油鞋愣牙(我有些冷呀)。

宋兵乙于是就把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披在了阿旧的身上,可是,阿旧仍然说:线绳(先生),卧害死油鞋愣呀(我还是有些冷啊)。

宋兵乙就把自己座位上的被子也给了阿旧。

可是,阿旧仍然说:线绳(先生),卧害死愣啊(我还是冷啊)。

宋兵乙就问阿旧:晓杰(小姐),卧害能辱喝绑泥呀(我还能如何帮你呀)。

阿旧就低着头,脸红着说:卧晓死猴马马宗死庸兹济敌神替给卧去暖(我小时候妈妈总是用自己的身体给我取暖)。

宋兵乙大概再也受不了阿旧的语气和模样了,就说:“小姐,这我就爱莫能助了。我总不能跳下火车去找你的妈妈吧?”

然后,宋兵乙把燕尾服的下面的一截一扯,就撕了下来,竟然成了一个类似银行职员们穿的西服工作装。宋兵乙把领带打好了,然后伸手,把站在旁边只眨眼睛不动身体的鲁北拽到身边。

于是,鲁北就开始表现,说:宋兵乙建筑师,你设计的房子有问题啊。我睡在床上,每一次火车经过的时候,床都会摇动得厉害。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头是枕着枕头睡的,可是天一亮,已经摇得头枕在半腰处,脚早就在床的外啦。

宋兵乙这个时候,东看一眼西看一眼,说,不会啊,按照我的市场调查,我设计的房子基本上在火车经过了一夜之后,头只是往下滑三分之一张床啊。宋兵乙说这句话的时候,把鼻子用力捏了一下,那声音像极了黄宏在某个小品里的声音。

鲁北也很聪明,就用宋丹丹的声音撒娇说:哎呀大哥,说那啥玩意也没有用的,不如你躺在我家床上试一下,就清楚了。

于是,宋兵乙就跟着鲁北回到了鲁北的家里,然后脱下鞋子躺在床上等火车的到来。

可是,旁白的阿旧一直在那里用外国口音播报:火车因为列车司机拉肚子的原因晚点,火车因乘务员抹口红抹两次晚点,晚点,晚点。

客串的演员上场,是胡三刀穿了一身运动衣服,戴着拳击手套,大声喊着回家了。一眼就看到躺大床上的宋兵乙了。

胡三刀问鲁北和宋兵乙,哟喝,一个在床上,一个在椅子上。

胡三刀突然大喝一声,说,你躺在我家的床上干什么?

宋兵乙战战兢兢地回答:我要说我是在这里躺着等火车,你会相信吗?

胡三刀把拳击手套扬了起来,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不想挨揍你就要说实话。

宋兵乙把脸一沉,心一横,说,豁出去了,我来这里是勾引你老婆的。

胡三刀的拳头一下砸了下来,说,小样,打不死你,你说瞎话,也不挑对象。

我喊停,上字幕。

拍摄工作就全部结束了。

累得很。就躺在沙发上。

吴翠芝打电话过来,接通后就听到她说,我要死了。

我问她又怎么了?

她说,就是感觉自己快死了。怕我听不太明白,吴翠芝继续解释说,死亡分很多种形式的,一个女人把头发剪了,意味着一段感情的死亡。一个男人把一张照片扔掉,意味着一段牵挂的死亡。把灯关上,意味着一天的死亡。把一个手机号码删除,意味着一段友谊的死亡。骂一个人说明一段好感死亡。出门远行说明着一种依赖的死亡。流泪说明着一段快乐的死亡……

吴翠芝仿佛在读一篇散文,喋喋的,像是只有装上开关才会停止。

我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仿佛是一种纠缠。我一开始喜欢吴翠芝的这种主动出击的表达方式,我感觉是她让我有了存在感,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一想到这个地球上有一个女人在想着你,这都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吴翠芝加深了我的这个开心,她几乎每次都能让我感觉到我是一个有意义的人,我对她有莫大的吸引力。然而随着时间的逐渐累积,我慢慢地习惯她的这种主动,新鲜成了尘埃,越积越深,慢慢地让我麻木。

我甚至有些厌烦她把同一个意思分很多次表达的方式。譬如刚才她的话语,典型地抄袭我的风格,却又吞吞吐吐,没有想好,左右为难的样子。

朱卫在外面有了女人,这让吴翠芝开始紧张。

我知道,她一方面在努力地挽回她自己的婚姻,一方面又发现了朱卫对她的种种好处。但是,她又不想让我误解她。所以,她在电话里给我解释死亡的种种。

我听了一会儿,对她说,我现在躺在床上,有些困了。

她说,那明天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我答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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