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能假,来,我先给你一半的工钱,你今晚子时在这里等我。”糟老头子从怀中拿出了一吊钱,然后一股浓痰吐到了地上,似乎在反抗赵日天叫自己糟老头子似的。
赵日天皱着眉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你就不怕我拿了你的钱走掉?”
“你走不掉的。”糟老头子满脸信心,“给你。”
说完,只见他取出五十文钱丢给了赵日天,继续哼道:“昨晚我都看见你被雷劈了,第二天去给你收尸却不见你人,你是谁我还不知道吗?”
此人想必是“牙办府”的人,赵日天适才与岳父岳母聊天已经得知这个机构就类似却不全是古代的衙门,主要掌管案件侦查。
至于护城尉就是掌管军事,而密查使便是掌管监控,还有归宗门管辖下的门派则是掌管政务。
“嘘!”没人跟钱过不去,赵日天接过钱,做了个不要出声的动作,“您老别乱说。”
说完,他多看了一下糟老头子,只觉得这个人也没自己第一眼看上去那么苍老与糟糕,主要是邋遢给他的感觉这人就是糟老头子。
“我知道,我。。知道。”糟老头子摆了摆手。
“你说吧,今晚要我做什么,先说好了,杀人放火的事儿我不做,做不来,危险的事儿我也不做,我怕死。”赵日天脸沉了下来,他明白自己目前的实力,少一个人知道他的存在,他的安全就多一份保障。
“不会,绝不会。不需要你杀人放火,义庄都是死人,怎么会有危险呢?”糟老头子道。
“什么,你个死老头子再说一遍!”赵日天双眼瞪得跟鸡蛋似的,义庄不就是停放尸体的地儿吗!
糟老头子毫不在意,撇嘴说道:“你没听错,大呼小叫的,我说是义庄,义庄!你可听清楚了?想做的话,每晚子时我都会在这儿等你。”
“这活儿需要什么特殊的技能不?”赵日天有点虚,虽然他号称赵大胆,但在义庄里头过夜可是没有过的。
“这哪需要什么特殊的技能,找一块板子随便一丢,人一躺不就天亮了吗?”糟老头子鄙夷地看着赵日天。
“那我能问问义庄在哪儿不?”赵日天问道。
“不远不远,就在城西尽头,这里过去一刻钟就到了。”糟老头子打了个哈欠,他都快睡着了。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赵日天有所疑问。
“诶你这人,爱去不去,要不是我最近事儿多,这么好的事我才不给你。”糟老头子说话时手上的动作可没有停下来,他正要夺回刚给出的五十文。
煮熟的鸭子哪能让他飞啊?
赵日天立刻把手里的钱往怀里揣,“我可没说不去。”
“那今晚子时在这等我,我带你去一次。”说罢,糟老头子掉头径直走掉了。
赵日天现在是寄宿在岳父岳母家,跟入赘的区别倒是不大,只是他可不想这样下去,男人就是要“硬”!
“买套麻布衣回家吃饭吧。”赵日天感觉自己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了,只见他匆忙一头钻进了一间布庄。
殊不知此时的糟老头子好像完全没了酒意,正感叹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想到昔日不可一世的赵日天也落魄成这幅样,一点张扬跋扈的姿态都没了,可能从地狱走一回的人想明白了许多事吧,连看守义庄的差都敢接了,希望今晚你可要准时来。”
买了两套廉价的麻布粗衣,赵日天两脚生风,“也不知道萧嫚儿回家了没,好想看看隐藏在面纱下的脸蛋,那定然是倾国倾城的。”
赵日天回到萧嫚儿的家时,萧嫚儿竟是在树丫上睡觉,赵日天寻思:“应该是嫌弃床脏了吧?”
“喂,你睡着了吗?”赵日天抬头看着萧嫚儿,后者没有回答,赵日天心想:“这女人昨晚照顾我,现在肯定是累得睡着了。”
“哎哟我的好女婿,你走得匆匆,我一时着急,都忘记叫你吃饭了,来来来。”听到声音的萧嫚儿她娘急匆匆赶了出来,拉着赵日天的手就往里走。
赵日天随口问了句,“嫚儿吃饭了吗?”
“这丫头说是在外头吃了,你别管她,自己别饿着。”萧嫚儿她娘满脸都是疼爱的表情。
赵日天咧嘴说道:“您放心,我不会饿着的,岳父呢?”
萧嫚儿她娘摆了摆手,“别提他了,没份稳定的工,说不定又去赌坊了,回来我要他好看。”
“岳父竟然有这种爱好。”赵日天道。
“你怎么还不换上衣衫呢?新买的衣衫去哪啦?”萧嫚儿她娘看到赵日天腿上的粗麻布衣道。
“我拿去当了。”赵日天道。
“当了那你穿粗麻布衣能习惯嘛,也怪我跟你丈人不争气,没钱给你买多几套。”
“没事,那衣服我会典当回来的,粗麻布衣也没什么不好的。”赵日天吃完饭,换上了粗麻布衣,把萧嫚儿闺房里头的竹席跟被单都捧到了院子里洗。
听到水声的萧嫚儿忍不住睁眼看了一下,怒道:“你动我的东西作甚?”
敢情这小丫头就是在装睡啊,赵日天挺直了身板,“我看你宁愿在树上睡觉也不上床睡觉,约摸是嫌床脏了吧,所以我就帮你洗了。”
话音刚落,萧嫚儿努了努嘴,“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好心,你碰过的东西我都要一把火烧掉!”
说到这里,她觉得哪里不对劲,昨晚自己不是被他碰了手么?
“反正,这竹席跟被子我不要了。”萧嫚儿改口。
“多好的被子啊,还这么香,你不要就送给我了。”赵日天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被单伸到鼻翼前嗅了下。
此情此景,萧嫚儿从树上跳了下来,“你再出言轻薄,我...我......”
她急得直跺脚。
赵日天来了兴致,问道:“你当如何啊?”
萧嫚儿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一时气不过,竟飞身过去一把抓住赵日天的脖子。
赵日天慌了,急忙说道,“你...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话没说完,他的眼泪倒是先落了下来。
萧嫚儿看到他流出了眼泪,倒是变得比他还慌张,只见她“啊”的一声立刻松开了手,“我懒得跟你说。”
她的声音又冷淡了起来,但内心却有如小鹿乱撞,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自从得了“失心疯”后变得更加危险了。
“咳,老婆,我知道你这是表面上对我凶巴巴的,暗地里对我可好了。”赵日天秒变脸,内心却在狠笑,“小爷读大学那会可是话剧社的男一号,流下眼泪这点演技可难不倒我。”
“谁是你老婆了,你可别胡说八道。”萧嫚儿低垂着眉,难堪地说完这句话便跑回屋子里头了。
这个男人第一次叫她老婆,虽然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但内心说没有波澜那是假的。
赵日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