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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秘辛

第二天下午,午后慵懒的冬日阳光照在窗棂,霍雨儿终于徐徐睁开了干涩的双眼。喉咙火辣辣地干,满口是异常酸臭的气味,和苦涩的味道。

半坐起来,再看身上,竟是无了软甲、面具,身上穿着显是琴姨的衣服。

心下苦笑,又自回忆起自己当年逃来后昏倒被救醒时的样子。“这回,又是琴姨救了我罢?”她稍有点脸红,猜测着。

她感到头脑尚还有些发昏,身上发酸发沉。回头想来,这次与其说是喝酒,莫不如说是就要把自己灌醉。她知道自己当时只有一个心思,就是也许喝醉了,就会忘掉很多的痛。

刚好这时,门开了。是琴姨拉着田奶奶进了来,就看见她醒了,坐了起来。

琴姨笑骂道:“你个小小姑娘,怎地大冬天晚的,跑去那大风口去喝那么多的酒,要是我和你叔发现得晚点儿,都得给你收尸去了。要是你师父在这儿,准得给你一顿大板子。”说完,嗔怪地取了一杯温水,递了给霍雨儿。

田奶奶则是已被她拉着坐到了床沿。

田奶奶和蔼道:“雨儿姑娘啊,你可要爱惜好了自己啊,千万别自己伤害了自己。你是个好人,要没你,我们一家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上,或者,我就见不到他们了。所以啊,好人一定会有好报,你也一定会有好的日子的,它就在前头不远等着你呐。别伤心,也别难过,谁这一辈子没有坎儿?迈过去,就是好日子。你看,奶奶我就是信这么个理儿,所以才一直活着,活着,这不,好日子就来了。所以啊,你也一定要善待了自己,只要人活着,好好活着,你要的,总归会来的。呵呵。”说完,既望向了霍雨儿,也望向了琴姨,显是老人很喜爱自己这个儿媳。当然,肯定也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

霍雨儿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把手中杯里的水一口喝了下去,解了几分干渴。想到自己险些醉死在外面,真是有些惭愧起来。直对琴姨、田奶奶道:“琴姨,田奶奶,对不起,让你们担心和受累了。我现在没事了。谢谢你们了!”说完,对她们笑了笑。

琴姨也“嗯”了一声,就又将田奶奶扶出了房,告诉她让霍雨儿休息一会儿。

过了一阵子,她又手捧了一碗八宝粥走了进来,回手关了房门,把粥送到了霍雨儿手里。

霍雨儿将粥放了床旁的小几上,自下了床,寻了旁边的洗漱架,用那清水青盐清理了口腔,再回到床上,拿碗,用那小勺一口一口地喝起了粥来。

琴姨只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自看着她没有说话。三个月身孕,在身材上还没有太明显地改变她,只是她原本就少施粉黛,这怀了孩子后,就更是只素颜见人了,但她天生丽质,这种自然的美却仍是让人心动不已。

霍雨儿知她要让自己说,到底遇到了什么,让她的人伤成这个样子。

有时,只有女人才能安慰女人。

霍雨儿喝完了粥,放了碗,想了想,对琴姨道:“琴姨,除了田叔叔,你还有没有被人喜欢过?”

琴姨愣了一下,好像被问得太突然,反应过来后,笑道:“有啊。”

霍雨儿道:“那,你当时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是说那种张嘴来说喜欢你的,而是那些不会说,但却真是爱上你的人。”

琴姨点点头,想了想,道:“我觉得啊,这是我的感觉啊,被人真爱上时,会有一个有一点麻麻的感觉。爱你的人看你时,眼睛会很不同,他的说话和对你做的事也不同,总之,就好像是,好像是你突然觉得原认识中的某个人有点点别扭,怪怪的,又形容不太过来。而你呢?心里就会开始胡思乱想,就会又希望看到他,又有点怕看到他。可能就是这样吧?”

霍雨儿琢磨了一会儿,自是点了点头。

琴姨问道:“怎么,你这次出去,遇到了一个人,他喜欢你?”

霍雨儿点了点头,脸上有些发红。琴姨是她的刺青师,即使在她面前没戴面具,霍雨儿也觉得很轻松和自在,既不会担心吓到了她,也不会自己觉得难堪。而琴姨看她,好像就能过滤掉那层花纹,仍是看到的那个性情辣辣的,爱哭爱笑的漂亮女孩儿。

琴姨道:“噢,那他人呢?”

