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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旅途的终点

在林芝的第二天,我一个人去了嘎定沟峡谷。乘出租车来到景区门口,司机让我在车里等着,他给我看看有没有人卖票。我看见他快步跑到售票处,敲了敲紧闭的窗口,等着里面的人应话。他个子很高,肩宽背阔,偏偏带着副镜片很厚的眼镜,又有点儿驼背,穿着一身老旧的棉衣棉裤,十足十一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落魄知识分子的模样。

车窗外彤云密布,天色阴郁黯淡,空气比拉萨那里潮湿得多。气温只有零度左右,但没有感觉太寒冷。来的路上小雨时停时下,现在倒是停了好一阵。景区入口的空地很开阔,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地上铺满坚硬、硌脚,新采下来的碎石。一个人影也没有,唯有我乘坐的出租车孤零零停在空地中央。有够冷清的呢。四月的西藏果然不是旅游的季节。

司机此时正在和景区管理员说话,时不时还伸手朝我这边比划。大概是进不去了,我想。没多久,便看见司机快步跑了回来。一回到车上,他就摘下那副旧得很有年代感的眼镜,擦去镜片上的雾气,重新戴上,然后说景区还没开放,这种天气也不会有其他游客,我可以直接进去,不用买票。

“我以为进不去了。”

“起初不让进的。我说你有急事上山求佛,才这个季节大老远赶过来。这里的人特别信这个,听我这样说,就不好阻止了。”

“山上有什么灵验的寺庙不成?”

“没有。倒是山顶有个天佛瀑布,挺壮观的。据说瀑布里有尊天然形成的佛像,传说看见的人能交好运。”

“这样啊,”我点了点头,“虽然不是非上山不可,不过还是谢谢你,帮大忙了。”

“不客气。不过一个人上山的话,千万不要随处乱走,特别是不要偏离登山路线,走进深山老林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弓起身体往前挤,把头伸到方向盘后面,用手抹了抹挡风玻璃,凝视天空半晌,“天雨路滑小心些的好,看样子迟点还会下雪呢。”

我再次道谢,然后下了出租车,向景区入口走去。途径售票处时,我朝黑黢黢的窗口里一张模糊不清的人脸点了点头。

我沿着山路往峡谷深处走,一路上果然除我以外,再没看见别人。空山寂寂,多少有点渗人,但我向来一个人惯了,没有道理现在才来害怕,便自顾自一味往前走。陪伴我的唯有潺潺的流水声,以及硬底登山鞋与冰冷石阶接触时发出的闷响。

流浪者克里斯多夫。饿死在阿拉斯加荒野的理想主义者。《在路上》、《洛丽塔》、《兔子,跑吧》……我想起不久前看的电影,又想了些美国小说中的公路情节,就这样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沿着开凿在陡壁上的山路往上走。我一会儿沿着小溪溯流而上,一会儿翻过倒伏在地的树干,一会儿钻过岩壁间的罅隙。映入眼帘的唯有孤峭苍劲的岩壁,粗粝裸露的石头,光秃秃的枝桠,灰蒙蒙的枯草丛,黑乎乎一团的泥浆和冰凌的混合物。萧索、荒凉得不得了。

国境以西的这片土地和我的故乡在风格上迥然不同。——怎么说呢?这里的山太过生硬,天气过于寒冷,一点也不温柔;到处都是灰蒙蒙、黑乎乎的,缺乏色彩,缺乏变化。也许这种冷酷、这种单调恰恰正是其风格所在吧。海明威式的风格。把感情隐蔽起来,把现实赤裸裸地揭露出来。现实不正是这个样子的吗?——沉闷、乏味、下手无情。

海明威后来吞枪自杀了。又一个理想主义者之死。既刚烈又脆弱,明明爱得深沉偏偏无能为力,只能装着无动于衷,憋到最后只能绝望地和整个世界同归于尽。理想主义者大多下场惨淡。

