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地生突然感到了某种真正的威胁,这个威胁就是杨明山尸体的出现。
曾在黑城机械厂工作过的每一个工人都不会忘了杨明山,这是一种仇恨的记忆,因为杨明山携带着一千三百万的巨款神秘的失踪了。
只有马地生知道,这笔钱也是让杨明山作过几天荣华富贵的美梦而己。
信迷中有一种说法就是讲有些人不能太有钱,有了钱就该死了,因为有些人降不住钱,只能是受穷的命!杨明山的经历就多少让这说法有了能流传下来的理由。
杨明山确实是因为有了这笔钱才死的,他死的很惨,几乎就是被活埋的,当他头上挨了王二虎重重一铁锤时,他并没有死,铁锤因王二虎用力过猛而使手柄脱离飞了出去,满头满脸是血的杨明山却呆傻傻地站了起来走了,王二虎一脚把杨明山踢倒,用铁丝把他的双手和双脚绑住,又拖回了己挖好的坑里,王二虎往坑里一锨锨地扔着土,杨明山在坑里挣扎着,至到土把坑添平那坑里的土还在微微地颤动着。王二虎用脚踩着,地下土很干热,王二虎明白,这种热会让杨明山的尸体腐烂的更快。
做掉了杨明山王二虎拿到了十万,而马地生拿到的却是一千二百万,用一百万的赌资换来一千多万的现金,杨明山不是马地生的对手,王二虎不过是马地生一个盘子里的棋子而己。
马地生对王二虎还这有着深深的提防的,马地生知道王二虎绝对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欺行霸市坑蒙拐骗强买强志卖这些血腥暴力欧斗向来为马地生所不耻,这也是他要远离弟弟马天的原因,他知道在共产党的天下,这种人早晚是要被收拾掉的。你不过是巨人身上的一只苍蝇而已,拍死你不过是举手之劳。可那时他手里也确实没有可用之人,马地生清楚的意识到,这个王二虎一旦被公安机关盯住了,自己肯定也要跟着倒霉。
马地生相信王二虎不用自己做掉也会有一天被他做伤害的人做掉,马天虎的判断没错,王二虎一个月后的突然暴死,就证明了这一点!这让马地生大喜过望,这真是天随人愿。
马地生一直期望着公安机关能把凶手抓住,他真的很想看看这个杀掉王二虎的凶手,因为他真的佩服这个杀手。
十几年过去了,王二虎被杀一案竟然丝毫没有被破的迹象,十几年后在黑城郊外和套窑发现的那两个恐怖的干尸竟然和王二虎同死于一个凶手的枪口之下,马地生对这个如幽灵般的杀手竟产生一种莫明的仰慕之情,如果这个杀手如能为自己所用,则必将大事成矣!
现在这个杨明山的尸体竟然被发现了,而且是明显的他杀。马地生清楚,公安机关是不会对这个案子善罢甘休的,杨明山的死肯定和他携带的巨款有关,自己当时和杨明山关系走的非常近,如果公安机关查起来,不可能不注意到自己。
马地生虽然感到了威胁,可他并不怕自己被列入嫌疑人名单。
马地生清楚,公安机关最终确定一个人是否犯罪关键看的是证据,在杨明山的案子上惟一的证明人王二虎死了,怀疑并不能说明就有问题。
马地生相信自己的实力和关系,他现在对于某种威胁并不感受到害怕,让他确实意识到现实危险的是吴天明,因为吴天明还活着。马地生知道只要吴天明活着,自己精心策划的圈套就会落空,而且这个套子很可能会把自己套进去,这让马地生一下明白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悔恨。
心情很坏的马地生现在已顾不得珠拉对自己的背叛了,他现在还腾不出手来收拾那个从自己手里夺走珠拉的男人,因为他现在要全力地把面前的危机化解掉。
通过政法系统的关系,马地生很快就知道市局有一个叫江满全的刑警是负责8?24案件专案组的重要人物。
这个江满全能在8?24走多远?他们之间能够扳上手腕吗?马地生决定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江满全始终都记着王吉眼睛后的另一双眼睛在笑,这确实是一种直觉,这个直觉让江满全觉得王吉并不简单。
江满全在一张纸上画着,计算着,如果王吉的手机是在他们离开包间后遗失的,用最有可能拿到手机的只能是服务员,他们吃饭的那个饭店是那个省检察院的主任选的,服务员均是女孩。
江满全在图上推演。
如果那个指使者要用这个手机做案,他就得必须和女服务员串通好,女服务员拿到手机就要交给这个男人,那么这个女服员就要事先知道王吉要来这个饭店吃饭,而且还得必须保证王吉把手机忘到桌上,这种巧合中还有着种种的巧合,可能,江队把这种可能性排除。
如果不是服务员拿了手机,那就必须有一个人一直在跟踪着王吉,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寻机偷走他的手机。
当王吉一行人吃完饭离开后,这个人迅速地进入包间把手机偷走,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可关键的一点是,这个王吉如果不把手机遗忘在桌上呢?那么这个计划就根本无法执行,用如此不确定的方式实施一个如此精心的计划,在逻辑和情理上根本行不通。一个高明的罪犯不可能把自己的计划建立在一种隅然的机会上。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王吉是故意把手机放到了桌子上。
分析到这里,江满全的心一禁格登一下,他的眼睛仿佛一下看到了那双背后眼睛里的狡诈和阴险。
如果是这样,一切都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圈套,这个圈套的目的就是一旦事情败露,你能了解到的线索就只能是王吉一个人。而无法抓到幕后的真凶,你只要没有证据,你就不能把王吉怎么样。
江满全久久盯着桌上的图,他清楚,这一切不过是自己推想出的结论,这一切都要拿出确实的证据。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江满全突然有了一种较量的期待。
吴天明活着就是一个最大的线索,有了这条线索,再精心的圈套终究是有漏洞的,是无法做到天衣无缝的,王吉一伙编织的这个圈套本身就给自己留下了必然的破绽。
如果这个幕后的人真是马地生,那十多年前,黑城机械厂田地玉青出的车祸就很值得怀疑了!