霍雨儿一听这话,眼圈又自红了,只觉得口中还回了那苦涩的味道。

半晌,她看了看外边天光,喃喃道:“看这时辰,应当是该到洞房花烛了吧?如果,他没有醉倒的话。”眼中自噙了泪水,却又不让它掉落。

琴姨一惊,忙问:“怎么回事?怎么?”她实已有些说不下去,只是使眼睛望着霍雨儿。

霍雨儿终是摇了摇头道:“不是你想的样子。琴姨,这事说起来该怪我……”

于是她就将这次出去,如何报仇杀人,又如何因为追查洪祭师的异动,顺带就去了堑犁村去寻田奶奶,认识石坚,又怎么上京城,如何大闹屠龙会、救魔龙,如何当街血战,魔龙又救他们,直到最后,石坚匆匆忙忙地办了结婚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琴姨。因为琴姨并不知道自己的过往,所以霍雨儿也将自己身上和家里发生的事情,以及如何与魔龙结识等等也全都告诉了她。同时,把自己和师父有关的一些事也是说了。

琴姨初时听到惊险处惊心动魄,后来感动时泪水涟涟。霍雨儿其中却是几次都自泣不成声。

良久,琴姨站了起来,走过这床边坐了,轻轻搂了霍雨儿柔软的上身,用手把她的头揽到了自己的肩上,轻轻地抚摸着她软软的长发。霍雨儿这才觉得心中暖和了些。

琴姨一声长叹,幽幽道:“真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好男孩儿啊,可惜了……”

霍雨儿只是趴在她肩上点着头。

琴姨接道:“所以你心中难过,既舍不得他,和这份感情,又责怪自己造成了这个结果,是吗?”

霍雨儿抬起了头,面对了琴姨,问道:“是啊,我心里难受,我该怎么办啊?”

“其实,你昨夜已经知道了,只是,你还没有勇气自己说出来罢了。”琴姨轻声道。

霍雨儿仍是望着琴姨,眼中有那几分迷惑。

琴姨微微笑了,用双手轻轻扶了扶她的双肩,漫声道:“你为了全家,去京城报仇,和去救有恩于自己,且对其有过承诺的龙,这没有错。

“愿意与你同生共死,是这男孩儿的选择。对于一个男孩儿来说,一生遇到了甘愿付出全部,包括生命也要去爱的人,这样的机会常常也只有这一次,如果不去抓住了,反才会后悔终生。所以,他会不惜一切地跟从你。这些也都没有错。

“而待得你这次终于成功了,而你的路还要继续往下走,但他已然再没有了陪你走下去的能力。如果强留在你身边,却会成为你永久的拖累,所以,他就想方设法地让你放开他,你若不放,他也会主动地远离你。这是他不得已而为之,但却不得不为。

“须知,放弃你,他更痛苦,但这恰恰是他能想到的最爱你的方式。有的爱,甚至是最美的爱,其实却没有结果。

“既然他纵是粉身碎骨,也要成全于你,那你,就不可以辜负了他。你只有好好地走下去,做自已该做的事,爱自己真爱的人,成为你最想成为的样子,才能使他的付出,变得有价值。而你需要做的,恰恰也正是你最需要做的和最想要做的。

“真爱你的人,不会去强迫你做不愿做的事情,反而去想方设法让你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这就说明,他真的爱你。

“所以,你要珍惜好这份爱。好好做你自己,这对他来说,也是成全。”

霍雨儿呆呆地听着,感觉琴姨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敲在了自己的心里。她反复体味着,良久良久,口中只喃喃着:“成全,成全……”

也未管霍雨儿如何思考,琴姨又接道:“其实昨晚你去喝酒,并不是要一直醉下去,而是要自己和之前做一个告别,所以,其实你自己就已经知道该如何了呀?可能只是这样想来太过痛苦,你自己也就回避了……”

终于,霍雨儿完全明了诸般思绪因果,心中如有大石卸下,浑身泛起了久违的轻松。她深深地向琴姨鞠了个躬,轻轻道:“谢谢你,琴姨,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她随后扭过头去,深深地望了望窗上的太阳洒下的光斑,露出了回来之后,第一缕会心的笑。

两人对坐了一小会儿,霍雨儿心结已然打开,恢复了许多的轻松。她忽想起之前的话题,问道:“琴姨,你刚才说过有人喜欢你,你还没说是谁呢!是谁啊?”