越往深谷里走,天色越发阴沉。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下起了雪,而且越下越大。我从背包取出雨衣,套在身上,低着头继续往上攀登——再次抬头的时候,原本由山石枯树组成的灰黯荒芜的世界,已然披上一层厚厚的雪绒。由于针叶林的出现,视野里也渐渐增添了些许绿意(虽说是绿色,其实是更接近黑色的绿色);偶尔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只松鼠,或者飞过来一只黑鸟,窸窸窣窣发出一阵响动,转眼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路上,我几乎没怎么停下来休息,偶尔会拿出相机拍些照片。照片拍得全无技巧可言,不过是为了留些纪念。照相机是大学时代用奖学金买的,型号是佳能A580,用了好几年,有一次不小心掉在地上摔坏了电池盖,好歹用透明胶粘上,勉强还在用着。这趟旅行同时也是它人生旅途的最后一程。

照片嘛,我拍了一个由刻满咒语的石头垒起来的尼玛堆;一个孤零零立于路旁,有半人高的老旧褪色的经筒;一条颇有意境的,自镜头前蜿蜒伸展,最终消失在前方枯木林的小路;一条一路上时隐时现,两岸的石头和草木全都覆满白雪的凄冷的小溪;还有峡谷对面,在苍茫白雪间森然独立的山峰;还有——还是算了。原意是留些纪念来着,但无论哪一张,看了都叫人感到寂寞。对不起呢,佳能A580,到最后也没有给你留下欢乐的回忆。

下雪后能见度变得很低,压根无法分辨自己身在何处。我渐渐有些担心,但脚下的路自始至终只有一条——不是向前就是向后——总不至于迷路。登上半山观景台后,我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凭栏远眺,原本可以望见的远处的平原、河流、山峦,此刻都已看不见了。漫天飞舞的雪花完全遮迷了视线,四下里一片白茫茫、阴沉沉。仿佛在我只顾得赶路的时间里,不小心闯进了一个冰雪世界。

呆立良久,抖掉落在帽子上、肩头上的雪花,我继续沿山路攀登,累了就坐在石阶上休息,歇够了又继续上路。这段路太安静了,以至于我一度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后来想想,大概是因为雪下个不停,耳朵都麻木了,一气之下干脆把所有声音都屏蔽了。我就说奇怪来着,明明是在迈动脚步,但完全没有在行走当中的真实感。与其说自己在走动,不如说是看着电影人物在走动。高中时代每次和简相遇,都有类似的错觉。搞不懂是为什么。奇怪的不真实感。

我把听觉按钮重新调至“on”的位置,便听见了雪绒小球落在肩头时扑簌簌的声音。随着耳朵恢复功能,滞塞的脑袋也重新运转起来。我抬头环视四周,只见云雾在半空中飘浮着,就像一张大无可大的窗纱一般,铺天盖地,弥山遍野;目力所及之处全部被大雪覆盖——所有石头,所有松树,走过的山路,甚至整个世界。我一味只顾得埋头赶路,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这个冰雪世界的尽头,再往前已经没有路可走。

翻过山头也不见得就有好东西,到时也许只会更失望。王家卫和上司的话。我突然意识到,此刻摆在自己面前的正是所有理想主义者最终都要面对的现实:从阿拉斯加的荒野到巴黎的豪门盛宴,从欧洲战场到佛罗里达港湾的捕渔船,他们投身于生命中的每一场冒险,走遍世界上每一个角落,到头来发现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改变不了,现实中根本没有所谓的理想国。传说中的伊甸园在正好人类诞生的那一刻永远失落。

我突然觉得很孤独。回首过去的生活,迄今为止,我究竟得到了什么?既没有长久交往的恋人,又没有坦诚相待的朋友,和家人更是老死不相往来;一直自欺欺人地活着,高中,大学,工作——转眼间就快30岁了,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到底要怎样活着,哪里才有自己的容身之所……统统不知道,简直就像白活过来一样!最气人的是,就连找个可以责备的人也没有,就像活该倒霉一般——感到痛苦的人是自己,可供责备的人也是自己。我俯身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在掌心揉碎,看着雪屑从指缝间不断掉落,只觉得过去28年的时光全都粉碎成了冰冷、潮湿、滋滋哀鸣的微粒。

