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煦涵要去西北,太后娘娘不同意,可她这个胳膊怎么拧的过皇上这个大腿,加上周煦涵自己也是愿意的,太后就更是拦不住的。
五月十二日这天,是周煦涵的生辰,也是他离京的日子,他是悄悄的走的,除了皇上和太子,连太后都是等他走了之后才知道的。
临走之前他给了一枚玉佩给太后,让太后在蓁蓁进宫的时候给她,这玉佩是明瑞长公主留给煦涵的遗物。
于太后和周煦涵而言都是意义重大,太后娘娘没想到外孙竟然会把玉佩给人家,虽然知道煦涵有些喜欢蓁蓁,但没料到已经这么喜欢了。
周煦涵走的第二天,太后就召了晋阳大长公主和蓁蓁进宫。
至于为什么要召晋阳大长公主,太后的心思还挺好猜的。
“姑母快起来,您是长辈,快坐,蓁蓁也快起来。”太后亲自把晋阳扶起来。
“蓁蓁,过来,到哀家身边来。”
太后笑着搂过蓁蓁,和晋阳大长公主夸赞。
“蓁蓁这孩子长的是粉雕玉琢的,性子也好,姑母这个曾孙女真是个宝贝哟,也不知道定国公府将来要选个什么样的女婿才配的上。”
晋阳那里听不出太后的弦外之音。
“呵呵呵,是个宝贝啊,我这一把老骨头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她嫁人,她以后的女婿还是要她爹娘好好把关啊。”
这是把话拨回来,沐恩侯如今去了西北,太后想替外孙向定国公府讨个话,但晋阳却说这事还要蓁蓁的爹娘做主。
蓁蓁急了“曾祖母,不会的,孝仁皇后说您是要五世同堂的。”
太后笑着抚蓁蓁的头“就是,姑母这是说的什么话,蓁蓁听了都急了,可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孝仁皇后说了,您是要五世同堂的。”
太后能成为先帝后宫女人的赢家,养出皇上这么一个儿子,当然不会是个蠢人。
她深知,这事急不得,她这是和晋阳大长公主通个气,告诉定国公府她的外孙喜欢上了蓁蓁。
这样以后替蓁蓁选夫婿的时候,起码能想到她的外孙。
“唉,煦涵这孩子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去了西北,也没说和我这个外祖母告个别。”
晋阳知道后面才是重头戏。
蓁蓁想到那天在寿康宫的偏殿,周煦涵和她说要去西北的话,没想到他走的这么急,孝期刚过四天就走了。
“孩子有他们自己的路要去闯,虎父无犬子,煦涵的祖父,可都是有常胜将军的盛名,煦涵去了西北也不会差的。”
周煦涵的祖父和晋阳的小儿子有同袍之义,先后战死沙场,都是有名的大将军。
“姑母说的是啊,孩子总有自己的路要走。煦涵走的前一天把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给了我,说是让我给蓁蓁的。”
晋阳眉眼一跳,太后是让定国公府骑虎难下啊,明瑞的遗物啊,这孩子是把蓁蓁放心上了。
“这玉佩,煦涵自小就没离身过,蓁蓁可要好好保管啊,等着他回来找你取。”
一个取谐音娶,太后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
蓁蓁也意识到了这枚玉佩的意义重大,不敢轻易接手,但长着赐不可辞。
她望着她曾祖母,晋阳大长公主缓缓的点了头。
蓁蓁才敢高高兴兴的接下,煦涵哥哥还知道留东西给她呢,既然他从小都不离身,那自己也日日带在身上,替他保管吧。
晋阳大长公主想的是,这事在慈宁宫,绝不可能外传,玉佩也没几个人知道它的来历,接下就接下了。
两个孩子到底能不能走到一起,不是这玉佩能决定的。
太后显然也没有一枚玉佩,就定下一个外孙媳的意思,笑着岔开话题。
定国公府有晋阳大长公主这个历经三朝的公主,若是来硬的,晋阳她就敢直接拒婚。
连先帝宠妃都敢一剑刺死的女人,替曾孙女拒绝一门不喜欢的婚事,那还有什么好不敢的?闹过了谁也不好看。
在宫里用了膳,又去拜见了皇后娘娘,才回了定国公府。
皇后娘娘看到蓁蓁腰间的玉佩诧异,这不是明瑞给煦涵的遗物。
转念明白了太后宣晋阳大长公主和蓁蓁进宫的原因。太后娘娘可真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雷厉风行的性子。
竟然当着晋阳大长公主的面,把这玉佩送出去,这是怕定国公府看上了别家,不等煦涵回来,就给蓁蓁定下吧。
由是,在坤宁宫里,晋阳大长公主还见到了明王。
皇后娘娘还是疼儿子的啊,也想为儿子争取一下啊。再说了,蓁蓁嫁给了明王,她这个婆婆还不当亲生女儿宠?