琴姨按了霍雨儿的鼻尖,取笑道:“你打听这个干吗?想到田叔那儿去揭发我啊?”

霍雨儿也是吐了吐舌头,嘻嘻地笑了。

但徒然,她回想起一桩事,自己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两件事可能是有关联的,于是对琴姨道:“我那个大仇家,就是那个忠亲王爷,这次我在京城时打探消息,偶尔听他说过一些话。他似乎问那欧阳国师,说是否有‘容秀’的消息,好像可能在迷雾之海……”

刚说到这,还不待问,霍雨儿就见琴姨的神色有异,遂住了声,但见她有些怔然发呆,便又是问道:“琴姨,这人好巧,也是叫容秀的……”

琴姨听罢醒转了来,只是摇头苦笑道:“哪有什么巧的?其实你知道也没什么,他提的人,其实就是我。”

霍雨儿这回真个惊奇了,没想到自己随便问的事,其中竟隐藏着了这么大一个秘密。

琴姨脸微抬,显然有思索回忆之色,又接着轻声道:“其实,你刚才问的,是谁喜欢我,这人,也就是这个忠亲王爷了。只是,那时他还是忠郡王。你还记得我说我被人追捕?其实其中就有一拨儿,是他的人。”

霍雨儿自被这个故事激发出了兴趣,此时已是全然忘了自己的情伤,而是好奇满满地,听琴姨讲起当年的事情。

琴姨却是一边回忆思索,一边满是唏嘘地将一段陈年往事曼声娓娓道来。

琴姨的妈妈本是上官世家之中的一名琴伎,父亲则是家主上官永康。因为未明媒正娶,所以便没人把这母女二人当作正常的上官家亲属和子弟对待,只是仍与很多的长工、佣人们住在外间的偏院里。

上官琴这个名字是妈妈所起。每次她提到自己是上官永康的女儿时,就都会被别人嘲笑。待她哭着问妈妈时,妈妈也只是哭,回答不了为什么别人要嘲笑她。久而久之,她就再也不说了。

在出生后很多年中,她也没见过爸爸的面,也不知道他记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由于长年郁郁,母亲早早地去世了。渐渐长大的上官琴,一点点地展露出了美丽。这份美丽,已是超出了上官家的所有子女,她自己不知道的是,也超过了世上绝大多数的女人。

上官琴还很聪明,不但和妈妈学会了弹琴、刺绣,而且在被安排去为上官家私塾、课堂端茶、送水时,偶然间接触到了家传的刺青针技。她听得真切,这是上官世家在大陆之中的引以为傲的技艺,也是只有上官家子弟才可以学习的技艺。所以,她从此就暗中偷偷听讲学习。她记得自己是上官家的子弟,本来她是有权利学习的,但却被别人不知为何剥夺了这个权利,但她自己不想放弃。所以,几年间,她坚持不懈地拼命偷听,暗中领悟。待有小成,就去了上官家旁边不远的民间刺青堂去习练。

那个铺面的主人是上官家的一个外姓姻亲,也多少知道些这个女孩儿的遭遇,所以一番测试,看她手艺还不错,就留下来做上了针娘。上官琴于这刺青一道似乎有一种天份,别人很难理解和感知的东西,她都似天生就知道一般,一听就会,一学便能,一用就灵。她又于简单的刺青中自己摸索出了人的血脉运行和经脉运转的感知之道。她知道如何施针疼感最小而且有效。这家铺子当然不是做祭师刺青的,那个是上官世家之中才可进行,外戚是绝对不准做的,但就在这普通的刺青铺中,上官琴却是一点点闯出了自己的名声,甚至她刺的花纹,有时竟为主人带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功效。她自不会解释自己有时应用了一些偷学到的知识,但这经过了大量实践验证,她终是逐渐明了了真正的刺青之道。

随着这家铺子变得极其之火爆,上官琴的名声在民间也越来越响。后来这名声终是传到了上官家“神针堂”的老祖耳中。于是便将她传了过去,问过来历和技艺,神针堂老祖也是被她的才华所惊异,于是正式将她收为了自己的关门弟子,并加入了神针堂。

不久之后,她的才华在神针堂众人之中又脱颖而出,显示出了超出所有人不止一筹的实力。老祖很钟爱她,把自己的全部绝技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同时,随着她技艺的越来越被广泛地认可,她的美丽也随之被更多的人所注意,逐渐地,她就被认可为了大陆世家中的第一美女。