我究竟为什么来到这里?又要再逃避不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自己失去了所有信念,对一切都不再抱有希望;一遇到麻烦事光想着一走了之,逃得越远越好。那个时候无处可逃的我,甚至给自己打造了一个世界——好像叫“壳的世界”来着——关上门扉,让懦弱的自己不受伤害。就这样一直逃避到现在。

高中时代口口声声说着“想通啦”、“接受啦”,“明白到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等等,压根就是自欺欺人!大概心底里一直寄希望于未来吧——像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寄希望于从加勒比海底打捞出金币一样——寄希望于未来自己更有出息,而她还在原来的地方等着。不然,为什么就是无法彻底忘掉她呢?过了那么多年,一听到人家结婚的消息就连工作都辞了,糊里糊涂跑到这种鬼地方。我呢,不但从未对别人敞开心扉,甚至对自己也从未坦诚相待。一直假装满不在乎,假装若无其事——但是怎么可能若无其事嘛!她是我一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人,她是我整个青春岁月最美好的记忆。而现在我就要永远失去她了。

一时间,长久以来压抑着的悲伤和悔恨就像雪崩一般袭向心头。我难过不已,只能闭起眼睛,等待胸口的痛楚慢慢平复。那些遥远的往昔,那些动人的回忆,那些最思念的人,为什么都离我而去了呢?它们全都失落于何处了呢?没有人回答我的呼喊,唯有大雪没完没了地飘落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突然一片雪花落在我的面颊上,凉丝丝的,很轻柔很松软。感觉很舒服。那天晚上面颊贴在简的书桌上也是这种感觉来着。悲伤的心情稍稍得以缓解。当我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脑海里残留着的简的模样浮现在前面一堵苍黑色的险峻的石壁上。干净的短发,秀美的脸庞,腼腆的笑容。和10年前一模一样的面容。幻觉慢慢消融,慢慢淡化,最后隐没不见了。我想用石壁上的岩石、缝隙、树影和雪痕再次拼凑她的模样,却怎么也拼不回来。幻觉终究不过是幻觉。

那是由于弥漫半空的云雾飘散后,才露出来的高达200米的石壁。石壁中间有一道浅沟,直贯山顶;浅沟被山顶滑落的雪粉染成白色,其底部堆起约莫10米高的雪堆。——我幡然醒悟,眼前的这道浅沟就是所谓的天佛瀑布!只是因为山顶冰雪未消,还没有汇成水流而已。我久久地凝视石壁,想从中看出大佛的模样——见鬼!哪有什么天然佛像!全是故弄玄虚的广告语。

我压根也不想看什么大佛,自始至终我所思念的只有一个人。

失去的已然失去,再也无法追回。

我叹了口气,转身下山。

我沿着身后为大雪覆盖,但依稀可辨的脚印往回走。看着自己的脚印迎面而来,有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这峡谷里头还有另一个人存在。想必不是什么正经人,正经人谁会大雪天上山。我可不想认识这种奇怪的家伙。但是没有另一个人,那个奇怪的家伙就是我,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彻底孤独的——现在是,未来也是。

回到先前那个半山观景台的时候,雪停了。厚厚的云层之间露出若干裂缝,四月温和而明亮的阳光透过裂缝倾泻下来,形成巨大的如有实质的金色光柱,将天地连接起来,将雨、雪、云雾尽皆驱散。地面的风光在雨过天晴后焕然一新,人间再度充满了光明和温暖。几分钟不到的时间,远方消失了的平原、河流、山峦一一复现眼前。经过雨雪的净化和洗礼,山光水色熠熠生辉,瑰丽无比。