张队很快就得知江队的分析结果“江队,现在我要给你的推论加一个更重的法码。”
当张队把有关安玲的情况告诉江满全后,江满全拧着手里的小酒壶久久没动,他的眼直直的盯着张队。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这两起积案现在看来好像汇在一起了,我当想没敢往这上想,我怕你分心,从这个安玲身上肯定能挖出一些与杨明山被害有关的线索来。”
江满全在纸上重重在写下了马地生三个字,队长看着笑了:“看来,他又成了重点了。”
打开杨明山失踪案厚厚的调查笔录,当时的马地生就是重点中的重点。
那时马地生的地生木材加工厂已小有规模,而黑城机械厂却因为产品滞销而大量积压,产品积压占用了厂子大量的流动资金,面对这个烂摊子,新任厂长田玉青大胆的决定转产。作为主管厂子财务的厂长助理杨明山那时也是马地生木材加工厂的财务科长,那时就有人举报杨明山挪用了厂里资金给地生木材加工厂“输血”而获得了马地生大量的好处,有关部门也派出工作组查了一翻,查来查去也都不了了之。
那时吴老四的厂子已被地生挤垮了,田玉青到任后坚决要求马地生的公司与厂子完全脱勾。厂子的许多已租赁形式被弄到地生木材加工厂机器设置被田玉青要了回来,吃不上机械厂的马地木材加工厂只能完全和黑城机械厂脱勾了。此时田玉青也和南方某厂达成了协议,两千万的贷款也终于拿下来,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厂长田玉青竟然在去省城的路上发生车祸意外死去,就在厂里人为田玉青忙着后事时,杨玉明携巨款失踪了。
作为专案组成员,张队当时就把马地生列为了重点嫌疑人,当时他就提出了一种大胆的假设:这个杨明山会不会是和马地生联合做的案,其目的就是把黑城机械厂搞垮,这个假设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杨明山携巨款失踪是机械厂垮掉的直接原因,这是马地生最想看到的结果,可调查多日的结果却是此案与马地生没有什么必然的牵连。
两个月后,马地生提出要收购机械厂,这次收购也让马地生一下成了名人,什么改革带头羊,开拓探新路之类的溢美之辞成了那时黑城报纸电视地热开话题。
对杨明山亲友的长期监控也始终没有发现杨明山的线索,杨明山案最终成为一起积案而一直挂着。
江队的分析让两条线很自然的汇合在了一起,两起积案竟然如此的相似,这难到也是一种隅然的巧合吗?如果不是,这个马地生想排除都排除不了!
盯着案卷中杨明山的照片,江满全嘴里吐出四个字:找到安玲。
林芳很快把4?14的卷宗搬出来,王二虎赌场人员的调查笔录很快就翻了出来,里面没有叫安玲的女人。
江队想着“会不会是假名?”听了林芳的提醒,江满全把卷里的有关赌场里拍下的工作人员照片全都装进包里“走,让袁玉花亲自辩认一下。”
袁玉花从江满全拿来的照片中很快就指认出了安玲,而这个女人在赌场里叫方小红。
有了方小红,通过当事人的回忆,江队很快就在黑城找到了方小红,风韵犹存的方小红现在已是一家美容美发店的老板。当公安人员把她请到派出所时,她并不感到意外,她的美容店里两个小姐前些天在外面干三陪让派出所抓住了,这事涉及到了她的店。
“那两个小姐我已解雇了。”
张队久久地盯着方小红“我们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事,你还记得袁玉花吗?”
张队的提问一下让方小红楞住了。
“失踪的杨明山你应该知道吧?”方小红紧张地摇摇头“你们什么意思,我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