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清喘着粗气儿,闭着眼睛缓了半天,后背撞的生疼。
“真是够了!”弋清咒骂了一声,靠着石壁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了眼,眼眶里映着丝丝湿气。
弋清靠着墙把牙齿咬的嘎吱响,拳头攥了又攥,眼里渐渐积满了愤恨。
除了愤恨还有一丝悲伤,最终像泄了气儿的皮球似的耷拉着脑袋,眼底全是无奈。
还有诸多委屈,明明很害怕这些东西,只想像正常的女孩儿一样。
大学毕业,找个不高不低的工作,谈个不咸不淡的恋爱,结婚生子,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可是,她是被上天遗弃的孩子,或者说是被上天选中的孩子,注定不能平凡,不可平淡。
弋清抹了把脸,将蛇纹长鞭紧紧握在手里,缓了好一会儿,脑子里逼着自己去适应消化刚刚看到的景象,直到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做好了心里建设,筑起了高墙,才又重新走回石坑边。
此时弋清已经可以平静的仔细观察石坑里存放的东西了,眼神坚定而清冷,像一个审判者一样,静静注视着她的犯人。
那是一具尸体,它的样子与人很像,但是外形更像猴子,面部因为是侧着的,看的并不清晰。
但它并不是人,结合大概的轮廓,弋清推断,那是一只狌狌,失去了一大半肉的狌狌,并且,应该是一只未成年的狌狌。
它的个头并不大,暴露出来的肋骨比较细。
因此,弋清推断,这只狌狌是未成年。
但是,狌狌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还是以这样的形态。
据弋家代代相传的《兽典》记录,狌狌跑的极快,能够日行千里。
狌狌会人言又知人名,能知过往。
但是,具有诱惑力的是,要是吃了它的肉,就能拥有它的能力。
一般来说,狌狌是十分机警聪明的。
况且随着人类的大肆开发,异兽早已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了,为什么还会有狌狌能够被人类抓住?
对此,弋清真的是毫无头绪。
弋清想了想,从背包里取出灰色的保温杯,那是弋家祖传的一种草药熬制的水,能够驱赶神兽的怨念。
而此刻的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帮凶。
肉都被吃了,能没有怨气么?
本来,这些神兽在大山里生活的好好的,非要抓起来食之肉,饮其血。
以此来达到所谓延年益寿,或者得到某种能力的效果,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虽然一腔愤懑,弋清还是扭开杯盖,手腕轻斜,将草药水慢慢倒入红色的液体中。
药水进入暗红色液体没多久,已经死去的狌狌的尸体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开始大幅度的抖动起来。
突然,狌狌尸体的手臂毫无预兆的乍了起来,黑色的长长的指甲闪着暗红色的血光。
狌狌本来侧着的脑袋,随着“嘎吱吱”的响声,慢慢转了过来。
当转到与弋清面对面位置的时候,眼珠子突然轻轻动了两下,便缓缓的,狠狠的,盯着弋清,嘴角两只尖尖的兽牙闪着幽幽的白光。
弋清觉得自己头皮都炸了,硬忍着恐惧,伸出不可控制的颤抖的手,将迷你工具袋里的木钉哆哆嗦嗦的取了出来,眼睛紧紧的注视着石官中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狌狌突然直挺挺的立了起来,一半身子是骨头,还挂着零星的碎肉,另一半则是被泡的发胀的肉体。
它的手臂朝着弋清伸了过来,似乎是要掐住弋清的脖子。
弋清敏捷的偏头躲开扎来的黑色指甲,刚准备将木钉甩出去,狌狌尸体的小臂突然向后弯折朝着弋清的眼睛扎去。
弋清迅速后仰险险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心中惊疑不定。
为什么这具尸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首先,尸体就是尸体,不可能在被浇了药水之后突然诈尸。
其次,它的手臂为什么会以哪种诡异的真是大意了,两只眼睛差点折在这。
同时,弋清的心里开始产生疑惑。
为什么这具狌狌的尸体会做这样不符合常理的动作?
弋清打起十二分精神,专心的观察狌狌身上的弱点。
狌狌的攻击并没有停下,一次比一次凶猛的朝着弋清身上招呼,有一种想把弋清扎成筛子的狠厉。
而弋清只是躲避和观察,因为找不到弱点,打到死也奈何不了它,况且,人家本来就是死的,或者说是半死?
弋清只能保持机警的不断与狌狌周旋,不多时头上便布了一层密密的细汗。
更要命的是,狌狌本身就是很能跑的物种,与之抗衡体力,弋清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自不量力。
就在弋清觉得体力有点跟不上的时候,狌狌一个矮身朝着她的腹部攻击过来,由于体位变化,终于让她看到,狌狌的头顶有一块褐色的尸斑隐藏在黑色的毛发里。
弋清很庆幸,这个狌狌有点微微的谢顶,否则,她还得费半天功夫去找弱点。
时不待我,她赶紧定了定心神,敛住气,将木钉攥在指根。
眼疾手快的找到狌狌攻击的空档,一抬手,狠狠的将木钉扎在了它的头顶。
随着木钉的深入,狌狌攻击的动作猛地顿住,眼睛突然翻成了白色,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缓缓的倒了下去。
看着地上瘫软的尸体,弋清静静的等了片刻,直到木钉变成了黑色,弋清才缓缓舒了口气。
弋清等到呼吸渐渐平缓之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没有动静的尸体,她重新走回当初泡着狌狌尸体的那个石坑。
里面注满了淡红色的液体,弋清踌躇了片刻,便伸手点了一点,伸到鼻子下轻轻的嗅了嗅。
对于这种方式,弋清真的很排斥。
毕竟,内心还是爱美爱干净的小女孩儿。
这种把不明物体摆在鼻子下面闻的方式,实在不怎么优雅,不过想想,有的时候甚至需要把不明物体放嘴里尝,这种等级已经算过得去了。
指尖是淡淡的草药,弋清想不明白,为什么要专门用草药泡着狌狌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