我脱掉雨衣,把相机放在观景台中间的石桌上,将拍摄模式调为延迟拍摄,然后快步跑到栏杆前,用手掠了掠被雨水浸湿的头发,在最后一刻挤出笑容。献给重获光明的世界——对了,还有A580。

第二天,我睡到将近中午才起床,只能乘最后一班车回拉萨——2点半出发,回到拉萨的时间大概在晚上10点到11点之间。车是和来时同款的七座面包车,只是这次的更加破旧,乘客比来时少了一人,不包括我在内另外还有三个——两个互不相识的汉人,一个藏民打扮的粗野汉子。

汽车比原计划迟了20分钟出发,原因是出发前司机坐在长椅上发了一个长达20分钟的呆。我们就坐在面包车内透过玻璃窗看他发呆,谁也没有出面干预。谁也没有权利打扰一个人发呆。如果连发呆的权利都没有,那么人生就真的彻底绝望了。

汽车一路颠簸,走的路线似乎和来时全然不同。下午4点到7点这段时间里,我们一直在某处峡谷穿行。景色倒也迷人。车道两旁尽是连绵不断的山峦,视野开阔的时候,能偶尔瞧见远方巍峨雄伟的雪峰,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一条不知始于何处,也不知流往何方的大河在车道旁缓缓流淌。河水碧绿,长流不尽。不时,河岸的浅滩上出现一群群缄默不语的牲口,牛、羊、马匹,看上去跟随处散落的呆板的石头别无二致。

7点过后,峡谷渐渐阴暗下来。最后一缕阳光从山顶消失,黑夜便随即降临。入夜后气温急剧下降,森寒刺骨。四肢很快变得像是塞进冰箱冷藏了一周的黄瓜,麻木生硬,全无知觉。我不时变动坐姿,曲张五指,揉搓手臂,以此活络活络体内快要凝结的血液。

8点左右,车子驶出峡谷,乘客纷纷从随身行李中翻出食物吃了起来。吃过晚餐,藏民打扮的粗野汉子从行李包里摸出一大瓶混浊发黑的液体,拔出瓶盖,浓烈的酒精气味在车厢内迅速弥漫。他将酒液倒进一只老式的铁皮杯子,仰起头,一口气把酒液灌进肚子里。喝罢,他再次将酒液倒进杯子,递给离他最近的一个汉人,没有说话。那个汉人接过来,分几口喝完,然后用不太流利的藏语说了些多半是表达称赞或者感谢的话。他又倒了一杯给另外一个汉人,仍旧没有说话。最后,他倒了一杯递到我面前,我接过来喝了一口,举举杯子向他致谢,然后一仰脖子将所有酒液灌进肚子里。

10分钟后,身体慢慢暖和起来,脑袋却越来越迷糊。我在最后一排座位的角落里半躺着休息,贴着冰冷的车窗玻璃遥望漆黑、深邃的夜空。夜空中繁星闪烁,密密挤挤,多得数不过来,那是城市里再也看不到的璀璨星空。小时候在农村生活时看见过同样的星空,但那时离现在已经太过久远了——那段春种秋收的时光,那段与少年玩伴戏耍玩乐的时光,那段懵懂、神奇,像宝石一样珍贵的时光,早已葬送在黑暗的时间长河里。

我们憧憬的触不可及,我们拥有的终将失去。

我默默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封套,从夹页里抽出一张照片。我按亮手机屏幕,照片在手机屏幕发出的幽光中微微发蓝。照片里简身穿白色T恤,举起烧烤叉,露出青涩的甜蜜的笑容。把照片反过来,背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我定定地注视着那个电话号码,不知过了多久,我将车窗拉开一条缝隙,将照片送出窗外。照片一下子便被汽车刮起的疾风卷走,在空中盘旋翻滚,转眼间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中。

车子继续在苍茫孤寂的荒野中疾驰,在醉人的星光和远山淡淡的轮廓中,我朦朦胧胧间仿佛置身于通往过去的时光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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