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街上路边的小商贩高声吆喝着招揽生意,茶馆、酒楼的客人络绎不绝。好一派繁荣昌盛。
润景国有四城,西面是广域城,地势复杂,气候恶劣,也是与西戎国的交界处。东处是东歌城,帝王脚下,润景国最繁盛豪华之城。往北是北阳城,经商、贸易,货品流通的重要关口。
东处便是“水画之乡”南阳城,小城夏凉冬暖,小湖环城,百姓安居乐业,民风开放,生活好不惬意。
到了沁香楼,白语汐选了大堂中间的桌子,鸡鸭鱼肉瞎点一通。
陆离见周围是些复杂的江湖人士,说话吵杂,便询问白语汐:“公子,要不要换间安静点的厢房?”
白语汐神秘的挑眉道:“我要的就是这桌,我猜的没错的话,好戏在后头。别啰嗦了,快坐下,尝尝沁香楼厨子的厨艺如何。”
上了一桌子的好菜,主仆二人津津有味的吃着。
没过多久,旁边那桌来了三位配剑的江湖人士,他们穿着统一的灰色布衣,应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刚坐下,前桌一精壮的男人便站起,对这三位拱手说道:“永生兄,别来无恙啊。”
被问候的男人赶忙回敬:“呀,是青山派的长春兄弟,幸会幸会。”
两人你来我往一番嘘寒问暖后两桌并一桌,凑在一块喝酒吃肉。
墓山派谢永生眉目谄媚,一副讨好人的嘴脸:“前几日姜夫子的话在江湖上影响可不小,所有门派都在偷偷寻找麟龙剑的下落。长春兄弟,你我二人相识多年,青山派若是得到宝剑,日后可要照拂我们墓山派呀。”
青山派丘长春“呵”了声,对谢永生的话很是满意,亲热回道:“瞧你说的,青山派和墓山派本是相辅相持的门派,你我二人又亲如兄弟,自是不会忘记的。”
沁香楼是江湖人士最爱去的酒楼,门派与门派之间的消息也常来此处互通。刚刚狐狸与狼之间的虚情假意演绎得淋漓尽致,在一旁的白语汐露出嘲讽的笑容,青山和墓山两家剑派在江湖上表面和气,实则你争我斗,想一枝独秀,为了江湖第一门派的名衔不择手段。这些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墓山派小弟子不解道:“师兄们,麟龙剑是帝王家的宝物,朝廷怎么没有派官兵去寻找?”
谢永生抿了几口酒,耐心讲解着:“师弟,你太天真了,若是想匿藏一把剑着实容易,黄土辽阔,皇帝总不能将每座城每条街都翻个遍,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我听师傅说,皇帝早就秘密派了高手探寻麟龙剑的下落。此剑若是落到江湖之人手里,必定掀起场腥风血雨。”
小弟子不信,戚了声,“这宝剑再怎么厉害,难道还能颠覆皇权吗?”
“闭嘴!”丘长春低吼,打断小弟子的话,抬头观察了四处,又皱眉训斥道:“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万一被朝廷的探子听到可是要灭门灭派的!”
小弟子涨红了脸,低头认错。
当今陛下对武官很器重,发展国力更需要能人武将来保家卫国。江湖上各门各派的建立都是经过朝廷批准的,门派弟子全都记录在册,实质是朝廷在外放养的武士,随时要为朝廷效力。但是,若有门派起了造反之心,变会被连根拔起,驱除干净。
官永远比民大。至高无上的,也永远是皇权。
正当白语汐偷听的兴致时,头上传来玩味又恶俗的声音。
“哟,这不是白曦山庄的白大小姐吗?”
白语汐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头也未抬继续夹盘中菜,装作没听到。这声音如此难听,除了李家商铺的败家子李茂还能有谁。今日她男子装扮,李茂却在众人面前大声呼她大小姐,直接拆穿她的身份,将她赤裸裸暴露在人群之中。
坊间传言白曦山庄的三小姐绝艳倾城,是花神转世,美貌惊人,旁桌的年轻男子们都停下手中的筷子,直勾勾盯着白语汐瞧看。青山派和墓山派的弟子们也关注起这边。
如此被群众当猴子般观看,白语汐心中万分恼怒,却也没有显露出来,还是一副优雅自若神态。
陆离站起身,将欲上前的李茂拦住。
李茂见了未发狂躁,反而直了直身子,向白语汐拱手行礼,油嘴滑舌道:“语汐妹妹安好,许久不见,妹妹更娇艳欲滴了,还是我见犹爱啊……”
这败家子可真不要脸!
白语汐扫了一眼李茂,轻轻一笑,摇着折扇慢慢道:“我娘什么时候又给我添了个兄长了?李公子说话可要注意些,免得旁人听了造出我娘什么谣言可不好,白夫人的脾气李老爷和李公子可是见识过的。”
李茂听后全身一僵,手心不自觉的出汗,他何止见识过白语汐她亲娘白夫人的厉害,更是刻骨铭心啊!
两年前,李家商铺开张,邀请了供商白柏远夫妇。那日白语汐也随同去了,哪知李茂这胆大包天的色胚见了白语汐后偷袭她的大腿,却被梅婉抓了个正着,她大发雷霆,狠狠踹了李茂一脚,怒斥李老爷管教不严,并收回供给李家商铺的所有货物。本是开张的好日子,却被李茂搅和一团糟。后来,李老爷上山庄磕头认错,百般劝说下梅婉才愿意继续给李家供货。
李茂知道自己占下风,见白语汐总是一副浅浅微笑高高在上的样子,死死瞪着她,带着几分戾气讽刺道:“这南阳城的风气真是越来越败坏了,未出阁的女子不在家学女红,反而男不男女不女的在市上瞎混,不知道的还也为是白小姐起的风呢。”
男不男女不女?这小子的胆可肥了不少!
白语汐斜目一瞪,二话不说将杯中的茶水狠狠泼到李茂的脸上,准确无误。
陆离也早已抽身站到白语汐身旁,让李茂好好享受茶水的滋味。
旁边的客人也看得热闹,捂嘴笑着。
白语汐仍旧高贵的坐着,冷冷看着头上湿漉漉的李茂,扬唇懒懒道:“李公子说了那么多口也渴了,这杯茶是本姑娘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