但是,上官琴的出色和崭露头角,却终是激怒了一个人。此人就是与她同龄,也在神针堂之中的一个上官家嫡亲的女孩子,她叫做上官画晴。她的妈妈是上官永康最喜爱的妾。从小时起,她就一直受上官永康的宠爱,人也漂亮、聪明,在私塾中,后来是神针堂里,都是子弟中的佼佼者,尤其是女孩子中的魁首,至少在上官琴来之前一直是这样。而上官琴的到来,便开始让她一点点地越来越褪化为了陪衬,无论是技艺,还是美貌,在上官琴面前,她都是黯然失色,一种忌恨在她心中越来越萌芽出来。

她便联合了家族中的另一些女孩儿,见面就骂上官琴是下贱的人,是野种,用各种方法来羞辱她。别人看着不顺眼,但因她一贯受家主宠爱,所以也都不敢得罪她,没有人敢站出来维护上官琴。上官琴不欲为这些事去向老祖告状,便始终尽量躲着这些人,实在躲不过,就暂时隐忍。

终于有一天,这上官画晴因为听到别人说上官琴是世家第一美女而暴怒起来,竟拿起一种刺青药去泼上官琴的脸!好在上官琴躲过了,不然这药是洗不掉的,终生恐都要脸上留下痕迹。上官琴终于忍无可忍,打了上官画晴一个耳光。这个耳光又彻底激怒了上官画晴。

好在就在这时,老祖得知了消息,赶了来,拉开了两边人,知道了原委后训斥了上官画晴,又言上官琴乃是家族的瑰宝,任何人不可侮辱、伤害。但怨毒却于此时已然深深在上官画晴心中生了根。

而恰就在这第二天,有两个人来到了上官世家,一个老者,一个青年。老者乃是欧阳世家的家主欧阳志远,这青年便是忠郡王,前太子的唯一嫡亲儿子。二人登门却是因这忠郡王武道已入先天,为修祭道,特来上官世家刺青。其实各世家嫡亲子弟有需刺青的,均是来上官世家来做,作为欧阳志远亲传弟子的忠郡王因身份特别,便也享受这般世家嫡亲子弟的待遇。

忠郡王早听说过上官琴的名气,本自孤傲的他又加之一直为父亲的被害而心中郁郁,所以对女子从来是瞧不起和不愿理会的。但不知为何,在被确定他的刺青由神针堂第一高手上官琴来做,师徒二人按例事前与刺青师沟通之时,这忠郡王爷却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子的美丽容貌,和温婉优雅而又自信迷人的气质吸引住了,他自父亲被害后第一次暂时忘记了仇恨,而感受到一种美好和激动,他真的被上官琴吸引了。

刺青时,二人均是赤膊相见,忠郡王彻底为她的美丽而倾倒,便是做五个“鬼门十八关”这史所罕有的疼痛之时,他都因时刻看着上官琴而几乎感到似都不那么疼痛了,她在身边几乎成为了最好的镇痛剂,他因她亲自为他针刺而幸福,也更不愿在她面前表现怯懦,所以奇迹般地忍过了全部五个“鬼门十八关”。但这刺青结束后,忠郡王爷便是彻底地死心塌地地爱上了上官琴,一刻也不想离开她。

刺青后,他有意在上官世家多逗留了两天,上官世家家主上官永康此时自然知道了这个情况,这一回不但认了上官琴为女儿,而且屡屡公开赞许她,并让她专程陪同忠郡王爷。内里实是忠郡王已通过师父向上官永康提了亲,上官永康见到竟能藉此与皇室结亲,又与欧阳世家结好,便是连上官琴本人的意见问也不问就高兴地应承了下来。

上官琴虽迫于家族安排,陪同了忠郡王爷两日,而且这两日之中,他几次向她表白了痴爱之情,也把他的很多从不与别人说的心里话都与她说了,但上官琴却并不爱这个忠郡王爷,可能是因为他的偏激,也可能因为他的刚愎自用,也可能因为他心中那仇恨太过强烈,总之,她并不愿接受他。但知道家族已同意了二人的亲事后,她虽不愿,但却无法抗拒这个安排,就连神针堂的老祖也是无法阻止家族决定,而且这一个”政治婚姻“还于家族有着长远的好处。

