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胜利后,石年伸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觉也已经不早了。
“走了,回家,已经玩了一个下午。”
于是,待返回游戏大厅后,石年放下耳机,关闭电脑,起身对张自恒催促道:“赶紧回家,不然饭都吃不上,老许还要唠叨上半天!”
“怕啥,殊词也在,老许能咋滴?我看,你就是想见殊词!”
张自恒回怼道,不过口嫌体正直,也关闭了电脑,站起身来。
“殊词是你叫的吗?想见我漂亮老婆有错?”石年斜着眼,一脸欠揍的表情炫耀道。
“我艹,求求你了,做个人吧!”张自恒一副夸张的表情笑骂道。
两人各种问候亲戚,起身正准备离开时,旁边突然窜了一个彪壮高大的黑胖子。
黑胖堵住两人去路后也不说话,只是蛮横无理的拦住两人。
石年见来者不善,拉住了要破口大骂的张自恒,眉头一挑,轻佻道:“兄弟,有事?”
那黑胖熊腰猿臂,壮实的好像狗熊成精!他面容透漏出一股凶狠蛮横之意,此刻正低着视线紧紧盯着两人。
好家伙,个头不小,比石年还要高出小半寸!
石年的个头在同龄人中已是出类拔萃了,但这黑胖子则更加高壮,毕竟单从体格看,这家伙估计得有两百多斤。
黑胖从口袋中抽出一盒白沙,给自己嘴上別了根后,又缓缓从裤袋拿出打火机,极为装逼的给自己点上火。
然后他又狠狠的猛吸一口,悠悠的吐出一道烟圈。
周边人看见这场景,老道一点的油条不屑的笑了笑,可初出茅庐的小子却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石年不得不说,这黑胖虽看起来其貌不扬,但这个装逼的实力实在是高!
“兄弟,我看你俩口袋阔绰,接济接济兄弟我可否?你看我这一身彪也养的不容易,我想兄弟你也舍不得让我掉肉不是?”
黑胖名叫周昂,同谷人,别看他身高体壮,其实还尚未成年。
他自从同谷府毕业后,三年多来整日混迹在同谷城各个灰色娱乐娱乐场之类的地方,仗着自己体格出众,常常勒索他人。
他虽然没考上中学,但他却不是傻子!他清楚,成年人一般都去正规网吧。而偷偷来这些黑网吧的,大多都是些不良少年。这些人被他勒索后,也不敢告诉家长。
就算出了什么事,有人报警了他也不怕,因为是未成年,加上勒索数目不大,同谷警署对这种小混混也没什么办法,抓两天放五天,一周也就这么过了。
这么年多来周昂靠此尝到不少甜头,今天他盯上了石年二人,准备趁着自己即将成年,赶紧敲诈勒索一些生活费就当金盆洗手的典礼。
这不,见二人起身准备离开时,他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这卡着时间“干活”也是他悟出来的一点,人想离开时若是发生什么麻烦,纠缠无法离去,心里一般都会很急,大多数都会选择宁事息人。
所以那老话怎么说来着?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呵呵,胖子,你在想屁吃?”
张自恒呵呵冷笑一声,嘲讽道,心中恼火不已。
他在渭川学府好歹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小霸王,说一不二的那种。今天若是被这么一个小混混敲诈勒索,传出去他还要不要面子?
“瘦猴,你想尝尝周爷的拳头吗?怕这一拳下去,我都得跪下来给你掐人中!”
周昂倒是没有因为张自恒的嘲讽而生气,而是扬起砂锅大的拳头反向嘲讽道。
周围看戏起哄的人群听此,也忍不住发出嘿嘿笑声来。
张自恒黑了脸,他在同龄人中体格中上,只是和这个黑胖比起来确实矮了多半头,更别说体重差的量级。
石年也无奈,没想到这胖子还挺有幽默感,莞尔一笑,道:“兄弟,给我一个面子!今天就算过去…”
话还未说完,“啪!”一声空响。
“你算老几?我给你什么面子?”周昂扬着巴掌怒拍了一下电脑桌,表情一脸凶狠,厉声威胁道。
“赶紧拿钱!”
石年也冷下了脸,讥讽道:“胖子,给脸不要脸了?你还有什么招使出来,我今天全接了!要打架,走,出去试试!”
