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不知从何寄,唯有文字能让我找到一点慰藉。
您是我等待着的一束光——2020年1月15日记
和妈妈去买菜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挑着菜篮的老人,些微佝偻的背影,藏青色的外套,黑色的短褂,瘦高的身形,一头灰白的寸头。
只见他挑着菜篮,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站着,掏出拿出大约三四十公分的水烟筒,拿出折叠椅子,坐在菜篮后面,抽起了水烟筒。
满是褶皱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浑浊的双眼在烟雾中似乎有些缥缈深远,他那椭圆的脸型,高高的鼻梁,一点点勾起了我内心最深处最重要的那个人的轮廓。
我的外公和这个人像了将近百分之七十,动作神态,外貌身形都好像好像……
只是外公已经不在了,我对他的记忆停留在了2008年农历二月二十九的那天,那一年是闰年,二月都比其他三年多了一天,可惜却是我和外公见最后一面的时候。
我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和往常一样寻常的周末,我周五就到了外公家,一般周日才回去,可是周六那天,妈妈打电话说要出去做生意,家里没人,让我回家里去。
我根本不想走,白天才和外公去寺庙里参加活动玩疯了,傍晚就要回家,但是我妈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外公不希望我回家被骂,所以他把我送到了车站,在投币箱里放了一块钱。
又从里衣兜里,拿出放得整整齐齐的一叠钱,有五块、十块、二十块,更多的是一块的。
外公抽出五块钱,把钱放回里衣兜里,又将五块钱细心地放进我的裤兜里,让我拿着钱去买想吃的东西。
我知道外公是心疼我,因为家境的原因,我妈给我的零用钱是五毛一天,那个时候很多孩子都是一个星期二十块的零用钱了。
但是我不敢要,要把钱还给外公。
外公平时都很节俭,去城里卖菜连一块钱的公交车都不愿意坐,都是走路。
这五块钱,至少能让他五天早上不用挑着重重的菜篮走半个小时到城里卖菜了。
可是外公按住我的小手,对我说:“你爸妈在外面挣钱很辛苦,你拿着钱,想吃什么小零嘴自己买点,免得问你妈要钱,又要被骂。”
“可是,外公,你挣钱也很辛苦。”我不敢要,我舍不得花外公的血汗钱。
“外公不辛苦,只要你们过得好,外公就不辛苦。”外公硬是按着我的手推我上车,“快上车吧,车要走了,回到家让你妈给外公打个电话,让我知道你平安到了。”
车子发动,外公嘱咐道:“回家不要跟你妈闹,如果她生你的气,你就给外公打电话,外公给你做主。”
我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看着外公站在原地,抱着他的水烟筒,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那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后来我才知道,从我踏上公交车的那一刻,这一别就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