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到了大湾河堤坝下,邝一亮叫停了队伍,请教姜副局长说:“请教局长,从哪里开始巡查呀?”
来之前,何凤生对姜副局长有交待,今夜一切行动听邝一亮指挥。“还真被你问倒了,河段很长,也没人告诉我们管辖的局域在哪。既然是例行检查,上河堤走走好了。”
邝一亮就让姜副局长领头。
姜副局长说:“让你领队你就领队,不必谦虚。”
队伍继续出发,邝一亮跟姜副局长并排上堤,有三个人紧跟在邝一亮后头,邝一亮认识他们,就是他进城后追杀他的那几个人,其中就有三麻子。他转过身跟他们一一握手,说:“初次共事,望你们配合。”
姜副局长也说:“对,这是廖队第一次执行任务,以后你们都是何会长手下人,大伙要听廖队长命令。尤其你三麻子,凭着一身好功夫骄傲,不爱听指挥,今晚你得多出力。”
三麻子说:“姜局长放心。”
邝一亮走上前再次跟三麻子握手。
上了河堤,就见一条宽阔的河横在他们眼前,河水应该不太深,河面上生出来许多水草。
邝一亮想:既然已封航,谁还会在夜间行船?是好人还是坏人?是运物品还是运人?会不会是何凤生又在考验他,或者像上次除掉王世贵那样,让他帮他除掉对手?若是坏人那好办,若是无辜之人,他该如何应对?
今夜无月,天空辽阔高远,繁星缀满天幕,不大的风吹着河面,水草轻轻摇摆。
邝一亮跟姜局长商量后,决定自西往东巡查。
走了几里路,不见河面有啥情况,又走一段路,眼见离城越来越远了,邝一亮问姜副局长是否继续往前走。
姜副局长说:“走太远怕不安全,原地休息一会吧。”
邝一亮命令队员们在河边草地上坐下休息。
大多是年轻人,听到指示后,一下子活跃起来,七嘴八舌说开了。
邝一亮注意三麻子,只见他们三个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休息十分钟后,邝一亮走上了堤坝。
这里的河面更宽了,河水变深了,不见了水草,河里都是星星,诡异地眨着眼。
邝一亮忽见一只小船摇摇晃晃正向这边划过来。
邝一亮定睛细看,一条普通小船,一个男人急促地划着,不时察看四周。
此人不像是有钱有地位的人。
邝一亮不敢犹豫,不管怎样,他必须让船上的人知道,岸上有人正等着他。
他拿出的羽毛又收回去,他不想暴露,立即喊:“船上的人听着,快靠岸,我们要检查。”
邝一亮没打开手电筒,只是喊。
不知什么时候,三麻子他们三个人上来了,手里的电筒一起亮了,三束光一齐射向那男子。
男子顿时愣住了,做出跳河的动作,但来不及了,三麻子他们的枪口对准了他,其中一个扣动了扳机,刺耳的枪声划破了天空的宁静。
男人还是跳到河里。
三麻子亲自下水,抓住那男子,将男子拖到岸上。
姜副局长上了船,从船上找到了一只麻袋,然后让手下背着,嘱咐好好保管。
这边,邝一亮对那男子看了一眼,四十来岁,他不害怕,相反,却气得双手发抖,
果然,他大骂起来。邝一亮听出来了,他在骂何满庭,也骂许怀家,骂他俩狼心狗肺,不得好死。
邝一亮觉得奇怪,他为什么骂他俩?
姜副局长下令押着男子回城。
走着走着,堤坝上突然横着一根大树桩,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邝一亮抬脚跨了过去,那男子也跟着跨过去。
后面的三麻子突然尖叫起来。
原来,当他抬脚跨过去时,那树桩样的东西猛然动起来,将他绊倒。后面的人打开手电筒,发现是条大蛇,正向河里游去。
人们都吓得跳起来,手中的电筒被抛向半空,在空中划出道道弧线。
人群一下子骚乱起来。
此刻,就见那男子没命地跑下堤坝,冲到河里。
邝一亮跟那男子离得近,但他并没追他。
三麻子猛地踹了邝一亮一脚,嚷道:“刚才故意喊,现在又不追,你想放人啊。”
邝一亮滚下堤坝,栽倒水里,他在水里扑腾起来,还呛了几口水。
这时,枪声响起,子弹打在那男子身边的水里,发出闷响来。
邝一亮越扑腾越上不来,渐渐无力,沉下去了。
他觉得自己快死了。
这时,一个东西将他托住,邝一亮露出头来,那东西驮着他往下游游去。
邝一亮以为还是那根羽毛在施救他,虽安心了,可还挂心那人,不知道他有没有逃脱。往回望时,就见男人又被拖上了岸,那只小船在飘荡着。
邝一亮说:“谢谢金鸡,你又救了我。”
一个声音说:“行了,可以上岸了。”声音听起来十分苍老。
邝一亮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岸边水草中了。
“往东走,我在歪脖子杨树下等你。”那声音说。
邝一亮上了岸,没看到人,真的沿着河堤往东走去。
不知走了多远,直到月亮升上来了,邝一亮才看到前面有棵歪脖子杨树,他欢喜地奔过去。
那杨树依河而生,树干粗大,倾斜着伸向河面,像一把大伞,露出水面的树根长满了树须,像浓密的胡须一样。
邝一亮就在树根上坐下,对着河水说:“我来了。”
一只大乌龟爬上来了。
邝一亮以为是金鸡所化,他有一肚子问题要问,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那神龟说话了,“但愿这次没看走眼。”
“你说什么?”邝一亮这时看到身边坐着一位老人,鹤发童颜。
老人说:“我是说,金鸡没看错你。”
“你不是金鸡吗?”
“我是龟,在你们人眼里,我叫神龟吧。”
邝一亮虽也惊奇,却有心理准备,这就是神话里的神龟了,忙将那羽毛掏出来给他看,“你看这根羽毛,是金鸡身上的吗?”
“正是。”
“我明白了,是金鸡救了我,帮我打架,帮我杀人,现在您又来救我,我这里谢谢了。”邝一亮站起来,双手合十施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