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李昪便带清浅去找她的家人,由于清浅也不知自己的家在和处,所以李昪只能带她去她与邻居失散的那条街瞎逛,看看清浅的家人是否有出门找寻她。街上一如往常,买卖的叫喊声此起彼伏,街上的食摊冒着连绵不断的雾气,街上人来人往,李昪牵着清浅的手,小心翼翼的,生怕她再次被人群冲散。
果然,清浅看到了找寻了一夜,一夜未眠的老父亲焦急的在街上询问,是否有看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清浅看到了父亲憔悴枯槁的面庞,松开李昪的手,赶紧冲上去,抓住了老父亲宋韫的衣袖。“父亲。”
宋韫看见小小的清浅,随即抱起了她,一面担忧,一面责怪的道,“为何乱跑,你可知为父有多担心你。”说着,还掐了掐清浅的鼻子。
“不敢了,父亲,是李昪哥哥送我回来的。”清浅指着她跑来的反向,但是那个方向并没有李昪的身影,她有些奇怪,嘟囔道,“刚刚还在这里的呀。”
“什么哥哥,走了,为父带你回去梳洗,你看你像什么样子。”宋韫皱着眉嫌弃的道。
房屋的一旁,李昪看着宋韫带清浅回去了,看了看父女俩和乐融融的画面,眼眶不自觉的溢满了眼泪,鼻子一红,有些感慨的道,“若父亲还在世,他也会这样带着我回去吧。”然后自己回去了。
屋内。
梳洗好,在饭桌上狼吞虎咽的清浅,一边吃一边向自己的父亲讲述自己的经历,喋喋不休,还一直夸李昪是个好人,父亲宋韫看着吃了一嘴油的清浅,想了想是得好好感谢一下李昪。吃完后,宋韫安排清浅睡下,他看着女儿的睡颜,看来以后她要跟他去私塾了,若在出事,那他如何对得起她的娘亲。宋韫责怪过邻居后,便交代了以后不必再带着清浅了,邻居自知理亏,也没有辩解什么。
父亲宋韫走后,原本闭眼睡觉的清浅突然睁眼,躺在床上静静的想着,“以后有机会要去找彭奴哥哥,好好的答谢他。”清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睡梦里是李昪救她时的情景,还有李昪分她包子的情景,她眼珠滚动,缓缓笑了。
三天后,寺庙内,火光缭绕。
“咳咳咳......”李昪母亲抚着胸口,撕心裂肺的磕着,一下子咳出来血,脸色惨白,面色痛苦。
“娘亲!”李昪赶忙来扶着刘氏起来,用手慢慢的抚摸着刘氏的后背。“娘亲,明日我就想办法给您请大夫。”
次日,药堂外面。
“滚,没钱看什么病,滚滚滚,一大早的,真晦气”医馆老板十分不屑的将李昪赶了出来,还对他恶语相向。
“老板。。。。我娘亲真的快不行了,可不可以。。。”李昪看着居高临下的老板,十分屈辱,他握紧拳头,努力克制自己。他还未说完老板便进去了。
这已经是李昪找的第三家医馆了,李昪灰心丧气的起来,拍拍身上得灰尘,打算离开。就在他转身离开时,背后有人喊了他一声。
“彭奴哥哥。”清浅今日随父亲从私塾回来,刚好看见了被赶出来的李昪。清浅认出了他,为了不让他走,她跑着过去,一边跑一边喊。
李昪顿了一下,又直直往前走,他莫名不想让她看见他狼狈的样子。
“彭奴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清浅呀。”清浅看见他没有停下,跑过来,抓住了他的衣袖,甩了甩。甜甜的对着他笑,那笑容恍了他的眼,比夜晚寺庙里的火光还要明亮。
李昪不动声色的推掉她的手。
“就是你救了我的女儿吧,多谢了,我是清浅的父亲,我看你今日有事,不知可否让我将这份恩情还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恰巧我会医术,可否让我看看你母亲,为你母亲诊治。”宋韫和蔼可亲的看着李昪。不等李昪开口,清浅就开口了。
“好呀好呀,彭奴哥哥,那天我吃了你娘亲的包子,你还救了我,我不能不管你的。你就带我们去吧。”清浅再次抓住他的衣袖。
“那就多谢了。”李昪想娘亲怕是支撑不住了。
寺庙内,宋韫替刘氏诊了脉,摇摇头说,“你娘亲这个病应该有很多年了,难治,我给你开个药方,你拿着这笔钱去开药,我只能说暂时控制,但你娘亲估计活不了几年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宋韫拿出一袋子钱交给了李昪,语重心长的对他说。
李昪迅速去药方拿了药回来开始熬药,清浅和她父亲在他去取药时,替他照顾他母亲。
“多谢,来日我一定报答您今日的恩情。”李昪对他敬礼,他救清浅并不求回报,并且他也从未想过,清浅会记得他,毕竟他们的身份有别。
宋韫欣赏的看着他,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呀,“你可愿意去我的私塾读书。等你母亲略微好点时,我可以替她安排分住处,但你得替我打扫私塾以作为住处的费用。”宋韫征求他的意见,“你不必急着答复我,你先好生照料你母亲。”看着即将下山的太阳,宋韫带着清浅准备离开。
“彭奴哥哥,下次见。”清浅有些不舍的看着李昪。
“好。”李昪看着身影已经模糊的父女俩,不知是答应了谁。
那夜,李昪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