忠郡王终是回京去请示伯父皇帝去了。走之前,恋恋不舍的忠郡王送了上官琴两件珍贵的东西。一件是他自己一直贴身佩戴的先皇于他出生时亲赐的玉佩。另一件却是一剂药丸。因二人来时确无这种准备,乃是轻装,而这与未婚妻送一件东西又不合礼数,所以忠郡王不得已之下,只得求助于师父。欧阳志远便从身上取出一剂药丸与了忠郡王,此乃是江湖罕有的起死圣药,连上官永康都极是眼热,为欧阳志远偶然所得,珍贵无比,向为其贴身保命之用,因疼爱这个徒弟,便以之充当了另一件礼物。而对于忠郡王此行,明眼人均知皇帝绝无不允的道理,而且必还会大大嘉许和赏赐,给足这个特别的侄子与上官世家的面子,隆隆重重地办一场皇室婚礼。

然而一个意外竟然彻底打乱了一切。

却说那上官画晴,本被上官琴反击了一个耳光,又被老祖训斥之后便是满心怨毒。她又去父亲上官永康那里哭闹,而上官永康答应她次日便来看一下这件事,不想这忠郡王和欧阳志远却来了,又是专门奔着上官琴而来,再就是之后忠郡王的求亲。面对上官琴对家族如此重要的情况下,上官永康此时不但绝不可能去责罚上官琴,为上官画晴出气,反而还要大大地认可和嘉许她。把上官画晴便是晾到了一边。

这一回,不但原有的怒气,现又加上忠郡王的求亲,上官画晴认为这本应是她的机会,现在全成了上官琴的,而这个卑贱的女人竟然马上就要代自己成为了王妃,同时父亲不但对自己的态度由原来的宠溺而变成了现在的敷衍,甚至她逼得他急了还会训斥她不懂事,这终于气得她于急怒攻心之中,丧失了最后的理智。

她这日当晚便在上官琴的饮食中偷偷下了剧毒。当上官琴觉察中毒后,毒性已是快速发作,就在即将昏迷之前,上官琴方想起了欧阳志远所送的药丸,便在最后一刻吃下了药丸……

当人事不醒的上官琴被人发现时,查探之下已是无了心跳呼吸,显是中毒身亡。上官永康又急又怒,但事已至此,也无办法,只能一面遣人去向忠郡王爷和欧阳志远星夜报丧,一面勒令全力追查是何人下毒,好给各方一个交待。但其实他已是于隐隐中猜到了结果。

却说“停尸”在自己房间的上官琴“尸体”,半夜子时方过,却是醒转了来,因那药丸的作用,终是从鬼门关前拉回了她的性命。上官琴醒来后,却是见了自己一身寿衣,便知了自己处境。她此时死过一次,已是于这家族万念俱灰,但同时也却突地看见了自己命运的一线光明。

她将计就计,便也不换衣服,只揣了装了自己全部银钱的,母亲生前留给她的嫁妆盒,也就是霍雨儿曾看过的那个盒子,一路奔跑到了族里的马厩,拉了匹马骑上便逃。沿路见了她奔跑的人都以为见了诈尸,均是吓得四处乱窜,竟无人拦阻于她。这样,她终是逃离了家族,连夜奔向了临近的泥禄城。次日一早,她偷了别人的衣服,便坐上了前往西华城的飞鳐,意图要远远地逃开。

至西华城后,便又买了马匹,一路奔跑,最后因为毕竟路途不熟,竟是奔向了亭阳镇、堑犁村这个“死胡同”。而此前,上官世家终于反应了过来她的出逃,同时忠郡王闻讯先是怒发欲狂,后伤心欲绝,但终又听到她实未死,而是逃亡的消息,于是二者均派高手星夜追踪,一路便尾随上官琴,也是追近了亭阳镇。

而这之后的事情,霍雨儿便都已经知道了。

听了琴姨这一大段惊险曲折、跌宕起伏,又惊心动魄的故事,霍雨儿听得完全痴了。竟不知这自己时时相见,平和亲近的琴姨,竟然有这般了不得的过去。但同时也觉得真个是造化弄人,琴姨救了自己性命,而她实则又是自己的大仇人间接所救,而且她又险些成为了他的王妃,同时也是他的挚爱之人。

