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解了皇后的为难,锦夏悄声看向座上那女子,一双凤眸显得妖艳异常,动作里带着漫不经心,不似皇后那般端庄死板,她更加灵动活泼,看来便是盛宠的宁贵妃了。
“谢母后,谢宁贵妃。”
锦夏退坐一旁,端正谨慎地坐着,不言不语。奈何宫中众位女子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昭仪公主站在谢双双身后,打量锦夏一番后说:“三皇嫂时间赶得巧,再迟些赛诗会就开始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嘛,妹妹你说是不是?”锦夏笑眯眯地看向上座的人。
“谁是你妹妹!”昭仪气急,也不顾自己公主的身份便大吼大叫。
“本王妃是三皇子,也就是你三哥,明媒正娶的妻子,随着三殿下唤你一声妹妹应该不为过。”
昭仪还欲反驳,谢双双呵斥,叫她住嘴。
“倒是个伶牙俐齿的。”
“母后谬赞。”
“……”谁夸你了!
宁贵妃发觉皇后气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对梁锦夏更加亲近,心想这女子很是厉害,欺负完皇后最小的弟弟不说,连皇后都敢怼。
“小的们让本宫愁的紧,这娶了妻子的也不见有人怀孕产子,叫本宫抱上一抱。”谢双双说话间,装似不经意地将目光略过身侧的宁贵妃,似乎别有所指。
“嗤,”宁贵妃毫无畏惧地接过话头,“还都年轻着,不着急呢。”
说完,还妩媚地撩着头发,对着谢双双轻挑眉毛。
后宫里头两位最大的boss斗嘴,底下悄无声息,连呼吸声都放缓,静观事变。
锦夏眼观鼻鼻观口,一副不在线,勿cue的模样,不参与争霸。
“这倒是臣妾的错,没有给弟妹们做好榜样。”
太子妃王芊芊忙不迭行礼,歉意地说,生怕皇后的怒火蔓延到她身上。
“芊芊惹母后不开心了吗?”
门外传来爽朗的声音,锦夏余光望去,竟是太子带着兄弟们来拜见母后。看见秦云修身后的秦云何,锦夏心中忽然安定下来,似乎有了靠山一般,背都能挺直了。
“正说到叫你们早点让本宫抱孙子呢,你们来的赶巧。”
谢双双略过刚才的话题,打趣太子,同时也提点他,早些诞下皇嗣。
秦云修脚下步伐一顿,面色也难看了起来,“是儿臣疏忽了,定会多加努力。”说完,还若有所思地看向王芊芊,后者面色微红地低下头。
“既然都来了,领走你们的妻子便是,”谢双双挥手,叫几位王妃退下,“老七也是,早些娶妻生子,别让本宫操心才是。”
秦云佑神情僵硬,余光扫到正襟危坐的梁锦夏,却像被烫到一般连忙收回视线,对皇后行礼却无法回答她的问话。
娶妻生子?他嘲笑自己,在推出她的那瞬间,就注定无法顺心顺意地度过这一生。
锦夏一听皇后放她们离开,便立即从位置上小碎步跑到秦云何身边,两只小手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从背后看,二人相互依偎,十分亲密。
“还知道要演戏?”秦云何嘲讽自己胳膊上的女人。
“我不想进宫了……”
皇宫太可怕了,就梁锦夏的性格,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便听本王的话。”
秦云何伸出另一只手,在锦夏头顶胡乱抹了一把,看见发丝有些凌乱,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手。
梁锦夏:“别弄乱了!”
听见她小兽愤怒般的嗷呜声,秦云何顿感心情舒畅,情不自禁地嘴角扬起。身前一步的太子见他居然会微笑,玩笑开口说:“却是第一次见三弟如此疼爱妻子呢。”
“这话听起来好像殿下之前有过许多妻子。”锦夏嘟囔,反驳太子的话。
“只你一个。”
秦云何说话间,还用手刮她的鼻尖,一副亲昵的模样。他嘴角一直噙着笑,不似平常的严肃,倒叫锦夏眼中一亮。
妈妈妈妈……妈呀!这狗男人会撩人了!
秦云修见二人亲密无间,眸中精光一闪,没有再说话。
一直跟在三人身后的秦云佑,垂下眼眸不言不语。
一行人来到赛诗会的宴厅,锦夏这才发现这云朝国的赛诗会有些类似西晋的“流觞曲水”,都是将杯子放置在曲水中,停在谁面前谁就取饮并赋诗一首。
云朝国民风开放,男女同席。秦云何携锦夏坐在曲水旁,等待皇帝到达宣布赛诗会开始。
“阿锦?”锦夏忽听有女子唤她,便转身查看,只见一华服妇人装扮的女子,朝她奔来。
留醉立于锦夏身后,悄声提醒道:“小姐,是梁家大小姐、如今的太子侧妃梁镜。”
锦夏了然地点头,再回首便换上一副熟稔的模样,喊道:“阿姐!”
梁镜缓步来到锦夏身边,与秦云何客套几句便坐在锦夏身旁,端起茶杯。
“阿姐不陪在太子身边吗?”
闻此,梁镜怔愣,随后轻哂道:“我的傻妹妹,太子殿下今日可不如你我二人悠闲。”
“奥……”
锦夏答应着,另一边摇晃秦云何的手,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本王今日陪你。”
“……”锦夏脸色微醺,没想到秦云何演戏如此真实,倒是她演技拙劣了。
见锦夏与秦云何二人眉目传情,梁镜微微避开秦云何的视线,却在听见他开口的声音后忍不住浑身颤抖。
“阿锦与殿下感情真好。”梁镜由衷感慨。
“哪里哪里。”嗐!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梁镜与梁锦夏又各自寒暄几句,皇帝与皇后踱步而来,曲水旁一群人站立,对台上二人行礼,待皇帝免礼后,乌乌压压的人才逐渐坐下。
“殿下,”锦夏拽秦云何的袖子,低声询问,“若是杯子转到我面前该当如何?”
秦云何也压低声音,讥笑着:“堂堂梁家小姐连吟诗都不会?”
“……”锦夏急得头秃,知晓秦云何是不会帮助自己作弊了。
二人窃窃私语间,皇帝宣布,此次飞花令为“夏”。
一声令下,盛满酒的被子顺着曲水向下流,锦夏的目光跟着被子流转,心跟着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