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清皱着眉头想了半晌,猛然一怔,一个念头闪过大脑,想到一种可能,胃里忍不住的一阵翻腾。
她想起来,刚才看到那具狌狌的尸体的时候,它挂在骨头上的碎肉的颜色,好像还是新鲜的。
泡着它,是为了方便下次食用······。
弋清在与胃部的难受感较劲的时候,内心有些沉重。
就这个时候,另一个石坑里突然呼啦~一声钻出一个东西。
弋清还没有看清是什么,这个东西就朝着弋清扑了过来。
弋清反应机敏的抽出长鞭,一鞭子将如球一样的“东西”打到地上。
但是,另弋清惊惧的是,这个“东西”被打后只是掉落了下来,并没有任何反应。
蛇纹长鞭是弋清母亲留下的东西,上面占着弋家历代神使的鲜血,包括她的,所有异变的神兽只要碰到都会腐皮化骨,可是眼前的东西却对弋家的血毫无反应。
这,十分不正常!
就在弋清有些慌神的时候,“东西”从地上缓缓立了起来,在比弋清高出一头的位置上静止不动了。
原来那个东西并不是一个球,而是团起了身体,让自己看着像一个球而已。
那是一只比刚才那只狌狌更大的一只狌狌,与其说是大,不如说是长,但是比刚才的那一只纤瘦很多。
它死了么?好像并没有。
弋清觉得它似乎在审视她,她紧绷着后背,紧张的注意着周身的一切。
就在弋清猜疑不定的时候,这只狌狌突然发出“呜呜”的哭声,哭声压抑而悲伤,听得弋清没来由的心痛。
它的眼睛似乎是半睁着的,里面黑洞洞的。
弋清突然心里无比沉重,这一只狌狌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
这已经不仅仅是想要得到某种力量那么简单的事儿了,弋清心中有一丝丝异样,但是,一切却都毫无头绪。
弋清越想后背越凉,握着皮鞭的手都有些颤抖。就在这时,从冒出大狌狌尸体的那个石坑里又窜出一股黑气。
这团黑气的气息弋清很熟悉,就是蹲在葛小天媳妇儿床边的那团黑气。只不过,这一团更大,更完整。
黑气朝着团起的狌狌尸体“走”了过去,真的是像走一样的姿态移动到团起的尸体之下。
就像是人的身体和影子正好重合在一起似的,“黑气”站在团起的狌狌尸体下方,而尸体慢慢展开,最终“人形合一”。
这更像是一种仪式,似乎触发了某个机关,完全站立在弋清面前的狌狌的尸体,头颅上的眼睑突然开始快速的颤动。
而原本倒在地上的小狌狌也跟着抖动起来,突然挣脱了木钉,朝着大狌狌快速移动过去。
弋清心下暗叫“糟糕”,一只就很棘手了,现在两只站在自己面前,要怎么脱身?
小狌狌移动到大狌狌身边之后,便开始表现出臣服,或者说是依偎。
它将毛茸茸的脑袋蹭到大狌狌的腿上,似撒娇一样来回磨蹭着。
而此时的大狌狌身上毫无攻击性,僵硬的面部竟然流露出慈爱的表情。
弋清猜想,也许这是一对母子,大的纤瘦的那一只应该是一只雌性,而小的应该是它的孩子。
如果大的是一只雄性,那么这会儿它已经直接攻击了,不会跟“孩子”还磨蹭抚慰一番。
弋清觉得自己此时的腿不受控制的有些发软,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出此法子的人真正是歹毒异常,抓了一对儿母子狌狌也就罢了。
崽子留着吃肉,雌性留着积攒怨气。
这个人究竟是要干什么?
弋清不相信这件事儿是葛小天的父亲想出来的法子,毕竟在拿到黑匣子之前葛小天的父亲不过是个本本分分务农的农户。
而此时此刻遇到的一切,分明就是在这个圈子里异常懂行的人,说不定还是前辈。
可是,做这一切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制作出母子狌狌的尸体,不仅仅是被操纵那么简单。
狌狌本身就有思想,母子两个磨蹭了一会儿,雌性狌狌突然抚摸到了小狌狌失去皮肉的那一排骨头。
弋清知道,它要发作了!
果然,雌性狌狌的嗓子里渐渐发出低鸣的呜咽声。
声音里透着心疼,慢慢的低声的呜咽变成了愤怒的吼声。
弋清不知道雌性狌狌为什么对弋家人的血没有反应,但是,没有弋家血的钳制,她还是不是它的对手?她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今天能活着走出山洞。
难道,自己的宿命要在这里了解了?
她突然又那么的不甘心,想到这,弋清趁着雌性狌狌还在心疼自己的孩子的时候,拔腿就朝着洞口跑去。
身为弋家人,竟然接了这种事情就不能不管,但是她得找救兵,不然一个人怎么死在这洞里的都不知道。
但是,似乎有人断了她的后路,在她没发现的时候将洞口堵住了,一扇石门不知何时已经将山洞堵的严严实实。
也或许是她在石坑边的时候触发了某个机关,将隐藏在石洞内壁的石门开启了。
如果是触发了机关,她还有希望,如果是人为,那她今天······。
弋清不敢深想,只能焦急的在石门及洞壁内不断摸索,可是身后的低吼声却越来越近。
雌性狌狌快速的移动着,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了石洞边。
弋清却没有找到机关,她不得不转过身直面洞口的雌性狌狌。
此时,这只狌狌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獠牙闪着寒光一张一合。
它伸出强壮且长的手臂,手指指尖上长着常常的黑色指甲,一点一点的,像一只抓捕老鼠的猫,慢慢折磨着猎物的精神和意志,并且十分享受。
弋清看着它的脸,它的嘴角扯着一丝笑,讥讽而残忍的笑。
弋清突然不想害怕了,她知道现在害怕无济于事,这几年经历了很多,虽然都没有这次恐怖,但是她强烈的求生欲想让自己努力的活下去。
这只狌狌被人类残忍的折磨后显然黑化了,它的表情不再纯善,浑身都是戾气。
它耳朵指尖一点点的摸上弋清的脖子,一点一点的收紧,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快意。
它的手慢慢收紧,弋清觉得空气似乎在一点点的流逝,她的心,跳的奇快无比。
而这只狌狌像是在欣赏一场烟花表演一般,看着面露恐惧的弋清,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弋清看着这样的眼睛,混沌的脑子突然开始闪过一些片段。
就像小时候父亲去世的那一年,她总是被班里的同学嘲笑,同学的家长以及老师每次看到她都是一脸嫌恶。
原本,除了因为从小没有母亲而被欺负,其他的一切都还算正常。
直到父亲车祸去世之前的一个月,她突然高烧不退,脑子里都是窃窃的私语,吵得她头疼欲裂。
等烧退下来,她发现她可以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这是死去异兽的化像,目的不过是寻求帮助。
由于年纪小,加上前来寻求帮助的异兽没有什么危害,对她都很好,她只以为是像小猫小狗一样可爱又讨喜的其他物种。
于是,她迫切的把这份喜悦想要分享给其他的小朋友。
但,这也恰恰是自己与正常孩子的不同之处,所以她遭到了排挤,因为不同,多以恐惧,恐惧他们看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