又忆起当时自己刺青时,琴姨说她以往最高的作品,是四属的琳琅,也同时是大陆迄今为止,刺过的最高水平。而人们普遍则都误以为忠王爷是三属金皇祭师。当然,金皇已是极其难得的绝世之姿了。看来,他当时就已经对外隐藏了实力,并要娶琴姨为妃,恐也未必没有将秘密彻底掌握在手中的考虑。虽是隐隐的猜测,但霍雨儿再一次感到了这人算路的深远,行事的缜密,也不得不再一次承认,其当真是个能忍人所不能忍的狠角色,枭雄中的枭雄。

记得琴姨说过忠王爷的琳琅刺青中有五个“鬼门十八关”,他自是抗了过去,而若是一般人,即是决计做不到的。想到这里,霍雨儿也为自己竟可以挺过十个而略略自豪。忽然间,昨日自己在琴姨旧家树下时,记忆中的师父当时的奇怪情形便又不自觉浮现了脑海。

于是少停,霍雨儿便问道:“琴姨,你也还记得为我刺青那回吧?”

琴姨奇道:“当然了,那天的一时一刻我都自记得清清楚楚啊!”她说完此话,倒是先记起了当天和田牛二人定情时的羞人场面,脸上不觉涌上了一片红霞。

霍雨儿知她想到了别处,连忙道:”那你记不记得我师父在我结束以后显得特别疲惫?当时我自睡着了,不知后来发生了何事,师父后来是怎么了?“

琴姨仔细想了想,咬了咬牙,道:”此事你终是问起。你师父之前让我不要告诉你,说你早知无益。但现在他如你所说,已不知去了何处,那这世上恐也再无人知晓这件事了,我想还是告诉你为好。“说完,她自随手撩了撩垂下的杂发,眼看霍雨儿。

霍雨儿听这里面竟似还有秘密,自是竖了耳朵静听,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琴姨见她认真,便仔细斟酌了话语,徐徐道:”当天你施到第五个‘鬼门十八关’后,当时已是欲要昏迷。我自是向你师父示警,他心神俱在你身上,自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果断拉来了你田叔,想是事先也有所预备的。之后就,就……“

霍雨儿知是最重要的地方来了,更是把心都提了起来,听琴姨述说。

”如此说吧,你刚才说你一直睡过来了,但我当时看得很清楚,你其实只在我方才说的那个时候欲要昏迷,但在海马先生大喝一声后,你却未昏迷过去,且在他交待过你田叔如何帮忙后,你便是一下子清醒了,并且一直坚持到全部做完,才是一下子突然间就昏睡了。“

霍雨儿骤听了此言,直感一片毛骨悚然。

自己当时如何,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甚至当时睡着时做的那个海马的梦都是清晰得历历在目。

但她也相信琴姨绝不会说谎。

琴姨见她一下子难以相信,便接问道:“其实不难想,简单点说,你还记得我在你脸上刺青时吗?……”

听到这,霍雨儿头如“嗡”地一下,她似心里一直在回避着这一节,从来不敢去细想,现在琴姨问起,只能茫然答道:“我不记得,当时我当是在睡觉的……”

琴姨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其实那时,‘你’是一直清醒的。”

霍雨儿终于明白地知道了自己睡着之后是怎样的了,虽是诡异恐怖,但事实定如琴姨所说无疑了,自己是在睡觉,而同时她身上还有个清醒的“她”!

但醒着的那个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有两个自己?要这样的话,那个自己又在哪里?……想到这些,她完全糊涂了。好在琴姨的话在继续着,便听她续道:

”所以,就在我刚才说的,你一下子清醒来之时,海马先生却是整个人突然无了声息,就好像,好像,好像突然间没了魂儿一样,坐在那里的就是一个躯壳。同时,我自那一下起感觉你有点奇怪,就是说,那时的你好像是你又不是你,那种感觉很难形容,而刺青事大,我不能时时关注这些,之后便仍只专心针刺,好在最后成功地做下来了。完了时我记得很清楚,你虽浑身颤抖,但确是清醒地挺了过来的。所以,最后刺青是完全成功了,我也自是十分高兴。就在结束后,你便突然昏睡过去了,而又是在此时,海马先生的身躯却是一下子‘活’了过来。但他当时气息十分虚弱,精神显见的疲惫异常,面色也很差,也不说话,只在喘息。过了一会儿,才是渐渐缓了些过来。我那时也是累得一动也不想动,你田叔又是在一结束时就溜了出去,所以只我和海马先生在屋里,他的情况我确是看得清楚。待后来我们出去后,他让你田叔去灶间看看,准备烧水,我就插空儿问他刚才怎么了,他只摇头要我莫问,而且还说不要告诉你。“