晋阳回府里没多久,就把大儿子儿媳和四孙子孙媳叫到了寿南院。
说了她今天在宫里的事,老定国公气的压不住火“蓁蓁不过在京城三个月,就被两个小兔崽子盯上了,他们是痴心妄想。”
四老爷咳嗽一声“爹,那是明王殿下。”
“哼,明王又如何,他觊觎我家蓁蓁,我还骂不得。”
老定国公气呀,他的宝贝孙女才六岁就被人盯上了。明王怎么了,就是太子他也要骂。
四老爷闭嘴,在自家女儿的事上,他向来是不敢和父亲大人争的,再来他心里也气。
“我与你们说,是给你们提个醒,太后和皇后都有心思,两个孩子以后是什么样,我们还要看看,不要急着给蓁蓁定亲了。”
晋阳在定国公府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老定国公虽然骂了人,但他也知道知道。
孙女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身边,这两个小辈都是身份贵重的,若是人品能力好,是不错的姻缘。
六姑娘回了她自己的院子,如今京城的定国公府其他和扬州的定国公大体格局差不多。
各房的院名也没变,蓁蓁的清雅居还是在她三姐姐的秋月阁旁边。
三姑娘看到六妹妹从宫里回来了,就来了清雅居。
“六妹妹,今日进宫姨祖母说了什么呀。”
三姑娘回京以后,还没进过宫。但她没离京之前,去宫里去的也不少。
太后娘娘宠爱这个长的想她姐姐的侄孙女,所以三姑娘对太后娘娘印象也比较深。
“唔,没说什么啊,就是和曾祖母说了些话,我去了姨母宫里,也不太清楚。”
不知为何,与三姐姐无话不谈的蓁蓁,隐瞒了周煦涵留了玉佩给她的事。
她觉得说出来,三姐姐会笑话她。她也六岁,有些事情大致能懂。
但她觉得这就是煦涵哥哥为了不让自己忘记他,所有才会留下玉佩。
六姑娘您还是不太明白,人家为什么不让你忘记他?
“哦,这样啊。说来回京后就没进过宫请安,下次祖母进宫请安肯定会带我去吧。”
其实芃芃和蓁蓁都不太喜欢进宫,宫里规矩多,是非多,她们进躺宫也挺累的。
“三姐姐,过不了几天姨祖母肯定会宣祖母和大伯娘进宫的,到时候你肯定要跟着,我这今日才进了宫,频繁的进宫也不好,我就不跟着。”
芃芃可怜的看着蓁蓁,希望她能陪自己一起去,虽然太后娘娘对她特别好,可宫里不是只有太后啊,规矩也多。
若是能有蓁蓁陪着她一起,她心里也能平衡一些。
人家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到这姐俩这,躲都来不及。实在是她们身份够尊贵了,宫里的宠爱与她们而言是锦上添花,却不是雪中送炭。
若是她们身份不够,能进宫得到太后的宠爱,她会不胜欢喜。可她们金樽玉贵的在定国公长大,怎么会愿意进宫里跪拜那些身份不如她们的皇帝的女人。
皇上的女人与百姓而言那就是贵人,可在她们眼里,不就是比府里姨娘尊贵的妾室吗?
有时还会因得宠,被这些人嫉妒,聪明人不敢多言,皇宫不见得人人聪明,总有人不长脑子怼她们。
虽然太后会给她们找回来,可你听多了,你不也烦了吗?
“蓁蓁,你离开三姐姐三个月,就把三姐姐给忘了。”开始打苦情牌了。
“三姐姐,我不见三姐姐的每一天,都对三姐姐日思夜想的,恨不得马上见到三姐姐,三姐姐难道不疼我了吗?”
好嘛,芃芃说她忘了自己,她就说芃芃不疼她了,两姐妹这是斗智斗勇。
芃芃笑了,三个月蓁蓁又机灵了,之前最吃这一套,如今也知道这不过是在逗她。
“好了好了,三姐姐疼你,那你就在府里好好上课吧。
哈哈哈,四婶婶听说你在谢府玩的忘乎所以,专程和蕙兰姑姑说了,要严格教你。”
蓁蓁整个人耷拉下来,她就知道,她三姐姐没有那么善良。
得了四夫人的话,不论是蕙兰姑姑还是四个教养嬷嬷都对蓁蓁格外的严格。
而映秋姑姑没有,为何?六姑娘喜欢跳舞着呢,来着京城也没懈怠过,根本不需要映秋姑姑的鞭策。
尤其是太皇太后孝期这段时间,整个定国公府茹素,蓁蓁也不停练舞,瘦了很多。
这是四夫人最满意的地方,没有因一时兴起半途而废,能有这样的韧性,别的事还有什么做不好的。
每隔几天太后果然宣了老夫人和明昭长公主进宫,老夫人带着芃芃去了。
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满满的赏赐,一部分是给老夫人和明昭,一部分给芃芃。
这是太后告诉众人,芃芃虽然没封号,但皇家依然重视着,也表示她喜欢这个孩子,不然何必做这个脸面?
三夫人高兴的这几天笑脸就没停过。
孝期过了,各府自然要开始联系了,联系的方式就是举办宴会了。
五月二十四日这天,是定国公府回京城举办第一个宴会的日子,算是正式告诉众人定国公府回来了。
请了许多的人家,姻亲自然不会少,又有晋阳和明昭这两个皇家公主在,宗室的人也不少。
可以说上京城身份地位高的人,今日都来了。