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梦里也许会梦见一些难以忘怀的东西,极其在乎的,极其深刻的,可每次醒来后就会慢慢消散,直至一点也记不清。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像是丢失了一段人生。
黎黎把头埋在枕头里,最终还是想不起梦里的东西。
昨天应该是个难忘的日子,她妈妈帮她补过了一次生日,生日上见到了十多年未见的父亲。今天一家人都抛开一切,出门肆意玩耍。
“二妮,你一直盯着手心干嘛?”黎絮问。
“没什么。”她不清楚自己手心为什么多了两道刻痕,隐约知道是写了两个字,但具体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商业街人来人往,人群嬉闹着,沉默着,忧愁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不同的表情,一直保持着消失在她的视线。
她是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算不上孤僻,所以和人交流,她还是能很礼貌地回应的。
“抱歉,我不怎么识路。”她看着这个问路的男生礼貌地道了声谢,利落地消失在人群中。黎絮走了过来问了话:”怎么了?你认识他吗?”
“不是,就是觉得挺干净的一个男生。”
”难道见你夸人。”她看了看黎黎,又叮嘱了一句:“这么大人,我看你也该试着去谈谈恋爱了。”
“没兴趣。”
今天天气很好,不热不燥,黎黎觉得若是能下点小雨就越发完美了。她吃着买来的甜筒,看父母在远处开始为一点小事唠叨,看着衣着清净的人群,看着整齐光洁的街道,没什么能让人索然的地处,所有的一切貌似都在迎合着她的好心情。
她笑了笑,又突然觉得自己嘴里的甜筒味道不对。百草味的甜筒,她感觉自己吃起来像极了樱桃,或许只是商家放错了料。
她没有过于深究,或许这味道本该这样。
一天的经历让黎黎整个人就显得很充足,她完成了以往心里那些缺失的遗憾,她或许可以追求一些更喜欢的东西,她这样想。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她撑着伞走在雨里,乌云把天空染黑,整个街道都显得有些发暗。雨伞下的她,穿着一件透白的体恤,若不是雨伞挡住了她的半个身子,这显眼的透白,会是单色雨中最鲜艳的画面。
她喜欢走在雨中,喜欢听雨滴打在伞面的声音。外面下着雨,她躲在伞下,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来到教学楼收下伞面的时候,人们的视线总会不自觉地转移到她身上,她已经习惯了这些视线,但这次人们也没有直意去扫视,只是一轻眼的抬头,遍移开了视线。
她记得自己昨天跟夏尤说了些关于梦境的事,但总归记不大清楚。问夏尤的时候,他一副肯定的表情让自己黎黎多多休息,说她脑子可能在上次事故摔坏了。
修理完夏尤的时候,班长席晓丽就刚好来到她边上,笑着递给她一本笔记:“这是你昨天跟我探讨的习题。”
“谢谢。”
她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
学校里的日子清净许多,虽然还是有男生是不是给她就看着她发呆,一下课就有几个小伙子打打闹闹闹到了自己身边,后面有人对着小雨大声地作出一番莫名感谢,戴上耳机都总能接受。
回教室的时候她总会下意识看着自己的书桌,貌似这里时常会出现些东西,但现在却也是一片清净。她总有类似莫名的想法,但总归没有体现在现实里。
寻思了许久,她有些怀疑自己得了“被喜欢妄想症”,有些气恼自己的这种奇怪的思维,摇了摇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书上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变得不怎么深奥,像是自己意识里的东西,只要往深处一想,那书上的观点就会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她有些惊讶于这种现象,像是在书里找到了知音,翻开编著者一看这只是一本普通的通用大学教材。正失落着,后面的夏尤日常性地又把身子弯了过来。
“黎黎,告诉你个好消息。”
“你说。”
“祁小槐要来阡大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有些怀疑,但怀疑之初还存在一些期待,“阡州最近确实平静了不少,但她来阡大的干嘛。”
在她的印象里,除了一些紧急情况,祁小槐这类的人是不怎么喜欢出现在公众视野的。
“听说阡州的那些生化事故差不多快处理完了,她来阡大是为了宣传一些防预知识。”
“我不信。”
“可新闻就是这么说的,你看。”
黎黎拿过夏尤的手机,看见的是一个阡州的新闻频道。她之前很多次都是在这个频道了解到的祁小槐的消息。
“据阡州市局媒体报道,在上次处理完阡大的一起事故后,祁小姐之前就回复过阡州大学的邀请,却也是只回应,‘等些日子’。而据昨天天12.00点时分阡州大学校长在官网发布声明称,祁小姐已同意到访的邀请,她会在明天下午三点时分到达阡州大学,暨时为全校师生举行一次“危机事故预防”演讲……”
黎黎看完后静静地不说话,将手机还给了夏尤:“她可不像个会说话的人。”黎黎之前几个月里从新闻报道里所了解的,对祁小槐的印象,就是一个孤傲冷到极点的女人。
“再厉害的人,不也还是要服从体制,我估计是她上头的安排,不然我感觉她那脾气也不是像是能上台说两句的人。”夏尤话刚说完,周边的男生就不同意了。
“你这是看不起祁娘娘?”
祁娘娘,这是网上人们对祁小槐的外称,得于她的性格。她在阡州的名气高于一切,顺着互联网甚至蔓延到了全国,这里突增的外乡人中大多数年轻人,大多都是奔一个祁小槐来的。
“我女神要来阡大,那肯定是有她的想法。”这句话或许多了一些玩笑的意味,不然就会显得当事人很傻。
“哎,事到如今终究还是瞒不住了,我摊牌了,我老婆是来找我回家的。”
“找nm……”
黎黎戴上了耳机,把外面的声音隔绝在外,她想着刚刚的那个新闻,也不在纠结于祁小槐来阡大的原因,只是,她真的很想见她一面。她是个神秘的女人,她热衷于去追寻这种神秘。
她翻开了刚刚的书,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部分空白了许多页,一些内容就这样戛然而止,像是意味深长的无字天书。据她所知很多书籍都是这样的,她没好奇原因,就与这儿的所有人一样不去好奇,这就是一种理所当然。
书本该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