石年心里清楚,对付这些个混混可不能退让。
这些人和鬣狗没什么区别,得寸进尺,闻香吃屎。你退一步,他进一步,所以别想着忍让。
拿出实力来,刚正面!
“MD,今天点子扎手啊!”
周昂心中闪过一丝无奈,他喜欢打架?谁没事喜欢打架啊!若是能和气生财,他也不想打架,弄得自己遍体鳞伤不说,风险还大。
“周胖子,你又在欺人?”
“周昂,喘气啊!平常你不是很凶吗?今天怎么萎了?”一旁有一些老油条起哄道,周围人也哈哈笑起来。
“都给我滚蛋,没看见周爷我正忙着呢!”周昂黑着脸呵骂道,心头也升腾起一股怒火。
他先看了一眼石年,感觉有些扎手。
又瞧了张自恒一眼,觉得还是先拿这个低他半头的家伙出气比较稳妥!
心里下了决定,周昂也不害怕。
石年与其还在对峙不语时,周昂就率先出手,熊掌般的巴掌如大印盖章直接拍向一旁的张自恒。
引的周围看戏的人一声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还好石年反应迅速,连忙一脚侧踢在了周昂小腿处,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周昂被他一脚踹歪了身子,他的蛮熊巴掌也就拍错了地方,从半空扫过张自恒的脸庞,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艹!”
一股巨大的蛮力袭来,张自恒被打了一个踉跄。
还好石年反应了过来,心中庆幸道:“这要是被这家伙一巴掌打在脸上,张自恒这体量差绝对要被撂翻在地。”
“我她妈弄死你!”
肩膀的痛麻感让张自恒反应过来,瞬间怒气就冲了头,红了眼,顺手就扯起一旁的键盘砸了过去,键盘线被飞拉着扯出不少。
石年内心也有怒火,好好的出来玩玩怎么就遇着狗屎?恶心人呢!也不多想,不服就干!
他两步向前,捏紧拳头就冲着对方脑袋招呼过去。
周昂也不客气,对着张自恒一脚踹了过去,又和石年互换一拳。
三个人弄的网吧鸡飞狗跳,都是少年人,打起架也没什么章法,挥着王八拳乱砸。
“我嫩死你丫的!”
周昂也是被两人打出了火气,一肩膀靠飞了张自恒,抬手就是一记重摆拳,狠狠的砸在了石年脸上。
“沃日!”
石年被这家伙一拳打的眼前一黑,脚步踉跄,他自认为身体素质还算硬朗,可没想到这家伙的拳头竟然这么重!
经常听学府里的拳击社团说,拳台上体重就是力量,他今儿算是体会到了含义。
张自恒看见石年被一拳打了个踉跄,气急,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狰狞的面目又冲了上去!
石年甩了甩头,心中不服气,也不想吃亏,正准备再出手时只听到一声怒斥传来。
“全都给我站着别动!”
石年转头一看,只见一群警务人员已经如潮水般涌进楼梯,围住了网吧出口。
“妈蛋,警察来了!”
刚刚还在周围看戏的人全都慌了神,有几个机灵鬼连忙藏到了卫生间,顺带锁了门,也不管外面人怎么叫喊,死活就是不开门。
张自恒有些慌了神,退步到石年身边,急忙问道:“怎么办?”
打架他不怕,大不了挨一顿揍!
但他生怕被扭送回同谷警署,上次老许让人把他领回去,差点没打断他的狗腿!
石年也有点不知所措,但他还算冷静,示意先别慌了手脚。
他正准备说些什么时,只见一个长满腮胡威武大汉跨步走来,身形挺拔雄壮,大约一米八,体格很是魁梧。
“你们俩小子,厉害呀!还学会打群架?”来人边走边笑骂道,声音很是豪迈。
石年与张自恒定睛一看,发现来人正是同谷警署刘队长,他每年新裳节假期间都会前来拜访许润深。这么多年来,一来二去间,也是三分熟人。
“刘叔,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哈哈~”
两人表情尴尬打着照顾,张自恒心中是有苦难言,上次他就是被其亲手抓进了警署。
“什么风?绿色青年风!你们俩个,不好好上学,明年就要州试,还跑着来上网?我回头可得好好给许老说道说道…”
刘长丰好似换脸谱一样,紧绷着脸道,厉声训责。
石年和张自恒相视一眼,心中闪过无奈。
两人都是宁愿打架哪怕是打输了,也不愿意碰着这种事。
毕竟这算长辈的训斥和告诫吧?没亲没故!说不熟吧,年年见面,年年送礼,整的他俩十分尴尬。
刘长丰不知道这两人心里嘀咕什么,他当年毕业于长安警府,也知道老许在关陇地位,如今虽然退了下来,但在这茫茫雍州,他还是知道老许依旧有能量,能说一不二!