霍雨儿越听越是离奇,她有一种猜测,但不知是不是也符合琴姨的感觉,便又问道:”琴姨,你是不是有所猜测?“

琴姨想了想道:”确是,但我说不准,只是自己乱猜,你莫当真。“

霍雨儿”嗯“了两声,不停点头。

琴姨若有所思道:”我其实就是觉得,好像在你的后五处‘鬼门十八关’时,好像你师父的,魂,附到了你的身上。但有一样儿东西似不通,便是在你一人两魂之时,刺青照理应当是不会成功的,除非这两个魂便如一个一般。此点却非我猜测,因我师父便曾偶尔说过,夺舍双魂,脉像不齐,行针无用,就是说身负两魂时的血脉、经脉,于运行中总是无规律地变化,刺过的青对变化后的脉动便无用,故刺完后定会知其不成功。说这个的当时,老祖便言上官家上古时刺过一个被夺舍之人,结果便失败,初时人不知为何,后有高人查知此人竟为被夺舍之中而刺的青,这才明了了。这个太复杂,便不多说,可你和师父明明并无任何瓜葛,如师父之魂入你身,怎可能会灵魂相融?然而最后这刺青却仍是千真万确地成功了,这也是我一直不解之处。故我只道是海马先生手段高妙,实已非我等可以想像。但总之,我只是在猜测,真相却是无法得知,不过无论究竟是何原因,千幸万幸地,你的刺青总算是成功了。“

听了琴姨的想法,很大部分是与自己猜测一致,但详情究竟如何,限于自己认知,仍是不解,不过可以肯定一点的是,自己的刺青的成功绝对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坚持过来的结果,而是其中定然有师父的帮助。但他究竟是怎样帮助的,她实是猜不透,但直觉告诉她,师父这种帮助,定然付出了极重的代价,或者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说不好,都有可能是他代自己受了那五组针……

想到这,霍雨儿直感到浑身的血都开始热了起来。

琴姨见霍雨儿似于己有同感,便续道:”所以,当年老祖曾言,海马先生也承认,《鱼经》并无鬼斧以上刺青图谱,我原也不解其由。经方才一说,我却突有了些猜想,你且听下对也不对。“

霍雨儿也知确是如此,但于刺青、鱼魂纹章之学所研仍浅,便只点着头,听琴姨说。

”我想这鬼斧以上并非不可有刺青,从原理之中大家均认可,设计也自不难。但从你与忠王爷这两次操作看,似乎人之忍耐极限便是在五组‘鬼门十八关’,过之,便是挺之不过的。因此,即使设计了图谱,一旦针刺,却当是必然失败,故,自无必要在《经》中去记载,否则反可能误导后人。但上天可能对鬼斧以上这些天纵奇才仍留了一线机会,便如你这般情况。“

霍雨儿一震,若有所思。

”造化玄奇,当必是存在如海马先生这般掌握的手段,可以接续受针。如以你这一次来猜测,当可是有某种灵魂相代之法,但具体如何做,或者说在灵魂上还有无什么别的要求,便只能求教海马先生了。雨儿,你此生真个幸运,却是拜在了他的门下,不然,你这天人之资,但投他门,便可能少则能力被‘阉割’,重则可能因福得祸,反而刺之不成而半途失败,这人便废了……“琴姨说至此,万分感慨,确是既替霍雨儿高兴,同时也是十分之后怕。

霍雨儿听罢,五内之中俱是温热,直感自己实是侥天之幸,记起自己还曾骂过命运,倒是也有了一些羞愧。同时,她又是忽而想到一个人,那就是自己的挛生弟弟,霍风,自己这天人资质,以琴姨这推断,当是单靠自己而无法全部承受天人这十组针,而上天却是留人一线机会,也许便同时让自己与霍风一同孕生,于是形成两人灵魂同源、资质相仿,或可有法使二人可以互相帮扶,即均可度那本不可度之关。

或可说,这世上若生出鬼斧以上资质者,当至少会是双生之人吧?

只是霍风已逝,此猜想也是无法验证,只是万幸碰到了师父……

霍雨儿的思绪飘去很远,但此时却无人可以给她解答,只若何时见到了师父,再向他讨问。“可是,师父,你现在在哪……”她心里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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