这些年他在新裳日常常拜访许润深,就是为了留下一个好印象。甭管能否受到许润深的青睐,反正他表达了善意,其嫡系自然也会对他亲近。
而这种善意,他能用到的地方多着没边!毕竟这种来自上位者的善意,就是某种隐形的资源,就是财富。
他刚进来,一眼就把三人收入眼帘。毕竟他刘长丰这对两小子很熟!而一旁的黑胖,他也认识,是警署里的“常客”。
“周昂,我又抓着你这混球了!”
刘长丰冷着一张脸,熊掌般的巨手拍向周昂的肩膀,不过他也没用多少力气,接着就呵斥道:“刚出来歇了两天,你又给我惹是生非?!”
“刘哥呀,您的教诲我是时刻记在心头,我那敢在惹事生非啊!我就是和他们玩玩,做个朋友,做个朋友…”
周昂被刘长丰一巴掌拍的一哆嗦,连忙扔掉口中的香烟,强忍着笑脸掐媚道。
这警署他是“常客”,三天两头和回家一样没区别。这一来二去间,他也认下了警署的几人。
而这刘长丰,说来也是巧合,他第一次犯事就是被其亲手抓住,之后也不说每次都是吧也差不多。
“做朋友?做朋友堵着人干什么,我老远就瞅见你和这两小子干架的架势!今天不敲打敲打你,你还真准备在这同谷城做个扛把子?”刘长丰不留情面,语气嘲讽道。
“哎呦,刘哥,话可不能胡说!这是同爷的地方,我一小喽啰哪敢有这心思?我就随便逛逛,就逛逛…”
周昂摸着鬓角的冷汗,刘长丰这话要是传出去,哪怕同文山把他当成一个笑话,后面也得有不少小鬼找他麻烦。
当一个人成了气候,身后的狗群就有足够的威势。
“同文山?我早晚整了他!”
刘长丰心中嘀咕哝一句后,也没有继续嘲讽周昂,转过头,接着他面色一冷,朝着周围看戏的家伙呵斥道,
“你们一群人围着干什么?看戏呢?”
刘长丰拿出警棍,把桌子抽的“啪啪”响。
“刘哥,刘哥,消消气,消消气~”
周昂害怕有人举报他打架,连忙主动出声,同时狠狠瞪了周围人一眼,示意有人敢胡说,日后叫他好看!
“消个锤子气!小吴,过来,给我全部拍照!还有网管,就你,藏什么藏,赶紧叫你们老板过来!”
刘长丰厉声道,安排让门口的几名警卫堵住去路,随后开始抓捕“网瘾少年”。
随后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周昂由于没有上网,只是徘徊在这网吧,刘长丰告诫一番后将其挥手打发走。
而后,他对着石年两人道:“这次算你俩小子走运,电脑下机了!我没抓着现,不然我真得亲自把你俩送到许老面前!”
张自恒忐忑的心总算是落下,尴尬的打着哈哈道:“刘叔,你想多了吧!我们俩个好好学生怎么会上网呢?我们是进来解救一个网瘾朋友…”
“我呸,满嘴跑火车!臭小子还不赶紧走?等着我给你拍照留念呢?”刘长丰做势拿起挂在脖颈前的数码相机恐吓道。
“不了不了,刘叔我们立马走,立马走!”
石年摇着头连忙拉着张自恒向外走去,一起走出了网吧。
经过刚刚的小插曲,两人走出网吧后,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已经没了半个身子。
玉兔东升,遥挂在东方的夜空,晚幕则也已经笼罩了半个星海。
两人将刚刚的小事甩在身后,相视哈哈一笑,便向着家中走去。
少年们的意气纷争来的快,去的也快,也是一种常人琢磨不到的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